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9章 第〇六五章 不能聲張的鬱悶
卓楊分明記得去訓練之前更衣的時候,自己把外套和毛衣襯衣掛了起來,再褪下手錶,放在了隔檔的上層,還特意將它放平擺正,最後拿牛仔褲的褲腿把它蓋住。
所以剛在在拿牛仔褲的時候,卓楊下意識先把褲子往上提,就是怕把手錶帶下來摔在地板上。可現在,牛仔褲下面什麼也沒有。
與其說是柜子,不如說大隔檔,分著上下兩層,裡面有什麼東西都一目了然。卓楊愣了愣神,又上下看了看,還是沒有手錶的蹤跡。
卓楊又趕緊回憶了一下,確認自己今天出門的確戴了,因為蔻蔻非要讓他先光著膀子戴好手錶,然後雙手相疊在腦袋後面,原地轉了三圈欣賞一番後,才讓他套上了襯衣和毛衣。
那一刻,卓楊覺得蔻蔻像個女流氓,所以記得很清楚。
又確認了的確將手錶放在了隔檔里,而沒有掉在車上,卓楊再次不甘心地在隔檔柜子裡面看了看,還翻了一遍自己外套的口袋,依然渺無蹤跡,他便不由得失了神。
這一塊卡地亞山度士限量版全自動機械男士腕錶,雖然卓楊不是總戴著它,但卻是他唯一的一塊手錶。卓楊的生活很規律,身體內自帶的生物鐘非常精確,基本上到了什麼點該去哪該幹嘛差不了幾分鐘。再說手機上也有時間,在計時功能方面,手錶不是不可或缺。
而且無論踢球還是彈琴,都需要先把手錶摘下來,也是挺麻煩的一件事,所以他出門不戴的時候比戴的時候多。但手錶的裝飾功能卻很強,這塊卡地亞又非常襯他,起個范兒還是挺不錯的,而且檔次也足夠,絕對不跌份。
這還是剛到德國那一年,在漢諾瓦過第一個聖誕節時,李曉青送給他的聖誕禮物。
那時候,卓楊才和曉青姑娘剛相識不久,那個聖誕,還是曉青邀請他去漢高斯堡酒店鼎煌集團的辦事處一起度過,那一晚,後來還發生了非常香靡曖昧的一幕。
當接到曉青的聖誕禮物時,卓楊並未放在心上,後來也只是把他當做了一塊普通的手錶。一直到許久之後,幾年時間過去,他才無意間得知了這塊手錶的價格。
在2002年時,這一款的售價為22萬7千歐元!
限量經典版,本身就具有收藏價值,如今歐美市場售價最低也需要28萬,在中國境內官方標價256萬8千人民幣。
當卓楊知道這塊手錶是如此昂貴時,曉青已經不在他身邊了,兩個人甚至斷了聯繫。
那一晚,曉青送了他價格不菲的卡地亞作為禮物,也許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因為她不缺錢,她喜歡卓楊弟弟,也或許是為了感謝卓楊在鴻玉樓遭遇壞人糾纏時替她解了圍。
22萬7千歐元!當時卓楊才剛升入馬迪堡一線隊踢丙級聯賽,拿得還是丙級小球隊年輕新秀工資,年薪8萬,稅前。
即便如今卓楊的身價扶搖直上,22萬對他早已不是什麼大數字,但這塊手錶依然是他迄今為止收到的價格最昂貴的一份禮物。
更何況這塊手錶是曉青送的。
卓楊在遇到蔻蔻之前的四個女孩子,李曉青是和他關係最『淺』的一個,連表白都沒有,只是有些許的曖昧和相互暗戀。但曉青也是四個人當中對待卓楊最純粹的一個,沒有私心,乾淨坦蕩。
所以卓楊心底里總感覺虧欠了她,這塊手錶正是虧欠的一部分。
蔻蔻知道李曉青,甚至還見過她,但卓楊並沒有告訴蔻蔻這塊手錶是曉青送的。卓楊對自己說:我不是要對蔻蔻隱瞞什麼,只是因為蔻蔻沒有問。
蔻蔻和卓楊在一起的時候,他已經是大土豪了,有一塊二十多萬的手錶並不稀奇,沒有才稀奇。蔻蔻只是誇他眼光不錯,很會挑東西,哪裡能想到其中另有緣由。
卓楊不是喜歡刪掉以前朋友圈和QQ說說的那種人,否定自己的過去不是他的做派。對於卓揚來說,曾經發生的任何事,都具有成長意義,都具有紀念價值。回望過去不會讓自己尷尬,因為那都是真實的記錄。
曾經發生的一切都有其紀念意義,何況這塊手錶。但現在它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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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楊在地上和凳子下面匆匆掃了一遍,還偷偷摸摸瞧了瞧左領右舍梅西和咖啡的柜子,然後又急忙跑去停車場,在自己的幽靈粉跑翠花裡面翻騰了半天,希望自己記錯了,但最終一無所獲。
他本來想沖回更衣室再去尋找,去詢問隊友,但抬起來的屁股懸空三秒鐘之後,又坐了下來。
更衣室其實是公眾場合,在這裡每個人保管好自己的物品是常識。訓練前後,更衣室里進出來往頻繁,卓楊基本上能確定,手錶肯定是被自己人拿走了。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一定是自己人幹的。
在這裡,卓楊不想用『偷』這個詞。
但是,會是誰呢?
球員加教練組有近乎四十人,如此看來,人人都有嫌疑,可這正是卓楊無法聲張、無法公開去尋找的原因。
出身馬迪堡,經歷AC米蘭,那兩個地方的更衣室極其注重氣氛和諧,卓楊已經將這種文化深深刻進了骨子裡。如果此時在更衣室喊叫自己丟了手錶,不但找不到,還會讓大家都非常尷尬,人人有嫌疑,做出什麼表情說什麼話都怕被卓楊認為是心虛。
卓楊不能去做這樣的事,他的經歷和修養讓他知道那會很不合適。在公眾場合遺失了貴重物品,尤其身邊都是熟人,只能自認倒霉,只能企望老天開眼。
夏天剛來巴薩的時候,隊長普約爾就曾提醒過他,不要把貴重物品帶進更衣室,放在車裡就好,停車場有監控有安保,萬無一失。
後來副隊長哈維也說過同樣的話語,梅西也專門提醒過他,可卓楊還是疏忽了。
馬迪堡和AC米蘭的經歷鑄就了卓楊的更衣室文化,但那兩個地方獨具的氛圍也讓他的行為形成了慣性。
無論在馬迪堡還是米蘭,何曾擔心過更衣室會丟東西?卓楊和馬爾蒂尼也時常提醒大家保管好物品,可就連他倆自己也只是嘴上說說,手錶、錢包、手機,甚至首飾現金也是隨手放。
八爺時常把一沓子鈔票就那麼隨隨便便仍在柜子里,從來沒少過一張。噴子戈麥斯又粗又大的金鍊子就塞在鞋窠子裡,明晃晃的。
除了去客場在人家的地盤,大家會謹慎一點,在自己家裡,無論訓練基地還是球場的更衣室,無論馬迪堡半島還是米蘭內洛、聖西羅,從來沒有人丟過東西。
在車裡生了一會兒悶氣,卓楊陰沉著臉去和大家匯合,奔赴機場趕往特內里費島。飛行在大西洋上空的時候,他依然懊惱地一句話也不想說,看誰都像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