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末日光景

  第417章 末日光景

  仍沒有完全褪去另一人樣貌的「黑髮青年」頂著略顯女性化的面容站起了身,她手邊杯子裡的水喝完了,所以要去倒水。

  狹小的房間內燒水壺先前已經嗚嗚落了聲,那點聲音還被收音設備收了去,引得有幾個彈幕好奇地問她。

  祁竹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不顧水還溫燙,就這麼仰頭灌了下去。

  喝完水,她剛剛起伏的心情略顯平靜,開始回顧自己怎麼會站在這。

  白僳所在的直播平台早先因為白霧區的事停了一段時間,對外聲稱是在平台升級,當然了大家也知道這只是託詞,其實是主播殘了一大半,人手不大夠。

  特殊部門自然知曉這件事,於是安排了一番,他們確實借著直播平台的名頭讓白僳去了郊區那家精神病院取材,聯繫用的也是直播平台的號碼。

  但是,一天前,意外發生了。

  沒有人知道直播平台所屬的公司發生了什麼事,好像內部發生了一些變動,這些變動在幾天之內完成,等特殊部門抽出注意力時,新的領導已經走馬上任,並指名幾個主播立馬恢復直播。

  很隨意地一指,點的人名也沒什麼規律,只能看出是沒有被白霧區事件影響的幾個員工。

  特殊部門想阻止或延後,可當他們一有動作就會冒出一個很棘手的靈異事件把他們絆住,一來二去的,拖得就到了直播平台把通知發出去。

  頗有一副逼迫架勢,可問題就是,特殊部門也聯繫不上白僳。

  精神病院裡似乎出了些狀況,通訊不再暢通。

  特殊部門要派人去也得花時間,最便捷的方法便是找人替代白僳應付一下直播,剛好他們有這樣的能力者。

  於是祁竹月被趕鴨子上架了。

  她對白僳是有點熟悉卻也有點怵,從外貌上來講她可以完美模仿,但性格和行為模式就差多了,為此她特別戴上了口罩和眼鏡。

  裝著有些感冒的樣子,聲音的異樣也能糊弄過去。

  畢竟外貌的相似就能應付很多,可祁竹月不擅長直播。

  說不擅長都是謙辭,她對直播是一竅不通。

  在花了兩個小時研究白僳的過往錄播,祁竹月在一眾表演大胃王吃播、做黑暗料理、玩恐怖遊戲等等中,挑了一個最不考驗操作的——看恐怖電影。

  她只需要安安靜靜坐在那當個擺設,波瀾不驚地看完幾部觀眾推薦的據說很嚇人的電影。

  作為特殊部門的成員她自然不會怕這種低成本或者大製作的電影,所有的劇情她都含著眼看了過去,直至下播,至少在處變不驚這塊沒有露餡。

  至於其他的?祁竹月無暇顧及。

  她現在所在的房子是孤零零的出租房,由喬江友情介紹,聯繫了她住的地方的房東暫借了這間還沒租出去的屋子。

  喬江的住所就在隔壁,祁竹月來的時候去隔壁望了眼,滿屋子的淺色,看起來還有點柔和……扯遠了。

  祁竹月現在用的設備都是跟喬江借的,借來筆記本等裝備,湊合著完成了一場直播。

  喝完水,祁竹月也把事情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在沒有等到下個指令的情況下,她在屋子裡兜了起來。

  轉了兩圈,最終停在了窗戶邊。

  之前為了直播祁竹月把房間的窗簾給拉上了,她一面想著白僳這個神秘而又危險的人物現在跑到了什麼地方,一面把窗簾拉開呼吸窗外新鮮的空氣。

  ……她本該是這樣的。

  仍頂著部分黑髮青年樣貌特徵的女性瞪大了雙眼。

  那是什麼?

  天空好似被暈染成了血一般的顏色。

  不是落日的時分,從窗口望出去的那一片天色卻在慢慢從橙紅轉變為赤紅,起先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點變化,但在色彩變得濃郁後,不少人因為光影的變動而探出了頭。

  這一探,看到了末日一般的場景。

  太陽……太陽要落下來了。

  不是夕陽西下落入地平線的下沉,而是深紅色的球體與地球之間的距離被拉近了,所有人都覺得周遭空氣升溫了幾分。

  祁竹月連忙打開門走了出去,站在走廊上,她驚愕地看著天空的異象,除了天色被炫目的紅色所暈染,更多的……更多的是……雲層也變厚了?

  層層疊疊的雲霧從上方飄過,飄得有些低,但很快便猶如被風吹過一般飄散了,只剩下了那輪紅日。

  「哇,這個景象。」耳邊突然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祁竹月扭頭一看,是喬江。

  租住在隔壁的喬江不知何時也出了門,她撐在走廊上的扶手欄杆上,眺望著遠處。

  發現有人看她,喬江轉過了頭,衝著看她的祁竹月露出了笑臉,並說道:「這個場景很美,不是嗎?」

  ……

  精神病院在地圖上如今是怎樣的顯示?

  衛星在天空異象的影響下出現了一片雪花閃爍的畫面,什麼都看不清;而來到現實中,離得遠望不真切,只有離得近了看才能瞥見那片黑色的濃霧。

  外界的異常先放到一邊,將鏡頭拉近到精神病院的大樓內後,能夠發現原本在樓內活動的靈異這會兒都瑟瑟發抖起來。

  它們在害怕著,令它們戰慄的氣息自地底襲來,它們或匍匐於地,或尋找了一處掩體藏於其後。

  視角一點點越過地面向下陷落,路過布滿冷氣與冰霜的地下一層,最終來到了吟唱聲不斷,高昂而悠長,宛如在舉行著一場盛大的儀式。

  儀式是真,召喚也是真。

  只是召喚稍稍卡殼還被做了改動,導致儀式現場發生的一切在有些「人」眼裡顯得不倫不類。

  但沒關係,這對於正兒八經的人類而言,已經很超規格了。

  陳牧感到一陣暈眩。

  在黑髮青年發出了嫌惡的聲音後,陳牧看周圍世界的視線仿佛清晰了幾分,可在目光觸及那一團團或粉或白,亦或是紅的色塊上時,人的大腦如針刺般疼痛。

  要炸裂了,腦子要炸開了。

  如果人類此刻還清醒一些,他或許就能分辨出他附近全是超出他認知的存在,或許閉眼逃避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精神病院本身給他帶來的影響以及理智的缺失使得人渾噩般跌坐在那,維持著撐起自己的姿勢。

  接著,沒等人類緩過神,他就被一股外力提起朝一旁一丟,失重感從有到無後,陳牧又落到了一塊軟軟的,向下塌陷的地面上。

  白僳驅使著分身把礙眼的人類丟到遠處,整片地下二層的空間在短短數十秒內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兩塊有些相似卻水火不容的場景碰撞在一起,互相擠占對方的生存空間。

  從上方蔓延而下的是血肉醫院的區塊,而另一邊顏色相近的則是蠕動的肉塊。

  這肉塊……肉塊們,看著好像有些眼熟。

  黑髮青年眯著眼想到,他在哪裡見過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