陳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快速往右邊的大石塊一躲,這才沒有葬身魚腹。
不過這大黑魚也已經惱羞成怒,竟然撥轉魚頭再次咆哮著飛奔而來。
陳默再一躲,便又快速躲了過去。
這一人一魚,一良一惡在水底互相混戰起來,瞬間就讓整個潭子風起雲湧起來,這後面還夾雜著越來越多的氣泡。
立在潭邊的顏盈很焦慮,想到陳默可能陷入危難甚至死亡,她把小靈鳥放到潭邊的大石塊,並且吩咐它躲著,便再次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媽……」
小靈鳥不知道是叫顏盈媽媽,還是被顏盈無所謂的精神所震服喊媽啊,總而言之顏盈是跳了下去。
小靈鳥也隨之而進,拍著翅膀跟著顏盈一起往下沉。
顏盈沉下來時,陳默正被黑魚王一嘴巴咬住後背。
他疼得撕心裂肺,想要掙扎時這黑魚王竟然拽著他快速往前游,陳默忍住痛一邊被迫跟進,另一邊便用手中的短刀對著大黑魚的臉猛砍。
這大黑魚更痛了。
張著大嘴繼續撕咬,並且它很聰明,拽著陳默故意在潭地撞來撞去,陳默只感覺身後和腦袋上石塊不停地在撞擊。
陳默惱了,老子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豈能被你這頭畜牲輕易拿捏,這一下他把刀抽回,瞅准黑魚王的眼睛用力猛戳了過去。
這黑魚王發出慘叫,也瞬間瘋掉,竟然拖拽著陳默開始狂奔。
先是繼續往下沉,在穿過一望無垠的黑水後再一起往上奔騰,陳默被折騰的夠嗆,但他依舊清醒。
並且他被往前拖拽時,發覺前行的路越來越窄,眼前竟然出現了一片泡在水裡的石階,最後身體打了個激靈,緊接著耳邊傳來一聲尖銳的女人嘶喊後他整個人徹底眩暈起來。
但他的刀依舊緊緊攥著,並且在暈倒之前他拼盡最後的力氣把刀斜穿往上,直接順著眼窩子把黑魚王的腦袋給戳了個斗大的窟窿。
黑魚王死了。
陳默也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陳默好似在夢裡,只感覺臉上被女人的頭髮來回亂撥,再然後他的嘴巴被撬開,一股溫熱的香氣便從他的嘴巴下入腸道,最後溜進了他的肺里。
陳默只感覺肚子脹氣如牛,再然後他便突然醒了過來。
眼前的女人不是魂魄,也不是妖魔,而是愛他如一的顏盈。
除了顏盈,腦袋上還站著那隻小靈鳥。
「大渣子醒嘍。」瞧著陳默醒來,小靈鳥就如未卜先知一樣開始嘰嘰喳喳叫起來。
「默默,你沒事吧?」顏盈見狀立刻湊了過來,「你還記得我嗎?」
陳默只感覺頭很痛,渾身上下全是血,不過這血不是他的,而是那條大黑魚王的。
此刻他掙扎著坐起,從黑魚王血肉模糊的腦袋裡抽出短刀,便想要站起來四處瞧一瞧。
顏盈卻把他按坐下了。
「默默,你剛才被折騰的都快沒氣了,是我……是我給你做的人工呼吸,你還趁機舔我……」
顏盈把自己都說臉紅了,這小靈鳥卻趁機飛到陳默肩頭不停地重複:「舔我,快舔我……」
陳默想起來了,他剛才迷糊之中夢到了自己在吃肉,這夢境和現實交疊在一起才不小心舔了顏盈。
真不是有意的。
瞧著小靈鳥還在他耳根子旁邊添亂,陳默抬手一巴掌把小靈鳥扇飛,便盯著顏盈問道:「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我見潭裡一直在冒氣泡,而且水越來越黑,怕你……怕你被怪魚給吃了,就跳了下來,這小靈鳥也在我身後跟了進來。」
「謝謝。」
陳默一臉凝重地感謝完顏盈,轉而又把頭盯住了小靈鳥。
這小靈鳥真是神了,不但能學人說話,還食量巨大,最關鍵的是竟然還會閉氣游那麼久。
「小渣子,你過來。」
陳默忍不住給小靈鳥起了個綽號,便勾著手讓它過來。
豈料這小靈鳥被陳默扇了一巴掌後有些不高興,短短几秒鐘功夫,它便把那頭血肉模糊的黑魚王給吞噬得只剩骨頭架。
陳默瞬間膽寒了一下。
他沒有再理會小靈鳥,轉而轉過頭盯著顏盈說道:「妹子,你爸之前不是下過拓跋公主的墓嗎,是這裡嗎?」
顏盈搖搖頭說道:「我爸只是說公主塚在濟山,至於其他的他不肯說太多,我也問不出來,他只是說公主的墓穴里水很多,他爬出來後得了很嚴重的皮膚病。」
陳默猜測,這裡都對得上。
應該就是這位拓跋公主的墓,只是沒想到這墓的入口竟然在潭裡。
這石階往上……
正當陳默盯著彎腰往上的石階時,遠處突然便吹過來一陣陰風。
這股陰風直撲面門,瞬間便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陳默立著目視遠方,這會兒顏盈也湊了過來。
「默默,這前面莫非……」
「嗯,應該是。」
陳默四下里望了一圈,又盯著顏盈說道:「妹子,前面很危險……」
「你休想再丟下我,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顏盈態度很堅決,堅決得連一旁剛吃飽喝足的小靈鳥也忍不住說道:「死在一起,死在一起……」
陳默想了想,現在就算是顏盈願意原路返回,恐怕回去的路也是困難重重,不但要面對那可怕的怪魚,還要面臨那黑得如惡魔一樣的黑水。
如果顏盈出了意外……
陳默心裏面打個寒顫,便一邊提刀在手一邊吩咐顏盈緊跟在他身後,沒有他允許切不可擅自行動。
口頭下完命令,陳默又瞪了眼立在石階上打飽嗝的小靈鳥,便提高警惕慢慢沿著石階往上去了。
這石階只有三分之一左右在水裡,其餘越往上越乾燥平坦,陳默一行人繞著彎轉過幾層石階,眼前也越來越寬闊奢華,甚至周遭的石壁上開始出現繡著鳳凰的壁畫。
等到兩人一鳥再往前繼續往前走,眼前除了一整張刻滿各類造型的石壁外,卻突然沒有繼續前進的路。
除了無路可走,更瘮人的是就在這壓迫感十足的石壁之下,卻赫然躺著幾具不明身份的白骨。
這一刻陰風再次襲來,夾雜著駭人的森森白骨,驟然讓整個石壁四周又劇烈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