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1章 第〇五五章 哈布斯堡和海盜

  第2711章 第〇五五章 哈布斯堡和海盜

  到了來年春天,德波特的城堡終於建好了,遠看山頂聳立著黑坨坨的一堆,還算壯觀。

  有點小,在羊一的眼裡,他就是個碉樓,既不美觀也不雄偉,只是因地制宜依山勢而建的堡壘。別說無法和中原的城堡相比,就算與苗人的土樓都相去甚遠。

  但對於如今的德波特伯爵,已經足夠了。住上七八個人,養七八匹馬,能藏糧食能藏錢。守好了兩百人也把這裡攻不下來,這一點非常重要。

  山坡下大片新開墾的農田已經耕種上了,許多農戶和工匠聚集在附近形成了村落。只要城堡上號角響起,他們馬上就會聚攏而來,形成對城堡的拱衛。

  一個標準的領主模式已經形成。

  羊一和德波特登上角樓,這裡是整座城堡的最高點。兩人俯瞰著城堡背面的山谷,幾隻蒼鷹在谷中來回盤旋。

  鷹擊長空的雄壯,感覺和新聳立在此的城堡很配。

  「公爵,你覺得把城堡起名鷹堡怎麼樣?」

  「挺好。」

  「公爵,謝謝你。」

  「不客氣。」

  「我是德波特伯爵,今年21歲。以後我會娶妻子,會娶一位公主為妻。」德波特說:「我的後代,都將以這座城堡為姓,鷹的城堡。」

  在阿爾高山地和歐羅巴中北部的語言中,『鷹的城堡』發音為『哈布斯堡』。

  「我,德波特伯爵,是哈布斯堡的祖先,哈布斯堡的始祖。」

  「我的朋友,是來自東方的羊一公爵。」

  .

  羊一在鷹堡里住了下來,就像住在終南山里一樣,每天吃飯睡覺練武,然後時不時騎上馬出去轉轉,幾個月後又回到這裡。

  這樣的日子,過了七年。

  七年中,除了繼續尋找回家的線索,羊一還幹了兩件事。

  幫德波特伯爵組建並訓練了一支十一人的軍隊,算上德波特本人,一共12個。

  從一開始羊一就反對德波特走領主大眾化軍事路線,也就是武裝領地里的農夫,忙時務農,閒時為匪,戰時為軍。

  那樣組成的軍事力量,只能窩裡橫。因為阿爾高山地歸屬於神聖羅馬帝國,雖然只是在帝國的邊緣地帶,可一旦這裡的領主鬧得不像話,帝國這隻龐然大物隨時能將這裡踏為平地。

  德波特要想迅速崛起,唯一的辦法是訓練一支自己的精銳武裝,然後以貴族身份參與到帝國的征伐中,這樣才能快速接近帝國的權力中樞。

  德波特伯爵要有一支忠於自己而且隨時都能出戰的常備軍隊,規模不需要大,大了也養不起,十二個人足矣。

  十二個全甲騎士,連馬身上都是皮甲,而且一人雙馬,武器每人齊備長斧、闊劍和短弓,外加圓盾。

  所有的隊形戰術、武器、三三、兩兩,各種配合,都是羊一教給他們的。並非因為他精通,而是這些東西在中原屬於大路貨,上山落草的響馬都懂。

  無論大唐還是大宋,精通十二人小隊作戰的人,充其量也就是個什長。

  中原的戰爭入門學問,在如今的歐羅巴還是相當高端的。

  光練不打假把式,反正這裡的搶劫屬於正常生活節奏。平均下來,德波特伯爵的小隊一年當中基本有五個月在外面打仗。

  一開始羊一還跟著他們一起打,後來就只站在一邊看了,再後來他躺在鷹堡里等他們回來,順便幫德波特看家。

  最多一次,十二人的小隊打垮了對方三百人的農民軍。羊一覺得這顯然還不夠,按照設定,至少一千起步才對。

  所以他們就苦練苦殺了七年。

  這七年裡,羊一還製造了一架羽管鍵琴。

  這個想法,來自五十多年前,那時候他在不老長春谷里天天聽周瓔珞彈奏琴瑟琵琶,當然還有笙簫鼓什麼的。羊一雖然不同音律,但他對用絲弦鼓弄出音樂的樂器十分著迷,油然而生的熟悉。

  這個感覺很像四百年前他在長安城程知節的羽林衛,把馬球和蹴鞠融合而成足球時那樣。

  完全不懂馬球和蹴鞠,但偏偏發明了足球。

  完全不懂琴瑟琵琶,但總覺得絲弦演奏的方式可以更好。

  一隻手把品格,一隻手撥出音律,如果兩隻手都用來撥出音律呢?是不是會更豐富?

