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妙雪和杜來去了前院堂屋,也就是老書生接待他們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坐在堂屋裡的紙紮人不見了。
儘管紙人不在,光看那兩把高背椅,也足夠傅妙雪心裡發毛,她沒敢多瞧,拉著杜來直接去了堂屋後面——
那裡是老書生的寢屋。
裡面的陳設要比外面華麗許多,純金的洗面盆,描花的細瓷瓶,雪白油潤的玉枕,以及雕花繁複的鏡台……
傅妙雪走到一張華美異常的圍子床前,伸手拍了拍床上的金絲被褥。
「你看,床單被褥全繡著金絲,什麼樣的人會睡這種床?就算身份貴重到皇帝,恐怕也不會睡吧?」
她說著話,勾唇一笑,環顧房屋四周。
「只有一種人,能睡這種床,那就是死人。這個房間,根本就是為死人準備的,所有物件,都是陪葬品!」
杜來走到梳妝檯前,拉開一個個小抽屜,裡面有些女人用的梳子、髮簪,樣式都很精美。
這間屋子,他和傅妙雪之前在宅子裡亂逛時就見過,只是當時沒多想。
一來,老書生說自己「為官數十載」,既然曾經當過官,家裡擺設華麗一些也正常。
二來,鏡台也許是老書生的妻子使用的,沒見過不代表沒有,不至於因為看見女人用的鏡台就聯想到運骸女身上。
現在再看這間屋子,才終於發現,陳設布局,都更像是……閨房。
還有那張床……
繡著金絲的被褥,蓋在身上,不嫌硌得慌?
如果傅妙雪的推測成立,那麼,這間屋子就是墓室,而這座宅子,就是墓地。
他們一直住在墓里!
這個念頭讓杜來不禁皺了下眉。
「你找到信物了嗎?」傅妙雪在屋裡翻找著,「我覺得應該就在這屋子裡。」
杜來從鏡台上的小抽屜里,拿出一些木梳和髮簪,也不太確定。
「這些東西似乎都可以作為信物,但我覺得……應該更特別一點。」
「要不先拿上吧?」傅妙雪拿了一個玉佩,又抱起床上的玉枕,「說不定都能用得上。」
杜來略微皺著眉,問:「可如果把運骸女葬在這裡,那老書生是怎麼回事?兩個紙人又是怎麼回事?這些問題現在都還沒有弄清楚……」
「只要能出去,答案是什麼無所謂啊~」傅妙雪左看右看,嘆了口氣,「不過你說的對,要把運骸女引過來,必須找出一件特別點的東西……這些鐲子、髮簪、荷包香囊,都太普通了。」
他們只能將自己懷疑的東西全揀到懷裡。
不敢再耽誤時間,擔心白幼薇和沈墨察覺,也擔心那老書生突然出現。
離開時,傅妙雪忍不住回頭又望了一眼。
只這一眼,讓她停住了腳步。
「那個好像……」
她猶疑,眼睛盯著堂屋正中間的長案上,那裡擺著老書生供奉的父母牌位。
「怎麼了?」杜來問她。
「稍微……等我一下。」傅妙雪把懷裡的東西全放下,一步一步,慢慢走向那對牌位。
其實昨晚,她就有些在意,只是心裡害怕紙人,所以沒敢多看。
而現在……
傅妙雪伸手,輕輕挪開那對牌位。
只見牌位後面,還有一個小些的牌位。
傅妙雪拿起來,有些難以置信,更多的是驚喜,「找到了……運骸女的靈牌!」
她轉身將牌位舉給杜來看,欣喜不已!
「這個就是信物!杜來,我們能通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