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原來是妹妹啊!

  而他們消失的原因,則是去一個極為偏遠的山中祭拜。

  那是一片墳地,姜行會背著一大缸酒上山,一個墓碑一盅酒,一個個祭拜過去,最後他留在四塊緊挨著的墓碑前,將剩餘的酒搬到身邊,開始敘說最近一年發生的事情。

  一邊說一邊喝,直至酩酊大醉,日夜掀片。

  姜行告訴過她,那是他的家人,他的父母,他的弟妹。

  曾經的他以為妹妹走後,自己將再無親人,是承桑的出現,填滿了姜行所有的情愛。

  當時的她以為姜行的妹妹是最後一個走的,所以姜行才會有此一說,可現在想來,怕不只是這樣,姜行的妹妹,現在還健在,所以在上一世,她才死沒多久。

  想起那個名為芷柔的姑娘瘦弱的身體,蒼白的臉色,承桑心頭一緊。

  她之前就在思考,這麼一個姑娘死了太可惜了,要不要借著秋晚的手幫上一把,哪怕有些危險,可她還是見不得心善的人早死,如今加了姜行的親妹妹的身份,更是讓她確定。

  她要救她。

  可......

  承桑看著眼前早就沒了的三人,看向了身邊已經閉上了嘴巴的承無恙,「三哥......」

  承無恙扭過頭,嘴角帶笑,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桑桑想知道姜行他們住在哪?可是桑桑剛剛不是說,不認識他麼?怎麼,突然又想起自己認識了?」

  「......」承桑咬牙,臭三哥,怪不得剛剛在旁邊突然說起了無關緊要的話,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可也不是她有意要騙他的啊,就算說了認識,三哥要問怎麼認識的,她還是說不出真話啊!到時候,還不是一樣騙。

  承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剛打算開口,承無恙卻轉過了身,一搖一晃地走進書香雅居,「他們住在玉子胡同,那邊都是孤寡老人,桑桑一去,便能找到。」

  承無恙看出了承桑的意思,不打算再問了。

  桑桑不能說,他自己查就是。

  剛好,他最近對於情報有了新的想法,若是得以實施,只怕獲取消息的速度要比之前快上許多。

  「謝謝三哥。」承桑心裡暖乎乎的,她暗自記下地址,打算晚些時候先去他們所說的妙善堂看看,詢問一下有關於那個芷柔姑娘的病情,到時候送藥,也有的說。

  至於原因......

  承桑歪了歪頭,眼中異彩連連。

  「桑桑!快幫我一下!」又是一聲傳來,承桑連忙回應,她快步走到後院,看到了死死摟住承無虞和一根柱子的承無憂,顯然,在被承桑灌下了好幾滴靈液的承無虞更強壯了,完全不是承無憂可以比擬的力量。

  承桑看了眼一旁被掙斷的繩索還有一截已經碎了的木頭,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春喜。」

  平淡的一句,卻讓承無虞立刻安靜了下來。

  承無虞猛地捂住自己的後脖頸,也不掙扎了也不跑了,只是粗聲粗氣道:「不許砸暈我!」

  承桑差點忍不住笑,她攔著春喜的動作,抬眼,「四哥想要不被砸暈,要看四哥的表現了?就憑四哥偷偷去京兆獄甩牌子,威脅獄卒這些事,四哥怕是要長眠不醒呢!」

  沒錯,蘇清桃能逃出來,都是承無虞的原因。

  那日除夕,承無虞是沒有在宮裡搞出什麼亂子,但他卻偷了皇舅奶奶的鳳令。

  鳳令一直是個眾所周知卻悄無聲息的存在,帝後一體,能讓皇后用出鳳令的時候屈指可數,一般都是皇帝的龍璽出面,而如今的天朝帝後兩人琴瑟和鳴,更是許久不見鳳令的身影。

  也因此,被熟悉鳳鸞殿的承無虞偷出了數日,都不曾被發現。

  至於知道鳳令出現在承無虞手中的人,也選擇了隱晦不言。

  畢竟承無虞的身份太敏感了,安王府盛寵不衰,偷鳳令又是誅九族的大罪,就算京兆府尹懷疑,以他又牆頭草又怕事的性格,根本就不敢將這件事說出去。

  若真是偷的,他表面上報有功,背地怕是要被帝後恨死,若不是偷的,他更是挑撥關係的小心。

  是真是假都討不得好,自然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從而讓蘇清桃逍遙了這麼久,還和顧知許有了感情。

  承桑想起這件事,又是一陣氣悶。

  她一直在讓人看著京都各處,卻完全沒發現顧知許的蹤跡,連她旁敲側擊地詢問三哥都沒線索,可蘇清桃倒是眼尖,聽蘇清桃剛剛的意思,只怕顧知許才到京都就被蘇清桃發現了。

  是巧合?怎麼可能!

  但蘇清桃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她背後的人,真這麼神通廣大?

  承桑總覺得自己被遮住了眼睛,看不清很多事。

  但身在局中,也由不得她看清。

  這般想著,承桑對於始作俑者的語氣有些不好,「還是,四哥想要再變賣一些東西,來養著那位蘇小姐啊?」

  張府破敗之後,張煜禮便從蘇清桃的身邊銷聲匿跡了,雖然蘇清桃的身邊還有一個朱正茂,可朱正茂一個庶子,自然是窮鬼,蘇清桃想要錢也要不出,她只能把注意打在承無虞的身上。

  也因此,承無虞的身份得到了升華,從一個平平無奇的苦力,變成了一個苦力加一個荷包。

  可惜,這個荷包有點癟,導致蘇清桃連布施都沒弄幾次。

  蘇清桃愈發看不上承無虞,卻不知道,承無虞為了給她錢,屋裡都快搬空了。

  承桑眼神涼涼,承無虞有些面紅耳赤。

  安王府的財政大權到了承桑的手底下,他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他沒有選擇提前支出月例。

  如今被承桑的眼神這麼一看,更是有種被扒了褲子的羞恥感。

  承無虞的拳頭都握緊了,抖動了好幾下。

  承無憂怕承無虞打承桑,連忙護在了承桑的身前,「四弟你可不要衝動,桑桑雖然說得難聽了些,卻也沒有錯,而且你還把玉器瓷瓶賤賣成那個樣子......」

  想起去抵押行贖回物品的時候,承無憂痛心疾首,「你簡直是和父親一樣的敗家子!」

  不賺錢,不知賺錢難!

  敗家,太敗家了!

  承無憂的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承無虞整個臉和脖子都紅透了,「我會還的。」

  他一字字擠出牙縫,「放我離開,桃兒被抓回了大牢,她一定又要受委屈,鳳令你們拿走了,我也救不出她了,所以你們也沒必要擔心了,我只是要去京兆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