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 仗劍天涯(35)

  一年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明羨呼出一口氣,挺長的了。

  可是他該怎麼辦?

  離開……還是留下來?

  明羨第一個念頭是離開,他這樣的情況留下有什麼用?

  然而這個念頭轉幾圈,最後又轉到留下上。

  他想那個姑娘。

  發瘋的想。

  他不想離開她。

  明羨試探性的問:「初箏……最近是不是很忙?」

  「沒有吧,我看她天天在。」寒萋萋沒注意到明羨的神色,自顧自的道。

  「是……是嗎。」

  「她不是天天陪著你,你健忘啊?」寒萋萋莫名其妙,老夫子似的摸了摸不存在的鬍鬚:「君不歸有這個副作用?」

  「沒有的萋萋。」師兄頭都沒冒,只有聲音傳進來。

  明羨愣在那裡。

  她什麼時候陪著自己了?

  她根本就沒出現在自己面前……

  明羨確定不是自己健忘,畢竟他還清楚的記得昨天發生過的事。

  寒萋萋什麼時候走的,明羨沒注意,他看看四周,掀開被子下去。

  明羨披上衣服出門,外面是個庭院,有一條溪流從庭院流過,還架著一座小橋。

  陌生的環境,明羨不知道這是哪兒。

  他隨便挑個方向走,很快就看見惡人甲。

  惡人甲站在走廊上,微微彎著腰,明羨聽見和他說話的聲音。

  他站在原地等惡人甲離開,他還沒過去,那邊的人便轉了過來,見他站在這邊,竟然轉身走了。

  明羨心底一陣酸澀,咬咬牙追了上去。

  「初箏……」

  前面的人速度很快,明羨追一段距離,就感覺有些喘不上氣。

  「咳咳咳……」

  明羨停下來,捂著胸口咳嗽,手指上有些濕潤,雪白的衣裳上,緩緩的有血滲出。

  「你怎麼了?」

  明羨身體被人扶住。

  他微微抬眸,握住初箏手腕,眼眶帶上一圈赤紅:「你為什麼躲著我?」那語氣好像帶著控訴。

  「……」我不躲著你,怕想不通把你給打死啊!我偷偷摸摸的容易麼!

  初箏鎮定的轉移話題:「怎麼會有血?」

  這些天好吃好喝的養著他,怎麼又出血?!

  明羨看著手指上的血,表情也有些茫然。

  初箏將他弄回房間,直接拉下他的衣服。

  明羨肩膀上那個本來已經癒合的傷口裂開了。

  不僅僅是傷口,他上次受的內傷,也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寒萋萋的師兄說是藥效徹底失去效果,一切都會恢復原狀,而且會越來越差。

  初箏在原地轉悠兩圈,壓著心底的暴躁:「君不歸真的沒辦法解嗎?」

  寒萋萋搖頭:「唯一能解君不歸的人是我師父,但是……我師父什麼都沒留下。」

  師兄嘆口氣:「我能調製出壓制君不歸的藥,是看了師父留下的手札,可是上面沒有提到如何徹底解君不歸。」

  他和明羨要追溯到好幾年前。

  寒萋萋那個時候好像特別討厭他,他也不知道青春期的小女孩想些什麼,叛逆得很。

  某天這個師妹,招呼都不打,留下一封信,說自己可以出師,直接偷偷跑下山,他只能下來找人。

  人沒找到,先遇上了麻煩。

  他醫術雖然好,可是武功太差——可以說沒什麼武功,因為他身體不允許習武、運動量過大都不行——是明羨路過救下他一命。

  明羨當時和他的目的地一樣,所以他就死皮賴臉的跟上了他。

  不久前,明羨找上他。

  問他有沒有能短時間內壓制君不歸的藥。

  也許有時候命運早就做好安排。

  師兄想了下:「要不我再回去翻翻,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也許還有什麼辦法……」

  明羨呆坐在床邊,寒萋萋很有眼力勁的拉著她師兄離開。

  「我還沒說完。」

  「就你話多,女人都沒你話多。」

  「醫者仁心,萋萋我以前怎麼教你的……」

  「你煩不煩。」

  「你好好走路,有沒有女孩兒樣。」

  「你管太寬了吧!」

  「好好好我不說了,萋萋,你等等師兄,慢點……」

  寒萋萋和她師兄的聲音遠去,外面安靜下來。

  初箏走到明羨跟前,緩慢的蹲下身體,握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

  「別躲著我。」明羨眨了下眼,目光望向初箏:「我時間不多了。」

  「你要是聽我的,現在就不會有這些事。」初箏還是沒忍住:「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你因為這個生氣嗎?」

  初箏冷漠臉:「我沒生氣。」

  明羨也挺固執:「你明明有。」

  「沒有。」初箏沒好氣:「你再說我就走了。」

  明羨一噎,拉住初箏的手:「別走。」

  他聲音里隱隱有些緊張和顫抖。

  「有些東西,在我身體裡生根發芽,驅使我不得不去做。我去找邱岳河的時候,已經做好和他同歸於盡的準備……」

  「結果就是你自己送上門被人圍攻。」初箏毫不留情的插刀。

  明羨噎住。

  「如果我晚去一步,就可以直接給你準備棺材了。」初箏再插一刀。

  「……」

  他當時雖然狼狽了點,可還沒到絕路。

  就算最後真的出什麼事,他也覺得自己可以拉著邱岳河一起死。

  明羨覺得他能活下來,就是為給空明谷的那些冤魂伸冤。

  這是他的責任,逃避不了。

  至於最後他是死是活,他以前真的沒想過。

  明羨從身上摸出一張紙條,遞給初箏。

  「這什麼?」

  明羨示意初箏打開看看。

  ——我心悅你。

  「我上次……寫的,本來是要留給你的,可是……最後我沒敢留下,重新寫了一張。」明羨低著頭,聲音也有些磕絆。

  心底亂七八糟的情緒亂竄,擾得明羨不得安寧。

  最後他索性什麼都不想,直視初箏的眸子:「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初箏正兒八經的問:「什麼話?」

  明羨:「……」

  明羨睫羽一垂,所有的情緒都擋了下去,他把那張紙抽回來,緩慢的疊好:「沒事,就當我胡言亂語……」

  也是。

  他現在這身體,只剩下一年的時間,能留給她什麼。

  他本來就是在奢想,憑什麼要人家這麼遷就自己。

  他想就想,他不想就不想。

  他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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