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都好,反正他沒有結交英國王室的打算,英國王室幾無實權,想在英國做點什麼,找其他頂級政治家族比找王室好使。
他也沒有和公主聯姻的想法,暴光度太高,屁點大的事會弄得天下皆知,不符合他低調的原則,規矩太多,想當一名合格的「駙馬」得守各種清規戒律,他腦子搭牢才會沒苦硬吃。
至於和公主偷情的想法,那更不可能有,英國王室雖無實權,卻是英國的臉面,能收穫的僅有睡公主的成就感,可能失去的卻是難以估量,也許會付出巨大代價。
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令他生出必得之心的「睡美人」,關於泡妞,他一直秉承低預算的原則,不會為了某個「睡美人」付出太大代價,不是高價妞睡不起,而是更追求性價比,且不強求,能睡則睡,不能睡拉倒。
收回目光,他仰頭看了一眼天空,雨後的晚上看不見群星璀璨,只能看見特別亮的那幾顆,倫敦的霧霾已經相當嚴重。
如果在厄爾尼諾現象或拉尼娜現象的影響下,倫敦上空出現反氣旋,工業煙囪的煙霧,汽車尾氣,居民用來取暖的堅果渣(廉價煤,含硫量很高)菸灰等污染物混合,形成持續的煙霧,倫敦就有樂子可瞧了。
他想到明年冬天會發生的倫敦大煙霧事件,推敲著它對英國經濟和金融可能造成的影響,並將一條線伸向埃及。
在埃及已經出現自由軍官組織,該組織對英國的占領和法魯克王室的腐敗統治極為不滿,明年就會爆發七·二三革命。
跟其他類似的革命一個鳥樣,革命宣言是「僅供參考,請以實際為準」,內里是為了坐穩龍椅,沒有什麼不可以出賣,沒有什麼不可以犧牲。
反英起家,不代表將來不能舔美英,當然,要是蘇聯老大哥給出更好的條件,弟弟我把蘇伊士運河收回來給哥哥樂呵樂呵。
反英只是埃及野心家獲得群眾基礎的口號,就是不知道有多少熱血青年因此對英國恨得牙痒痒,假如他讓人向格瓦拉同志學習,將高深的氣象知識傳授給埃及熱血青年,會引起怎樣的連鎖反應?
念頭一起,他立馬自我否定,機會來得太早,即使蛋糕做得再大,對他也沒有太大的實際意義,以他當前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吞噬最肥的那塊。
「我,亞當·赫本,大英帝國子民,手持倫敦戶口,當家鄉發生災難,自然要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要讓伊莉莎白醫院攻關呼吸道疾病,讓香港製造集團在性能較差的空氣濾清器基礎上研發性能卓越的空氣淨化器。
讓龍道做好擴張至倫敦的準備,空氣不行就多做無氧運動,龍道倫敦操一定適合您,天天跟我做,每天五分鐘。這個局,龍道不掙錢,運動品牌帕拉斯負責掙錢,到時候勻點給龍道。
「嗨,我可以坐這裡嗎?」
正當冼耀文神遊外物,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循聲望去,只見一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非常眼熟,最近的報紙上幾乎天天能看到照片,比爾·華萊士,瑪格麗特圈子的一員,在報紙猜測的瑪格麗特訂婚對象名單中名列前茅,他父親是尤安·華萊士,張伯倫擔任首相時期的交通大臣,已故。
「請隨意,華萊士先生,我並未包下這裡。」
「謝謝。」華萊士道了聲謝,在冼耀文的邊上坐下,放下酒杯,繼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銀色煙盒打開,沖冼耀文說道:「來一支?」
冼耀文擺擺手,「謝謝,我只抽雪茄。」
華萊士聞言,取出一支煙點上,抽著煙看向乾涸的河床,沒再發聲。
冼耀文也是一樣,沒上杆子找華萊士攀談,只是想著自己的事,明天他要去一趟位於沃爾瑟姆斯托的皇冠(Andrex)衛生紙,能收購就收購,不能收購也要入股,奧黛麗日記不僅要生產衛生巾,還要生產衛生紙,入股一家成熟的企業,可以抄作業,發展的速度可以快點。
