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對蘇清桃動了殺心

  承無恙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宿醉歸來,在將四弟送回房間休息後路過這個小院,不過是按照習慣將臉埋進了水中清醒了會,一個抬頭,居然看到了天外飛人。

  這飛進來的,還是小妹的貼身侍女,春喜。

  若不是太陽還沒升起來,他都想要看看太陽是在哪邊了!

  他怕不是喝多了出現了幻覺?

  承無恙雙手撐在水缸的兩側,傾身看了看一身泥土的承桑,又看了看抱著大箱子的春喜,然後緩緩眯了眼睛,「真巧啊!」

  承桑、春喜:「......」

  「怎麼,外面的秋晚不用帶進來了?」

  「......」沉默,是今早的康橋。

  ......

  ......

  半柱香後,春喜和秋晚站在了緊閉的房門兩側,嚴防死守,但從她們的目光中就可以得知,她們比任何人都想破門而入。

  屋內,承桑和青黑色箱子並排罰站,承無恙坐在上座,低頭抿了口清茶。

  良久,他才悠悠開口道,「說吧,昨晚上,幹什麼去了?」

  承桑低著頭,「尋寶去了。」

  「......」承無恙長眉一跳,看向那個印著承家族徽的青黑色箱子,「這就是你尋來的寶藏?」

  承桑點點頭。

  「你從哪得來的藏寶圖?」看箱子上的族徽,確實像是自家的東西,可他長這麼大卻從來沒有見過,更別說,那箱子的邊角位置還帶著些許的泥土,真真是地里挖出來的東西。

  他都不知道的東西,比她還小的桑桑又怎麼會知道呢?

  「......夢到的。」承桑開始在心裡打草稿,想著怎麼利用這件事給家人提個醒,可她萬萬沒想到,都不用她自己編,承無恙就給她圓了回來。

  「你昨日說的那個夢?」承無恙狹長的狐狸眼瞥了下承桑,看著她垂在裙子邊的手無意識地捻著布料。

  那是承桑從小就有的習慣,只要一緊張,就會如此。

  她在撒謊,可她說的,又不全是謊言。

  承無恙盤了盤手中的茶杯,「你的夢裡,是不是有蘇清桃?」

  承桑猛地抬起了頭,看著承無恙瞪大了雙眼,她本來還在盤算怎麼和三哥透透底,好讓他幫助四哥迷途知返,卻不想,她說不出來的話,居然被三哥說了出來。

  「而且,還是我們的敵人。」承無恙再次開口。

  承桑眼睛都紅了,「三哥,你是不是......」她想說三哥是不是也重生回來了,可一到關鍵字,又再次張不開嘴了。

  她多想告訴家人上一世的事情,可惜,除了家人的死狀,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冥冥之中,她也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宣之於眾的。

  承桑落寞地低下頭,她知道,是她想多了,終究,回來的只有她一個。

  承桑的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承無恙嘆口氣,將茶杯放到桌子上,然後像招小狗一般朝著承桑招了招手,待承桑走近,他安撫地摸了摸承桑的頭,「我的妹妹是什麼性子,我能不知道麼?」

  雖然被全家嬌寵著長大,卻沒有半點不好的品質,待人和善,性格單純,不然也不會被張家騙得團團轉,張家的事有些奇怪,他本來還在和大哥調查,想著等出了結果再告訴她,誰知道......

  幸好,幸好有人幫她。

  承無恙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承桑居然重生了,或者說,他根本想不到重生這兩個字,他只覺得,該是有人在幫承桑,幫安王府。

  雖然還不知道是誰,但總歸到現在為止,那個人都是在做對安王府有利的事,所以,聽一聽那人說了什麼也不無不可,至於信息是真是假,自有他和大哥去判斷。

  而發現蘇清桃的異常,還是在承桑下馬車之後。

  承無恙向來心細,承桑才走,他便發現了窗棱上的木屑,還有點點櫻紅,那是被承桑一手摳出來的,這得是有多恨?

  在承無恙的記憶里,承桑從不會無緣無故針對人,更不會對一個陌生人露出恨意。

  所以,承桑和蘇清桃之間必有齟齬。

  他當即派人去調查,沒想到,還真查出了些有意思的事情。

  承無恙想著昨晚手下的匯報。

  蘇清桃在下棋,或者說,蘇家在下棋,一局和安王府有關的棋。

  雖然每一步都很不起眼,但串聯起來,卻足以讓人心驚,若不是承桑露出對蘇清桃的恨意,再加上最近之事引發了他的一系列聯想,只怕,等到事發之日,他才能注意到蘇家。

  畢竟,蘇家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老好人的存在。

  可老好人,更容易捅刀子。

  承無恙眼中晦澀,殺意頓起。

  「別哭了。」承無恙抬手,用天青色的帕子輕柔地擦過承桑的臉頰,「再哭就不好看了。」

  承桑有些臉熱,她都多大了,還要哥哥哄,她趕緊將帕子拿過來自己擦,一邊抹一邊說,「三哥,那個蘇清桃可壞了,實在是配不上四哥,你可要好好勸勸,她就是一條毒蛇!」

  承無恙點點頭,不置可否,「嗯。」

  勸?按照昨夜四弟的樣子,勸是沒用的,更別說,解決的辦法,從來不止一個。

  本來不想動她怕驚動蘇家,但看桑桑這般緊張,還是先安她的心為好。

  承無恙的敷衍承桑自是察覺到了,大家十幾年的兄妹,誰不知道誰啊,她連連開口,想要承無恙重視一些,可承無恙手一抬,就將承桑手中的帕子給抽了回去,收入懷中。

  「你最好想想,怎麼和父兄解釋。」承無恙又開始喝茶。

  「???」

  承桑一臉迷茫,緊接著——

  「桑桑!」承宥擇和承無憂來了。

  兩人一進門就往承桑的旁邊趕,一人站左,一人站右,然後又一人一個力道,把著承桑的肩膀就給她轉了一圈,「桑桑你沒事吧?三弟說你出事了,出了什麼事?」

  「怎麼這麼埋汰,這是去地里滾了一圈?」承宥擇給承桑扒拉回來,心疼極了。

  承無憂不甘示弱,再次伸手,「眼底青黑,這是沒睡好吧!」

  「桑......」

  「停!」承桑在中間被轉得腦袋發暈,她連忙伸手,止住了一人一下的力道,「爹爹,二哥,我沒事,我就是昨晚偷偷溜出去,然後今早回來的時候被三哥逮了個正著。」

  「你這孩子!出去玩也不能半夜啊!還偷偷溜出去,萬一出什麼事,你讓你爹我怎麼辦!」承宥擇生氣了,可語氣卻重不起來,還帶著一股子憂愁的情緒。

  「就是,你要出去叫上你二哥我啊!這不是讓人擔心麼!」承無憂懊惱。

  他也就昨天老實了點,實在是累了就沒有出府,沒想到就和桑桑錯開了去,可......

  「你去那地方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