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薇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心裡緊繃的那根弦終於鬆了。
她始終在擔心他。
雖然經過反覆斟酌、反覆思考,她都覺得這個組織對沈墨只有拉攏的份,可是心不由己,還是會擔心。
沈墨開門進來,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見白幼薇從臥室出來,問她:「家裡有人來過?」
「那個不重要……」白幼薇睏倦的打了個哈欠,「等你好半天,我都快困死了。」
「科研組那邊發現了新型遊戲在靠近城區,臨時召開了緊急會議……」沈墨頓住,走過去握住輪椅扶手,「……算了,進去再說。」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臥室,關上房門,白幼薇拿出金鑰匙,打開玩偶屋的門——
進了玩偶屋,沈墨抱起白幼薇上樓回房,重新開口:
「這個組織的構成很複雜,有SCO科研組的人,有特情小組的人,有來避難的名門望族,還有當地的一些零散武|警……」沈墨邊走邊說,「不過,組織主要以科研組為主,組織的負責人叫楚懷錦,是原來特情四組的隊長,其次是宋銘川,SCO的教授,我以前跟你提過。」
白幼薇在他懷裡昏昏欲睡,閉著眼睛問道:「哦……他們開會幹嘛把你也叫過去了……」
「沈非介紹的。」沈墨走進臥室,把她放到床上,有些猶豫該怎麼介紹這位堂弟。
「他……從小很崇拜我,希望我加入組織,所以向宋教授極力推薦我,說了我不少好話……我對宋教授最近的研究成果也很感興趣,所以參加了他們的會議。」
白幼薇躺在床上,勉力半睜開眼睛,喃喃問他:「那你會加入嗎?」
沈墨思索了會兒,看著她問:「如果我加入,你會加入嗎?」
「加唄……」白幼薇再次打了哈欠,聲音小小的,「不過他們大概不會要一個瘸子。」
沈墨笑了笑,輕輕撫摩她的頭髮,「我還是想去有迷宮的地方……集齊拼圖以後,到底會發生什麼,我想親眼看一看。」
「那就去吧……」她的聲音越來越含糊,像在跟瞌睡蟲戰鬥,「對了……你有沒有看見我媽?」
沈墨聞言微怔。
想起父親說的那些話,以及沈非義憤填膺的描述,他沉默了幾秒鐘,告訴白幼薇:「王阿姨目前不在上海。」
白幼薇:「哦……」
沈墨不想讓白幼薇難堪,他儘量用平和的字眼跟她解釋:「揚州出事後,我爸爸帶著王阿姨輾轉來了上海,因為聽說極北的地方不在玩偶遊戲的範圍內,非常安全,王阿姨……和一個男人乘船向北出發了。」
中間有許多細節沒有提。
沒提他父親一路上對王靜嫻的照顧,也沒提組織內部成員的家屬不用進遊戲,為了避免進入指派遊戲,王靜嫻是以沈父伴侶的身份留下來的。
但是她在上海又遇到了另一位故友,也是她曾經的追求者,絲毫不念情分的離開了沈父,跟那個男人登船離開了上海。
所以沈非才會為大伯鳴不平,又因為沈墨一直音訊全無,他便愈發恨透了王靜嫻,連帶著白幼薇,在他心裡也成了「狐狸精的女兒」。
白幼薇久久沒有回應。
沈墨心裡斟酌了會兒,再次開口:「我們沒有船,找回王阿姨的可能性很小……」
白幼薇:「……」
沈墨低頭細看。
她根本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