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阮清柔的下場

  蕭昱一聽淑妃來了,不由的又是皺眉。

  「她不是也病倒了麼?怎麼過來了?」

  他似是嘆氣,說完就讓魏公公趕忙去讓淑妃進來,又吩咐人去拿迎枕和湯婆子,顯得格外溫和。

  很快,淑妃步入殿中,她下意識去看阮清柔,眼裡頓時流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來,又向蕭昱跪下。

  「皇上,臣妾有罪。臣妾聽聞那日巨龍被火燒之事乃是與小妹有關,皇后娘娘也因此病倒……」

  淑妃隱隱有些啜泣,她掩面拭去淚水,又道:「都是臣妾不好,沒能約束好小妹,令她闖下如此彌天大禍。」

  「還請皇上念在小妹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饒恕她這一回吧。她的錯處,由臣妾一力承擔!」

  淑妃說得格外懇切。

  她眼眶紅紅,淚水也在其中打轉,我看得心中亦是動容。

  淑妃還是性子太好了。

  從前徐婕妤還在時,我就聽宮人說,徐婕妤時常作威作福,偶爾連淑妃也不放在眼裡,也虧得淑妃脾氣好不計較。

  徐婕妤那時初初見我,便那般跋扈,想來也有平日裡囂張慣了,又沒人約束的緣故了。

  現在,淑妃又攤上了這樣的家人,實在是倒霉。

  我頗有些不忍,可一想到阮清柔這人也實在不是什麼好人,再縱容下去,恐怕更有禍端要發生。

  「淑妃娘娘。」

  我想了想,勸慰道:「正所謂一人做事一人當。若是犯了錯,一點兒也不受懲罰,那這個人便永遠也不會成長。」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淑妃娘娘是她的姐姐,也該為她的長遠打算。」

  「阮姑娘,還是要多約束幾分才好的,玉不琢不成器,不是麼?」

  淑妃陡然抬頭看我一眼,她似是想說什麼,蕭昱已然開口,他道:「燕婕妤說得不錯。淑妃,此事你就不必過問了。」

  「阮清柔害得皇后病倒,朕是一定要懲罰她的。」

  聽得蕭昱語氣堅定,淑妃便也深吸一口氣,對著蕭昱拜了拜,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清柔。」

  淑妃回過頭,看著歪在地上跪著的阮清柔,語重心長道:「姐姐也是一片心意為你好。你……唉。」

  「這次的事情過去了,姐姐也會再為你打算的。之前我曾與娘提過,江州知府的兒子甚好,他與咱們家也是遠親。」

  「那兒雖說遠了些,可經此一事,你留在京城恐怕……不如還是嫁過去得好,有我護佑著你,他們家必然也是不敢欺負你的。」

  阮清柔本來已經瑟縮到有些恍惚的狀態了,現在一聽淑妃再度提到她的婚事,又是她不想面對的事情,阮清柔立即就變了臉色。

  「江州知府的兒子?」

  阮清柔勃然紅了臉,看著淑妃,質問道:「他不過五品官兒,更遑論他的兒子?聽說連個舉人都不是!」

  「我早知道你不會真心為我打算,之前幫我挑一個紈絝子弟,他自己倒霉出了事情,卻弄得京城裡人人都說是我不吉利!」

  「剛剛定親就死了未來夫婿,說我克夫!你倒好,不為我打算,還準備將我嫁去那樣遠的地方!」

  「我早知道你是個白眼狼!你是淑妃,嫁得這樣好!為我找一門好的婚事豈不是輕而易舉!偏偏你不肯,還不讓我……」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眼神掃過蕭昱,迎上後者冰冷的面龐以後,阮清柔想說的那些話,也說不下去了。

  我是知道的。

  阮清柔心比天高。

  她覺得自己容貌勝過淑妃,又出身顯赫,她的母親可是大家閨秀,比淑妃生母出身商賈好得不止一星半點兒。

  同樣是侯府嫡女,她又有厲害的外祖家,憑什麼不能入宮為妃!?

