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好兄弟

  寧遠厭煩的揮著手,「大老爺們搞這事?」

  「大老爺們也是人!」周六少爺接的飛快,「我跟你說,你還別不信這個,這種事兒真心……邪門說不清楚!」

  「六少爺說的是。」雲袖接話道:「晉王家那位楊舅爺,就中過一回邪,就在柳漫姐這樓下不遠,直著眼睛叫,說什麼好多血,全是人頭,那樣子、那聲音特別嚇人,正巧大相國寺的青空大和尚路過,摸著他的頭念了半卷經就好了。」

  寧遠眼底爆過道亮光,「這麼巧?念的什麼經?」

  「我這裡有幾個幫閒特別愛看熱鬧,當時湊得近,有一個,說是聽著象是地藏經,不過青空大和尚念的極快,聽的不太清楚。」柳漫急忙補充道。

  寧遠眯起眼睛,比剛才還要懶散,「爺又不是楊舅爺那樣的蠢貨!能跟他一樣?」

  「瞧遠哥你這黑眼圈。」周六少爺老實不客氣的接了一句。

  「滾!」寧遠象是被戳到了痛處,惱了。

  「好遠哥,就去一趟吧,就當……咱們去吃山雞行了吧?上回那山雞,一口沒吃成,全讓遠哥你砸我臉上了,遠哥還沒吃過寶林寺後山的山***那味兒!嘖,絕了!你沒吃過,說什麼也得去吃一趟不是!」

  周六換個角度勸寧遠,寧遠斜著他,慢騰騰翹起二郎腿,示意雲袖和柳漫,「你倆到樓下避一避,我跟你們六少爺說幾句體已話兒。」

  柳漫和雲袖笑應了出去,寧遠招手,示意周六坐到他身邊,湊到他耳邊低低道:「小六,哥也不瞞你,這事,哥有難處。」

  「什麼難處?」周六一臉茫然,「遠哥你只管說,這京城,還能有咱們兄弟辦不了的事?」

  「唉!」寧遠晃著腳,先悠悠嘆了口氣,「小六啊,哥跟你不一樣,哥難啊!」

  「瞧遠哥說的!這滿京城,誰敢欺負遠哥你?敢呲呲牙,咱們兄弟就敢打的他滿地找牙!遠哥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周六往前湊了湊,一臉猴急,他耐性一向很差。

  寧遠為難的呲牙裂嘴,片刻,才一拍大腿,「咱們兄弟也沒什麼話不能說!」

  「就是就是!」

  「說這話前,我有句話得先問問你,你得實話實說,要是沒說實話,或是沒法說,我這話,也就沒法說了。」

  寧遠一臉鄭重,周六拼命點頭,「遠哥你放心,只要是我周渝民知道的,要是跟遠哥說了假話,或是知道了說不知道,就讓我天打……」

  「得!」寧遠趕緊止住周六,「你瞧瞧你,一大老爺們,怎麼跟個婦人一樣,發什麼誓?哥還信不過你?」

  「遠哥。」周六居然有幾分羞澀。

  「我問你,你們家,或是四爺,有沒有讓你防著我?或是盯著我?擔心我要這樣那樣什麼什麼的?畢竟,我是寧皇后嫡親的弟弟,是不是有過這話?」

  寧遠一臉愜意的靠在椅背上,眼睛微眯,緊緊盯著周六的神情。

  周六頓時不自在起來,「遠哥,你是聰明人,這事……是有。」周六一臉愧疚的看著寧遠,「我爹交待過一回,我跟我爹說了,你不是那樣的人,四哥也問過我,我跟四哥說,遠哥說過好幾回,京城裡,他最敬佩的,就是四哥,姑母也跟我說過……」

  周六聲音越說越低,「姑母……她一個女人,我就哼哼哈哈應付過去了,遠哥你別理他們,日久見人心。」

  「我聽說,寧皇后當初生子,多虧了福安長公主護持,才順順利利生下來的?」寧遠看著周六,周六趕緊點頭,「這事誰不知道?因為這個,姑母……咳!女人家,咱們不理她。」

  「福安長公主在寶林寺做法事,我去了寶林寺,萬一你姑母想多了怎麼辦?你姑母說什麼,皇上聽什麼,你姑母想多了,就是皇上想多了,我還活不活了?還不如被邪鬼纏死呢!唉!」寧遠長嘆了口氣,揉著太陽穴,「實在不行,就不在京城呆著了。」

  「這倒也是,遠哥,你真不容易!讓我想想……」周六兩隻手一起拍腦袋,「好好想想!」

  寧遠斜著他,從桌子上拿了碟葡萄吃起來。

  「要不……不行!這樣……也不行!」周六眉頭都快擰下來了,他一向沒主意,絞盡腦汁,看著寧遠道:「遠哥,你比我聰明,你也想想辦法,你說咱們怎麼辦?」

  「我哪知道?這幾天我成夜成夜睡不好。」寧遠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我昨天夜裡就想了,實在不行,我搬進御前衛那間小屋裡去住,在宮裡,肯定能睡個好覺了,唉!這龍子鳳孫就是有好處,不怕邪祟!」

  「對了!」周六來了靈感,「我去找四哥!就跟四哥說……算了算了,你這事,也算不上什麼丟人的事,我就跟四哥明說,請四哥發句話,發你,還有我,發到寶林寺去,四哥發了話,姑母肯定沒話說!就這樣,我去找四哥!」

  周六興奮的跳起來,寧遠咧著嘴,一幅牙痛的樣子,「哎!這事怎麼不丟人了?多丟臉的事……小六,你……給哥留點面子,別什麼都說了。」

  「這有什麼丟人的?遠哥你真是。」周六幾步竄到門口,回頭沖寧遠擠了擠眼,「遠哥也別回府了,就在這裡,讓雲袖和柳漫侍候你好好玩玩,玩痛快了睡得沉!我叫她們上來!」

  周六連蹦帶竄的下樓走了,柳漫和雲袖上來,寧遠懶洋洋躺在椅子上,由著柳漫和雲袖捏著半天胳膊腿,揮了揮手,「叫衛鳳娘上來,把爺抬下去,爺今兒個,有心無力。」

  柳漫抿著嘴兒笑,雲袖臉上閃過層失望。

  寧遠上了車,低低吩咐衛鳳娘,「傳話給崔信,我要認識晉王府那位楊蝸牛,越快越好。」

  邵師說過,逆天改命難的不是法術,而是犧牲,他問過邵師,需要什麼樣的犧牲,人命?屠一座城夠不夠?邵師沒理他。

  楊蝸牛看到了滿眼的血和人頭,青空大和尚念的是地藏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