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不是被他發現我到處看了嗎？」葉北柯有些無奈地攤手。
「我猜到了，」曹楊笑了笑，「但看范醫生那反應，你可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葉北柯：「……」
無法反駁。
「晚點還說去公共浴室洗澡，現在是不能去了。」曹楊忽然說。
「公共浴室？」葉北柯心裡一動。
曹楊點頭：「對，跟護士申請一下就能去公共浴室洗澡。」
「這樣啊……」
病房裡沒有淋浴設施，就說明是有公共浴室的，既然有這樣的機會，去公共浴室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第十病院面積挺大，除了住院大樓和門診樓之外，還有一些特殊診療室，以及食堂、公共浴室、洗衣房等等。
這些地方，還需要葉北柯慢慢探索。
回到房間吃了午飯，就是下午的活動時間。
葉北柯和傅柏霆在棋牌室里碰了面，兩人選了一張下象棋的桌子面對面坐下來。
「上午你去工間有什麼發現嗎？」葉北柯擺弄了一下棋盤上的棋子，問傅柏霆。
「工間的牆壁上有抓痕和血跡。」傅柏霆說。
「抓痕？血跡？」
葉北柯皺起眉，很明顯，狂躁病人也在工間裡出現過，而且說不定還在工間裡傷人了，不然不會留下血跡。
「我種地的時候，發現地里有些殘破的肢節，肢節並非是來自同一個人，有啃咬的痕跡，感覺是吃人。」
葉北柯給傅柏霆說了一下他在農療時候的發現，傅柏霆聽完，臉色不太好看。
「之前看的報導說是狂躁症病人會咬人，但現在看來並不是普通的咬人，而是吃人。」
傅柏霆倒抽一口氣，隨即又問：「聽說，農療的時候，有狂躁病人發病了？」
「沒錯，還咬傷了曹楊。」
說到這裡，葉北柯又補充了一句：「曹楊是我今天剛認識的，挺熱心腸一人。」
「猜到了，」傅柏霆淡淡道，「要是不熱心的話，也不會被咬。」
「嘖。」
葉北柯忍不住咂了一下舌。
兩人繼續擺弄了棋盤上的象棋幾下後，葉北柯壓低聲音：「晚上一起洗澡嗎？」
「？」
傅柏霆抬起頭來，眼神裡帶了點寒意。
「咳咳，別誤會。」
葉北柯趕緊解釋：「曹楊跟我說可以和護士申請去公共浴室洗澡，我想著公共浴室也沒去過，想去那邊看看。」
「可以。」傅柏霆一口答應了下來。
「那就七點去。」葉北柯提議。
「嗯。」
傅柏霆同意了葉北柯跟他約定的時間：「那人被咬傷，你去了治療室嗎？」
「嗯，不過沒什麼發現。」
葉北柯想了想，又說：「但是有一點我覺得奇怪。」
「什麼？」傅柏霆問。
「碳酸鋰、丙戊酸鈉、卡馬西平這些藥物是治療狂躁症的嗎？」葉北柯問。
傅柏霆點點頭：「嗯，以前有了解過精神類醫學書籍，雖然我不是特別精通，但這些藥物確實是治療狂躁抑鬱症的。」
「對啊，既然第十病院的狂躁症已經這麼嚴重了，怎麼這些藥物幾乎沒動過呢？」
葉北柯攤了攤手：「這些藥物幾乎是全新未拆封。」
傅柏霆怔了怔。
「而且，我發現藥櫃裡有一種藥使用頻率最多，因為只剩下幾板膠囊了。」葉北柯補充道。
「是我們平時吃的那種綠色膠囊嗎？」傅柏霆問。
葉北柯搖頭：「不，是紅色的，而且上面沒有名字，所以我不知道是什麼藥。」
「紅色的？還沒有名字？」
傅柏霆陷入沉默，這他也想不明白。
「算了，現在想也想不明白，等晚上去公共浴室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新發現吧……」
葉北柯的話音還未落，不遠處就傳來了一個男人痛苦的嚎叫聲。
「啊啊啊——」
男人的叫聲撕心裂肺的，似乎是遭受了極大的痛苦。
而且這聲音很快就戛然而止，像是被人忽然按下了停止鍵。
緊接著，人群里也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和四散著逃跑的腳步聲。
葉北柯和傅柏霆站起身，看到棋牌室的病人們面如土色，尖叫著朝著閱覽室外面涌。
攢動的人群中，葉北柯看到了一個趴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是背對著葉北柯他們的，但是能看到女人面前的地板上還躺著一個男人。
「吧唧吧唧……」
女人的身體微微震顫，嘴裡發出一種詭異的咀嚼聲，鮮血從男人的身體下面溢出，朝著周圍擴散。
「吃……人？」
葉北柯咽了口唾沫，這女人的咀嚼聲在棋牌室內格外清晰。
「快！鎮靜劑！」
保安和醫護人員趕到棋牌室，急急忙忙往女人那邊去。
女人被保安的電擊棒擊倒在地，她力氣很大，幾乎要掙脫，好在醫護人員及時將鎮靜劑注射在她身體裡。
「哈哈哈哈……」
女人一邊發出瘋狂的笑聲，一邊咀嚼嘴裡的碎肉，嘴角溢出新鮮的血液。
鎮靜劑在她身體裡起了作用，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輕顫，掙扎後還是被醫護人員拖走。
在她被拖離棋牌室的時候，葉北柯剛好對上了她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葉北柯覺得她的眼神空洞無比，像是被奪走了靈魂。
「死了。」
傅柏霆的聲音響起，葉北柯才回過神。
地上的男人脖頸處被咬破、啃食，動脈也已經斷裂，傷口還在不斷地湧出鮮血。
失血過多，男人已經死了。
葉北柯記得這個男人，他也是昨天剛進入第十病院的玩家。
「組織大家回病房！」
連續兩天發生這樣的事件，醫護人員們也很頭痛，組織大家回到各自的病房。
剛回去沒幾分鐘，醫生和護士就來給大家送藥了。
「范醫生，今晚我能去洗澡嗎？」
葉北柯趁著吃藥的間隙，直接向范醫生申請洗澡的事情。
「今天出了這麼多事兒，你……」
「那我能去范醫生的寢室洗澡嗎？」
沒等范醫生說完話，葉北柯就直接打斷了他。
范醫生：「……」
「這樣吧，傍晚看看有多少病人要洗澡，我去公共浴室外面等著，有什麼需要我也好幫忙。」和范醫生一起的小護士提議說。
葉北柯滿意地道謝：「謝謝你，護士姐姐。」
對於葉北柯，范醫生已經害怕了，這次餵藥也不例外。
只要看到葉北柯做了吞咽的動作，范醫生就會領著小護士跑路，而葉北柯也就有機會把嘴裡的藥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