  淑妃那兒,她聽完阮清柔的話,亦是變了臉色,只不過與面紅耳赤爭論不休的阮清柔不一樣,淑妃的臉是蒼白的。

  淑妃幾乎是不可置信的。

  她睜大眼,看著阮清柔,喃喃道:「妹妹,你竟是這般看我的?我,一直都是一心為你打算的呀!」

  「我知道,你和娘想讓你入宮。可此事,我也問過皇上了,他是不同意的。既如此,我也沒有法子,你又何苦呢!」

  一下子,表面那一層維持平和的薄薄紗布被戳破。

  阮清柔更是惱怒不已,索性破罐子破摔,怒道:「淑妃,你別裝了!少在這兒假惺惺的!」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每裝出一副對我和我娘很好的樣子,可那些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實際上你心裡,不知道多恨我和我娘吧?」

  話音剛落。

  我只聽「啪」的一聲,淑妃一個耳光就拍在了阮清柔的面頰上。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我也很是驚訝。

  淑妃性子溫和,從來寬容,宮中人盡皆知,她一向都是恬淡而平和的,何曾如此疾言厲色過?

  打人,更是從來都沒有的。

  吃驚之餘,阮清柔倒是先反應了過來。

  她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捂著自己疼痛的臉頰,盯著淑妃,問道:「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阮清柔狀似瘋魔了,轉頭看著大殿裡的人,她指著淑妃,道:「你們可曾瞧見了?這就是你們口中秉性溫和純良的淑妃!」

  「沒想到吧,她也有打人的時候!真真是時日長了,你也露出你的真面目了,是不是!?」

  沒人回答阮清柔。

  我也是嘆息。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淑妃就是秉性太好,慣得她這個妹妹無法無天的,現在還弄成這個樣子。

  「皇上。」

  淑妃也不再理會阮清柔了,只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她再度跪了下來,對著蕭昱拜了拜,道:「事已至此,臣妾也不好再維護她了。」

  「此事,皇上你要怎麼處置,臣妾都是沒有話說的。」

  「只一樣,還請皇上允許臣妾在身子好一些以後,再去給皇后娘娘侍疾吧!也當是,臣妾的贖罪了。」

  淑妃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蕭昱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點點頭答應了,就讓香蕊先扶了淑妃回去休息。

  乾元宮的人,到底是散了。

  臨走前,蕭昱解了我的禁足。

  經過這一番鬧騰,太后似乎也沒有那麼好的精力來糾結我的事情了,只是深深看我一眼,然後對蕭昱道:「這件事,是弄清楚了。」

  「可先前,貴妃和吳才人到底是小產了,又有欽天監那樣的話。依哀家的意思,在皇后好起來之前,還是別讓她去皇后那兒了。」

  「皇帝,你覺得呢?」

  蕭昱沒有立即回答,反而是看我一眼。

  我眼神平靜,對此倒是沒什麼。

  不用去侍疾,成日待在長信宮中,反倒樂得清閒,何樂而不為呢?

  蕭昱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想法,便答允了太后。

  「都散了吧。」

  蕭昱揮揮手,我也轉身離去。

  走出乾元殿的一剎那,我仿佛聽到了身後沉重的嘆息聲,似乎是蕭昱的聲音,他仿佛十分疲憊。

  我下意識回頭,卻只看見了他的背影。

  他負手而立,站在逆光的地方,整個人像是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霾似的,令人莫名有些心疼。

  是了。

  我的事,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

  而他,恐怕還有不少煩心事。

  當天下午。

  我在擁翠閣里,斜靠在貴妃榻上,看著外頭的竹林,聽雲珠說著蕭昱對阮清柔的處置。

  「聽說是令阮夫人入宮,接她回家了。要阮家將她送去寺廟裡,剃度出家,一輩子做一個姑子,吃齋念佛念經,贖去她身上的罪孽呢。」

  雲珠唏噓不已,又道:「阮夫人在乾元宮前跪得暈了過去,皇上也沒鬆口。後來淑妃的父親,安陽侯入宮也想勸解此事。」

  「到底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弄成這個樣子,自然心中不忍,皇上卻不見他。還說再求情,便會褫奪了阮家的侯爵,侯爺這才作罷,回侯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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