  如果共鳴的箱體再大一些,音色會不會更飽滿?

  而且這裡的工匠也給了羊一靈感。

  中原的鐵匠可以鍛造出百鍊鋼,可以冶煉出具備各種屬性的合金,這些技術要比歐羅巴的鐵匠強大太多。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這裡有些匠人可以從鐵水裡拉出很細很細的金屬絲,羊一在中原似乎沒有見過這個。

  據說這種手藝來源於貴族的首飾製作,頗有些神奇。

  最關鍵的是,這些金屬絲可以撥出悅耳的聲音。

  製作這個,花去了羊一很多搶來的金幣,而且用了整整兩年,最後才在教堂樂師和一堆工匠的幫助下完成了。

  比鷹堡里吃飯的餐桌還大的一個木匣子,蓋子打開後像揚起的翅膀,壓下琴鍵,便帶動後面的羽管撥動琴弦。

  羊一指揮著製作好了,卻絲毫不會彈奏,但教堂樂師卻如獲至寶。

  羽管鍵琴是個精緻的易碎品,在鷹堡里原地造好就不能再挪動,痴迷的樂師在鷹堡里住了整整半年,氣得主教派來騎士差點砍了他的腦袋。

  .

  七年過去,已經完全合格的德波特伯爵,在羊一的建議下,帶上他的精銳騎士小隊,要去跟隨國王作戰了,為自己的榮耀和後代哈布斯堡的姓氏去打出一片天地。

  羊一也要再次踏上漫漫尋找之路。公爵和伯爵在利馬特河畔依依惜別,這裡的城邦,叫做蘇黎世。

  「公爵,祝您早日尋找到要找的東西,德波特永遠記得您的幫助。」

  「德波特,我希望有朝一日,你的哈布斯堡子孫,能縱橫在這歐羅巴的天空之下。」

  德波特伯爵和他的騎士馳向北方的戰場,羊一走向南方,開始了又一次的週遊世界之旅。

  此後的歲月里,歐羅巴再無羊一的消息,只有一個關於東方公爵的傳說慢慢消失歷史長河中。而『佐羅』則成為了俠義的符號,一代又一代生生不息,幾個世紀時刻在警告著那些為富不仁的人。

  這是一個混亂的時代,也是一個英雄的時代,同時還是海盜的時代。

  在歐羅巴的北方海域裡,維京海盜正是最鼎盛時期,無數在海浪里刀口舔血的海盜組成的各色船隊,四處打劫英格蘭和大陸之間的貿易商船。

  這些海盜里,有男人,也有女人。綽號『黑安妮』的海盜就是這個時代最著名也是最兇惡的海盜女首領,她是海洋里的傳說。

  羊一離開歐羅巴三十年後,歐羅巴西北大洋里那座冰與火的大島,一個隱秘的山洞裡,殘年老嫗匍匐在漸漸微弱的燭台豆光前奄奄一息。

  她的四周,是數不清的金幣、銀幣和金銀器皿,還有堆成小山一樣的珠寶。這裡的財富,足可以稱之為富可敵國,還是敵大國。

  老嫗已經陷入迷離,她走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

  「公爵,我的丈夫。我好想你……,這裡都是我為了你搶來的金錢,一個金幣我也沒捨得亂花,都給你留著呢。」

  「我的丈夫,我在海上為你搶了四十年,……實在搶不動了。你覺得這些夠不夠……應該夠了吧?」

  「你千萬不要亂花……要愛惜金錢,要守護金錢……」

  「公爵,我好想你,四十年了,每天都在想你,公爵……你在哪裡……你……」

  「我的船隊……找見了你說的西邊的大陸……等你來……我帶你去……我想你……」

  燭光熄滅了最後一絲火焰,山洞裡陷入無盡的永夜。密閉的洞口被冰冷的海水一點點淹沒,永遠消失在海面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