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過兩天就有了

  是不是因為姜煥璋見到了那個她始終覺得怪異無比的老和尚之後,一切又跟從前一樣了?

  李桐的心象被人緊緊攥住一般,難受的幾乎透不過氣。♣☝ ❻➈รн𝓾𝓍.𝔠𝐨ϻ 🎀♦

  她死而復生的一片茫然,但她覺得姜煥璋並不茫然,她記得那時候她快死了,周圍一片驚恐尖叫,她仿佛看到了顧姨娘,顧姨娘拼命要撲進來,那張仙氣飄瓢的臉上全是猙獰驚恐,她清晰的聽到她在喊:「夫人,怎麼辦?夫人,你快拿個主意……」

  她一直覺得那一幕是她的幻覺,可是……也許不是幻覺,是真的,她死的時候,姜家大難臨頭了。秋媚和她說過一回,有一次姜煥璋做了噩夢,慘痛的叫了一聲:我的兒啊!秋媚說她當時嚇的血都快凝住了。

  慘痛成那樣,他的兒子是死了吧,他是先知而後回?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那個老和尚?

  李桐雙目呆直,想的出神,寧遠看的心驚而害怕,「喂!哎!喂!我叫你呢,聽到沒有?桐……哎!」寧遠連叫了好幾聲,見李桐毫無反應,心裡更害怕了,試探著伸出手在李桐眼前晃了晃,「這位姑娘,你……」

  「我沒事。」李桐飛快的答了句,「沒事,想出神了。」

  寧遠長長舒了口氣,裝模作樣的抬手在額頭上抹了把,「我說這位姑娘,你下次再這麼想出神之前,能不能先打個招呼啊?我快嚇死了你知道吧?你這兩隻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的,最近怪事多,我膽小,唉喲我的心肝唉喲,差一點,就被你嚇死了。」

  「這點事能嚇得著你?」李桐緩過神,「你說姜煥璋有奇遇,什麼奇遇?」

  「這話說起來有點長。我阿爹年青的時候,跟我差不多大的時候吧,有一回打仗回來的路上,撿了個只有半口氣的餓殍,我爹年青時挺倔,說是既然救了就得救活,幾乎請遍了天下的名醫,人參鹿茸要多少給多少,花了不知道多少銀子,救活了。」

  寧遠一邊說一邊往下滑,沒骨頭一般軟在椅子裡,李桐坐的端直,專心聽著。

  「我小時候,邵師,就是那個餓殍,還沒怎麼好,成天躺在床上,活死人一樣,除了阿爹,他不見別人,我小時候淘氣,有一回偷偷溜進去,為了看他是活人還是死人,他坐起來,直直看著我,我被他看的有點害怕,沖他喊,你看什麼看!他說了兩個字:生機,是這兩個音,不知道是哪兩個字。」

  寧遠雙手扣搭在肚皮上,眉頭微蹙,「他說了話,我就沒那麼怕了,走到他面前,問他,你是死人還是活人?他又說了兩個字:死人,我當時笑的前仰後合,說你騙人都不會騙,死人怎麼會說話?」

  「邵師現在還活著?」李桐低低問了句。💝✋ ❻➈ᔕ𝒽𝓊𝐱.Ćⓞm ♜🎯

  「嗯,後來幾年,他漸漸好了,常在院子裡走動,不過從來不出院門,他白天睡覺,夜裡觀星,一看一夜,陰天下雨也觀星,他替寧家人批八字,不象文二爺說的那些算命先生,他說的極其明確,從來沒說錯過。」

  吧書69新

  寧遠往上挪了挪,「他給大姐批命,說大姐三十六歲死於毒。」

  李桐抬手捂住嘴,低低的驚叫了一聲,從前,寧皇后享年三十六歲,死於楊太后一杯毒酒。

  「我當時也嚇壞了,」寧遠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你別怕,後頭還有呢,後來,就是去年,二月底三月初的時候,他突然發了話,說有人逆天改命,天道有變,跟阿爹說,要是阿爹有什麼想法,可以讓我進京,天道變化不定,也許有機會。」

  「你是說,姜煥璋是那個人?」李桐聲音有些嘶啞,是姜煥璋,還是她?還是他和她?

  「我覺得是。」寧遠沉默片刻,接著道:「我已經讓人傳話回去,邵師已經啟程往京城來了。」

  李桐的臉微微有些泛白,這位邵師,往京城來了,他到京城之後會怎麼樣?

  「別怕,姜煥璋就算逆天改了命,可他遇上了我,算他倒霉,你放心,他再怎麼改,小爺我都得給他掰回去!」寧遠信誓旦旦安慰李桐,他不說還好,這幾句說完,李桐眼淚都快下來了。

  李桐的臉色再沒緩過來,寧遠不停瞄著她,隱隱約約覺得,好象自己哪兒說錯了,或是做錯了,卻又怎麼也想不出來哪兒不對,剛琢磨著怎麼不動聲色的問一問,李桐站起來,「我累了,明天還要打點安排後天出城的事,就不多陪七爺說話了。」

  「對對對!你是累了,瞧我,一說起話就忘形,你好好歇著。」這一回,寧遠一躍而起,往後退了一步,看著李桐越過他進了上房,深吸了口氣,轉過身,一步踩出去,頓了頓,再踩一步,一步快似一步,出了廂房,再頓住步,恢復了常態,沿著遊廊,閒閒散散的往外走。

  水蓮從上房掀簾出來,沖寧遠似有似無的福了一福,看起來十分冷淡,「我送七爺出去。」

  「不用不用,我……常來常往,不用送。」寧遠打量著水蓮,有些納悶,這丫頭今晚上這態度可不怎麼對,他哪兒得罪她了?他哪敢得罪她們!

  水蓮說完,欠身一讓,已經往前走了,寧遠跟在後面,瞄著水蓮,等她說話。

  到了月洞門口,水蓮站住,一張臉繃的十分嚴肅,「七爺,婢子冒昧,可有句話,不得不說。」

  「你說你說,有話你隨便說。」寧遠態度謙和極了。

  「以後,七爺不要再來了,七爺整天這樣半夜三更高來高去,萬一讓人知道,我們姑娘的名聲就全毀了,再說,我們姑娘總是要嫁人的,七爺這樣來來去去,讓我們姑爺怎麼想?」

  「你們姑爺?」寧遠差點叫起來,「你們哪兒來的姑爺?」

  「七爺這是什麼話?」水蓮怒目寧遠,他這話什麼意思?打量著姑娘再也嫁不成了是吧?「現在沒有姑爺,以後還能沒有?說不定這兩天就有了!哼!」水蓮氣的一甩袖子走了,寧遠呆在月洞門下,好半天,啊了一聲,「這兩天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