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線索？」
葉北柯倒是沒想到，白小瑩這樣一個膽小怯弱的女生，居然掌握了某種線索。
「之前有個病人，能像傅柏霆一樣，將身體摺疊起來，從門縫進來。」白小瑩壓低了聲音，臉色有些白。
葉北柯神色一動，白小瑩口中的這個人正是王龍。
難道她也和王龍打過照面？
可是現在的王龍已經出院了啊，她能有王龍的什麼線索呢？
「所以你掌握的線索是和這個病人有關的？」葉北柯又問。
「嗯。」白小瑩點點頭。
葉北柯目光沉了沉：「那你說說看，需要我們怎麼配合你？」
白小瑩四下看了看，確定那些醫護人員還沒上來巡邏，才繼續說：「那個病友之前不是出院了嗎？」
「嗯。」葉北柯點頭，沒想到之前王龍出院的時候，白小瑩也注意到了。
「可是在昨天晚上，我在特護病房遇到了王龍。」白小瑩說。
葉北柯臉色變了變：「王龍？特護病房？他不是都出院了嗎？怎麼還會在特護病房出現？」
「我也覺得奇怪啊，他都出院了怎麼又回來了？」白小瑩搖了搖頭。
「那他現在也在特護病房？」葉北柯問。
白小瑩很肯定的點頭：「我知道他的位置，只要你和傅柏霆願意帶我，我給你們指路。」
葉北柯看著白小瑩鏡片後面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她看起來人畜無害，說的話也不像是在撒謊。
「好，那今天晚上。」葉北柯說。
「嗯！說好了！」
白小瑩點點頭，將頭縮了回去，關上了窗子。
差不多到快要放飯的時間了，葉北柯也關上了窗戶，回到病床上躺下。
在病房裡一直呆到傍晚的時候，傅柏霆才過來了。
「你可算是來了，你知不知道我這一天都快要無聊死了。」葉北柯看到傅柏霆進門，趕緊從床上起身。
傅柏霆沉著臉，走到葉北柯的病床旁邊，才壓低了聲音說：「你隔壁的白小瑩很奇怪。」
「怎麼說？」葉北柯問。
「剛才來你這裡之前，我在她房間看了看，她在地上扭曲成一團，喉嚨里嗚嗚嗚的，看上去真的是狂躁症。」傅柏霆說。
葉北柯想了想，才開口：「她白天的時候確實跟我說了，她現在狀態不好，她過來特護病房，也確實是因為她身體不舒服。」
「她……跟你說了？」傅柏霆倒是挺意外。
「嗯，她跟我說她也聽到了『我要出來』的聲音，還說這個任務她可能完成不了了，哭得挺傷心。」
葉北柯說到這裡，傅柏霆微微挑了下眉：「所以呢，你就答應了要幫她？」
「當然不是因為這個，」葉北柯笑了笑，「她說她看到王龍了。」
「王龍？」傅柏霆一愣。
葉北柯將白小瑩所說跟傅柏霆講了講，傅柏霆聽完後，整個人陷入了沉默。
「這其中有太多的疑點。」
沉默片刻後，傅柏霆抬起頭來，繼續說：「白小瑩既然已經感染了狂躁症，為什麼還非要和我們一起去調查，她既然都出不了第十病院了，何必做這些？」
「嗯，你的推測有道理。」
葉北柯點點頭，很明顯傅柏霆說的這些他心裡都很清楚。
「你既然知道，你還答應她？」傅柏霆皺眉。
「我就是想看看，白小瑩到底是想幹什麼，」葉北柯歪了下頭，「再說了，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不如就跟著她過去看看，或許有新的發現。」
葉北柯的決定確實是能推動事情的發展，但這一切都太過冒險。
「傅大佬，這不是有你在嗎？」
葉北柯似乎是看出了傅柏霆的擔憂，起身拍了拍傅柏霆的肩膀，笑容格外粲然。
傅柏霆冷著臉將葉北柯的手從他的肩膀上拉下來：「要是真的遇到難以預料的危險，我可不會管你的死活。」
「嘖嘖嘖，真是鐵石心腸啊。」葉北柯咂舌。
「你跟白小瑩約定的時間是晚上，那我們現在也差不多可以過去了。」
傅柏霆看了一眼窗外：「也不知道白小瑩現在恢復正常沒有。」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葉北柯笑著說。
傅柏霆上了葉北柯的窗台，將葉北柯窗外的防盜欄變形後，順勢出去將白小瑩那邊的防盜欄也變形了。
兩人剛爬到白小瑩的窗口，裡面就傳出了腳步聲。
傅柏霆有些警覺地看著白小瑩的病房，但很快，窗簾就被白小瑩掀開了。
「果然是你們。」白小瑩臉上露出笑意，衝著葉北柯和傅柏霆說。
葉北柯和傅柏霆對視一眼，看樣子現在的白小瑩已經恢復正常了。
「那就準備準備出發吧。」
傅柏霆說著，直接推開了白小瑩病房的窗戶，身形靈巧地躍進去了。
「葉北柯，你也進來吧。」
白小瑩給葉北柯讓了位置，葉北柯才從窗口進了白小瑩的房間。
「呃……」
剛進白小瑩的房間，葉北柯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怎麼有股血腥味？」葉北柯吸了吸鼻子。
「是……」
白小瑩面露難色，猶豫了片刻，還是將自己的衣袖撩起來了一點。
葉北柯注意到，白小瑩的手腕上是密密麻麻的血點子。
「這是……」
葉北柯皺起眉，這血點很明顯是白小瑩自殘弄上去的。
「嗯……是我用回形針戳的……」
白小瑩低下頭：「我每次睡著後，總是會有個聲音，我感到害怕，不敢睡覺，所以就用回形針戳自己保持清醒。」
葉北柯想到梁婷身上也是一道道的傷口，想必她也是為了避免自己被另一個「我」殺死，所以才通過這種方法來緩解。
「這種辦法治標不治本。」葉北柯說。
「沒辦法，我可能已經是狂躁症了……」
白小瑩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卻沒有絕望的神色，反而她的眼睛裡亮亮的，似乎是在期待什麼。
確實是很詭異。
任何人在得知自己感染了狂躁症後，肯定都會恐懼和害怕，白小瑩這樣性格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但是現在的她看起來也並沒有那麼的恐懼和絕望，反而是在期待什麼，這才是最讓人想不通的點。
「我現在出去看看情況，沒有人的話，我就把門打開，你們跟我出來。」
傅柏霆說完，就邁步朝著病房門那邊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