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路易斯和三頁刀
卓楊弄來了一大堆姥爺默特薩克的比賽錄像，悶在家裡看得目不轉睛，他這麼做，是為了小弟蓬蓬。
別看大衛·路易斯年齡小，但他的心很大，蓬蓬立志要成為世界足壇流芳百世的頂尖後衛。不但心大，還很放蕩，防守屬性下隱藏著進攻的心跳，一如離開的里格貝特·老宋。不過話說回來，巴西後衛好像就沒有踏踏實實能安於位置的主。
其實蓬蓬要求也不高，他想成為姥爺默特薩克那樣的人，那樣一個在比賽中時常突然亮刀血光一閃就取下對方狗命的風騷中後衛。當年還不滿十六歲的路易斯剛來到馬迪堡青年隊，就和六劍客混在了一起，雖然老大是卓楊，但因為位置關係，他模仿的對象一直都是姥爺。
從上賽季開始時常在一線隊出戰後，蓬蓬也跟老宋犯同樣的毛病，一不留神就殺奔前場有去無回，把渣叔都能愁死。臭罵一頓能好兩天，記吃不記打，回頭還是那個德行。
但去年渣叔和老宋因為這一問題發生衝突直至鬥毆，讓蓬蓬心裡落下了病根，在場上也不敢再那麼放肆。而且上賽季馬迪堡以一個淨勝球之差屈居亞軍，未能實現創造歷史的大輝煌，成了俱樂部所有人內心永遠的遺憾。如果沒有老宋此前在比賽中的一些失誤，如果沒有因為隊內矛盾影響到了成績，想必那一個淨勝球一定會手到擒來。
有些遺憾再也沒有機會去彌補，不止是卓楊，每個人都在反思。蓬蓬在比賽中也開始嚴格約束自己的行為，並憑藉最好的上搶能力領先了其他幾位競爭者，他已經成為岩石德拉斯最經常的中後衛搭檔。
行為有所收斂，但人很難管得住自己的內心，攻擊型和進攻型中後衛的夢一直壓抑在蓬蓬的心靈深處。他是個心智老成的少年，坎坷的職業經歷讓路易斯比同齡人成熟許多，有時候大姐頭卓秋天看著稚嫩的蓬蓬要獨自承擔生活和生存的壓力，不免都有些心疼，這讓她想起了十七歲時的卓楊。
蓬蓬可以在場上無條件遵守戰術紀律，當然也可以在心裡鬱悶一下自己的足球理想，他的這些鬱悶私下裡在卓楊面前從不隱瞞，唯有在卓楊面前蓬蓬才可以完全放鬆下來像一個正常的少年。
卓楊雖然對蓬蓬的心思很了解，但他決不能像去年對老宋那樣亂拍胸脯大包大攬，誰還不吃一塹長一智了，瞎仗義害人害己。不過，他不但理解蓬蓬的渴望，也支持蓬蓬的理想，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一條雙贏的道路，於公於私都有利的方法。
實際上，球隊裡有一名前插攻擊傑出的中後衛是非常好的破對手密集防守的手段，很多球隊都有這樣的球員儲備。理論上來講，蓬蓬成長為這樣一個攻防俱佳的中後衛十分可取。但是，馬迪堡卻有著自己的特殊性。
因為前場有卓楊的無解和戈麥斯的攻城錘，馬迪堡最不懼的戰術就是對手擺大巴，遲早總能撬開烏龜殼。又因為卓楊位置前提後，中場咽喉部位無論赫迪拉還是里特抑或普羅伊斯，他們能力突出但也都稍欠點積累的火候，所以馬迪堡在比賽中最擔心的是被對手打出犀利反擊。這麼一來，渣叔對後防線的要求只能有一個『穩』字。
不求無功，但求無過。
進攻上馬迪堡前場足夠，後防線尤其中後衛不要上去添亂，除非你具備姥爺那樣洞察戰局的戰術眼光。這一點，蓬蓬顯然並沒有。具體到整條後防線，兩個邊後衛方片格羅索和廢柴澤佩克都是刷邊助攻狂人，這就更要體現中後衛站穩位置的重要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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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楊都能看出其中名堂，身為教練的渣叔豈能不知？但他對此也有點無可奈何，當年他可以心無旁騖培養默特薩克的自由人屬性，那是因為在低級別比賽中六劍客能實力碾壓一切對手，姥爺在成長過程中出現失誤根本不影響球隊成績。但現在馬迪堡處於頂級聯賽中，已經容不得再這麼隨意去冒風險，球隊也沒有任意碾壓對手的實力。所以，對於蓬蓬的理想，渣叔只能在內心裡說一聲抱歉，無論俱樂部還是球隊，渣叔還是卓楊，都需要成績，都需要勝利。
但渣叔對蓬蓬的這種心思並不反感，因為他心裡清楚，培養年輕球員其實就像家長養孩子一樣，太聽話的長大沒出息。養過孩子的人都知道，尤其男孩子，在性格上必須保持一點『匪氣』，太守規矩將來長大並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只不過這個尺度很難把握，偏一點是個熊孩子，少一點就會沒個性。
球員也一樣。
足壇並不缺乏對戰術紀律嚴格執行的球員，恪守規矩絕不越雷池一步，前馬迪堡球員眼鏡蛇伊利耶就是個典型。但實話實說，這樣的球員成就不會太高，頂到頭也就是個完美的角色球員，伊利耶早早退出主流聯賽難說沒有這方面原因。所以有時候球員在場上『靈光一現』總是會贏來一片喝彩聲，但成功了就是『神來之筆』，失敗了就得承受指責和奚落。
渣叔一直想找到蓬蓬在防守和進攻上最合適的一個度，一個切入點，但卻一直苦尋無果，只能先嚴令蓬蓬干好本職工作。原本有一個卓楊在場上臨機指揮的辦法，冠軍杯客場戰平曼聯蓬蓬突然後插上打亂了紅魔的嚴防死守就是一個很好的效果，但那種情況實在罕有，一年也出現不了幾次。
何況卓楊如今並不在中場後腰靠近本方後防的位置上，他在前鋒線離著蓬蓬有些遠，招呼策應起來夠不上手。但那場比賽里的放飛卻正是蓬蓬夢裡都想實現的事情，他渴望那一幕成為比賽中的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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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楊關掉了錄像機，看了半天，他也只能無奈地承認：蓬蓬和姥爺沒有可比性。
蓬蓬沒有姥爺在場上那種敏銳的戰略眼光和大局觀，沒有姥爺能承擔起全場運籌帷幄的天賦，也沒有姥爺在場上的領袖氣質。缺了這些，蓬蓬不可能成為默特薩克那樣的後防自由人，有些東西並不是靠後天努力就能得來的。
那該怎麼辦呢？總不能就這樣看著他鬱悶下去，蓬蓬在進攻上的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生生埋沒了實在可惜。
「卓哥，這剛送來的剪草機刀片給你收哪？」蓬蓬手舉著鋒利的三葉刀問卓楊。
「就放門廊外面，老斯普林說他下午來幫我換上……我操，你小心點，這玩意兒可利著呢，再給你開一下。」卓楊看著蓬蓬單手抓住葉片中心軸眼，刀片晃來晃去看著很嚇人。
「這能有什麼事？它刀口朝內著，只要手抓穩，一點事都沒有。放心吧，我抓穩著呢。」
聞言卓楊一愣，怔怔地看著蓬蓬路易斯的後背，似乎想到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