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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她打不到我。」雲姒絲毫不慌,
「要是打到了,我就打回去。」
什麼狗屁母親?她從來不在乎這種虛無的身份。
在地獄裡,
要想活下去,拳頭才是最重要的。
拿身份壓人,是最讓人鄙夷和不屑的手段。
要不是九歌告訴過她,要控制好自己的脾氣,不許亂傷人,
她早就——
雲姒壓下心中的不爽,站在了街邊,左右看了看。
上個月原身剛給了鍾蓮三萬塊,
現在身上也確實已經沒什麼錢了。
鍾蓮總想著問原身要補貼,
卻從來不想想,她的大女兒在外面工作得有多辛苦,才能掙到那三萬塊錢。
雲姒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語氣心疼,
「爹不疼媽不愛的小寶貝,辛苦你了。」
「以後,會好好生活的。咱們開間小花店,安安靜靜地過自己的小日子,不理他們。」
「……姒姒,你……」
桃生第一次見有人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摸摸自己的腦袋,自己哄自己。
「……我不是在安慰自己。」
夜幕下,
雲姒看著車來車往的街道,眼神平靜,
「我是在安慰,每一個不受疼愛的小孩子。」
「明明每一個小孩子都是可可愛愛的天使,為什麼,大人們要對他們區別對待呢?」
她不明白。
桃生唔了一聲,晃了晃花瓣,
「大概因為,他們覺得,養兒防老?」
雲姒歪了歪頭,「所以,他們之所以要生孩子,實際上,也是為了自己的下半生謀利,對麼?」
「那為什麼大家總說,父母的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呢?」
「含帶了養老目的的愛,真的有那麼偉大?」
桃生遲疑了一下,「愛有私心,是很正常吧?誰不想得到回報呢?」
雲姒沉默了了一下。
「那孩子的愛呢?」
桃生:「嗯?」
「孩子對父母的愛,真的有私心嗎?」
「父母罵一句不孝,孩子就會乖乖聽話。」
「父母要打你,罵你,用了一句你不孝,就能讓孩子安靜地站在那兒,一動不敢動,接受父母的打罵。」
「孩子也是人,為什麼他們不敢對父母反抗呢?」
雲姒想著原身遭遇的一切種種,感覺很奇怪。
明明已經長大了,卻還是只能接受,不能反抗。
為什麼呢?
明明,大家都是平等的人啊……
有什麼事情,不能和和平平地坐下來談呢?
「呃……」桃生一句話都回答不了。
「姒姒,你的問題……值得思考。」
「說……說不定,這就是九歌大人想讓你學的?」
「要不……還是留著等九歌大人來幫你解釋吧?」
雲姒沉默了一下。
「我們吵架了,還怎麼找他?」
她低下頭,踢著街邊的一塊小石頭。
踢了兩下後,
她忽然抬頭,似乎想到了什麼,
「對哦,他失憶了。」
九歌失憶,變成了慕寒言。
她找不了九歌,但是可以找慕寒言啊。
雲姒立刻掏了掏自己身上的包。
「手機……手機……」
她摸出手機,打開,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