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之樓?感覺是和聲音有關的吧?」葉北柯想了想,說道。
「稍微聯想一下,就感覺陰森森的。」大叔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他已經開始起雞皮疙瘩了。
傅柏霆坐著喝水,全程沒有說話。
很快,休息站又有新的人到了。
是和花尋一起到病毒車庫的那個男人,他們三個里,只有他存活了下來,而且他身上沾滿了血跡,滿頭大汗。
「是你們。」
看到葉北柯他們三個,男人過來坐在了大叔的旁邊。
「你……還好吧?」
葉北柯注意到男人臉色蒼白,看上去狀態非常不好。
「我挺好的。」
男人回了一句,臉上忽然扯出一個非常可怖的笑容:「謝謝你們啊。」
「啊?」葉北柯不懂這男人為什麼忽然對他們道謝,一時間有些疑惑。
「我女朋友,被花尋害死了。」
他的眼裡帶著憤然和恨意,接著說:「花尋那傢伙虛偽至極,要不是你們,他也不會死,還是死在我女朋友手裡……」
聽了男人的話,葉北柯這才反應過來。
難怪女人在病毒車庫變成了那樣,最後花尋被女人弄死,也算是天道好輪迴了。
「果然走到哪裡都能坑人啊。」
坐在後面的丁堯康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眾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在了丁堯康的身上。
「葉北柯在嫁衣鬼屋裡害死了我的兄弟,我變成這樣也是拜他所賜。」
丁堯康盯住男人,笑著開了口:「這傢伙能害死你口中說的花尋,也肯定會對你下手啊,小心了。」
「嘖。」
葉北柯咂舌,剛想開口調侃,卻聽到「咚」的一聲。
不知道傅柏霆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丁堯康的身邊,短短几秒鐘的時間,丁堯康已經被傅柏霆摁在了桌上。
「啊啊……」
丁堯康的身上原本就有很多傷口,被傅柏霆這麼摁著,臉上的傷口在桌面上來回摩擦,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你放開我啊啊啊……」
丁堯康痛得大叫,可是傅柏霆沒有要鬆開他的意思,反而是加大了力度。
「你到底要我怎樣……你……」
丁堯康被傅柏霆壓製得毫無反擊之力,只能無能狂怒,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重新開口:「我錯了,是我給葉北柯潑了髒水。」
傅柏霆鬆開了他一點,似乎是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是我,是我害死了孔建,我為了自己苟活……葉北柯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是我,是我……」
原本想著丁堯康說到這裡,傅柏霆怎麼也會放過他了,可是傅柏霆依舊摁著他的頭,神色冷峻。
「你也別浪費你的力……」
葉北柯衝著傅柏霆開口,不想讓他在丁堯康這種人身上浪費力氣,畢竟之後的聲之樓鬼屋是什麼樣還不好說。
「你為什麼要潑髒水在葉北柯的身上,是因為你們以前就習慣這樣對待他了嗎?」傅柏霆冷聲問。
這話一出來,葉北柯陡然僵住,他看著傅柏霆的側臉,胸口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擴散。
過往的回憶很快將葉北柯吞噬,高中的時候,葉北柯確實是因為缺錢聽從丁堯康這些人的指令,而這些人也以踐踏他人為樂趣。
長久以來,這種行為就變成了一種習慣。
「是因為他……他以前就這樣……」丁堯康弱弱地說。
「不是因為他以前就這樣,而是因為你從未變過。」
傅柏霆猛地脫手,丁堯康跌坐在地上,頭撞擊在桌腿上,發出一聲慘烈的嚎叫。
「哈哈哈哈……」
看到這一幕的男人忽然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裡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感。
葉北柯看著狂笑的男人,總覺得他有些不太對勁,但至於他哪裡不對勁,葉北柯又說不上來。
畢竟葉北柯之前也沒有了解過這個人,對於他是什麼樣的人,還真的不太清楚。
「這種噁心的人都該死!哈哈哈……」
男人還在狂笑,一雙眼睛通紅。
「這人怎麼怪怪的?」大叔湊近了葉北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
「確實是,多觀察一下吧。」葉北柯也不想讓男人看出異常,小聲回了一句就沒再說話了。
幾個人休息了一會兒,就準備離開休息站。
「你們是要去聲之樓吧?」男人見葉北柯他們起身,便開口問。
沒等葉北柯回話,男人又開了口:「我和你們一起去。」
葉北柯和傅柏霆對視了一眼,傅柏霆點了下頭。
畢竟男人現在的精神狀態不穩定,他們直接拒絕也不知道他會做什麼,而且就算他們不同意,男人也會一直跟著。
「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呢,你們叫我阿爽就好。」男人說。
「我叫小葉,這是小傅,還有……」葉北柯看向大叔,說起來這麼久了,還不知道大叔叫啥。
「叫我明叔就行。」大叔說。
阿爽點了點頭:「好,好,我記住了,我們出發吧。」
「行。」明叔應了一聲,四個人順著小路往前走。
橘色路燈打在葉北柯和傅柏霆的後背上,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傅柏霆,剛才你為什麼……」葉北柯看著傅柏霆被拉長的影子,忍不住問。
「只是看不慣那樣的人。」傅柏霆淡淡回了一句。
「哦……我還以為……」
葉北柯的話到這裡,忽然止住了,旁邊的傅柏霆卻猛地頓住腳:「你以為什麼?」
「哈哈哈,我本來是想說以為是你在乎我呢!」
葉北柯撓了撓頭:「轉念一想怎麼可能嘛,你說你來無限之旅只有一個目的,其他的人都和你沒關係的。」
傅柏霆的眉眼剛好陷在路燈下細碎劉海的暗影里,所以不太看清楚他究竟是什麼表情。
「小葉,你們怎麼停下來了?」
前面的明叔發現葉北柯和傅柏霆沒有跟上去,也停下腳步問。
「哦哦!來了!」
葉北柯答應了一聲,衝著傅柏霆說了句「走吧」,就加快腳步往前去。
「是因為你出手的。」傅柏霆忽然說。
「啊?」葉北柯沒有太聽清楚傅柏霆的聲音,因為他剛才的聲音太小了。
「沒什麼。」
傅柏霆說完,加快步子往前去了。
葉北柯看著傅柏霆修長的身影,不由得皺了皺眉。
一直覺得,傅柏霆並不是看起來這麼冷血,但葉北柯也很清楚,傅柏霆的柔軟,肯定只有那個人才能觸及。
是他的師父吧?
葉北柯搖了搖頭,也加快步子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