何況皇冠是個不錯的品牌,生命力很強,他穿來那會,這品牌在英國的市場占有率依然非常高,值得入股。
忽然,他轉過頭朝室內望去,發現叼著煙的瑪格麗特·羅斯,目光在其身上稍稍停留後,又將頭轉了回來。
王室御用是個不錯的噱頭,要找個「望」功厲害的中醫來一趟倫敦,近距離觀察一下伊莉莎白二世的臉色,對症攻關,將奧黛麗日記送進白金漢宮。
還要去見克里斯蒂老太太,對方已經答應跟他見面,當然,打動對方的絕對不是鐵達尼號愛情故事,而是他在信中提及的合理避稅方案和提高版稅方案。
老太太的版稅收入很高,要交的稅更是驚人,且馬上要面臨遺產稅的問題,非常需要一個專家給她設計一份開源和節流齊頭並進的方案,顯然,他就是一個合格的專家,對開源的理解不淺。
另外,要去一家紙箱廠「DS Smith」,規模不是很大,他若是沒記錯,這家紙箱廠會成長為富時100成分股,年營收超過7億英鎊,投資一筆,吃點發展紅利,同時,也拉攏一個客戶。
他有打算成立一家渣華紙業,註冊在新加坡,運營卻是在雅加達。渣華就是Java的音譯,而Java即爪哇。
商業運營模式從性情的角度可以分為兩大類,第一類是狗道,在有規則的地方,最大限度地利用規則,儘可能討好所有利益相關人,最終賺取豐厚利潤。
第二類是狼道,在規則即將洗牌或洗牌進行中的地方,融入或領導狼群,以裁判的身份參加舔狗爭霸賽,最捨得分享的選手終將獲得冠軍,如果像山西土財主一般摳摳搜搜的選手,以法律的名義判其有罪,資產沒收,並按照法律制定的程序,低價賣給裁判團。
嗯,一般來說,裁判團的購買資金需向國資銀行貸款,這樣做並非出於空手套白狼的邪惡目的,價值上億的資產可以低至三十萬收購,誰還沒幾個資產五十來萬的朋友,三十萬隨便湊湊就有了。
說白了,貸款是出於愛國,好為國家貢獻一筆利息,哪怕有個萬一,錢還不上,也能將債務分攤到每個國民頭上,以增強國民的凝聚力。
他算過,這輩子命中注定會有一個爪哇族女人,且會愛到死去活來、愛屋及烏,他會視印尼如祖國般熱愛,爪哇民族眼瞅著要迎來最危險的時刻,他不能無動於衷,必須挑最好的裁判送過去維持秩序。
印尼可以亂,但不能亂成一鍋粥,更不能殃及池魚打破罈罈罐罐,要知道裡面有一些將來會改姓冼。
「比利,怎麼還不進去?」室內又走出來一個女人,手裡捧著一個洛杯。
華萊士向女人示意手上的香菸,「抽支煙。」
「這位先生是?」女人輕輕頷首,示意邊上的冼耀文。她方才透過門上的玻璃已經看到冼耀文,完全長在她的審美上,有心動的感覺,很想認識。
「我不認識這位先生。」華萊士回答道。
聞言,女人正面對向冼耀文,沖他舉杯致意,「嗨,我是朱迪。」
冼耀文舉杯回禮,「亞當。」
「你常來這裡?」朱迪又問道。
「第一次來。」
「所以,你經常去哪家酒館?」
剛剛抽完煙的華萊士見朱迪這副德行,心知她想做什麼,拿起桌上的酒杯向冼耀文舉杯致意,沒跟朱迪說什麼,識趣地離開陽台。
「我住在香港,這次過來出差。」冼耀文嘴裡回答,心裡卻在腹誹,「小浪蹄子一點都不裝啊,眼神什麼角度呢,盡往那瞧。」
「香港啊,遠東一座漂亮的城市,很可惜我沒去過,你可以給我描述一下香港嗎?」
朱迪的心情非常愉悅,眼前的亞當不僅長在她的審美上,而且聲音很是悅耳,撥弄著她的心弦。
其實一直以來,冼耀文的晨練內容里都包含練聲,他現在說話和剛接管「冼耀文」這具身體時的說話方式已然不同,音調變了,節奏和鬆弛感也變了。
他現在的聲音具有深厚泛音和明顯的亮芯兒,聽起來特別有磁性,聲音在平靜中帶有一種韻味,聲線鬆弛,節奏緩慢,音調起伏如一條平滑的曲線。
如果想讓對話人覺得他有超越面孔的成熟,他會加重泛音,節奏舒緩,模擬中年人般娓娓道來;相反,想讓自己年輕一點,音調起伏會變大,聲線稍稍緊繃,收起泛音,語速也會加快一點。
隨便一個家庭,但凡家長有點認知,開銷又能維持得住,都會讓子女學這個學那個,就想著自家子女的綜合實力壓別人家一頭。
他從降生的那一刻就背上了家族接班人的重擔,一大幫精英中的精英等著他管理,如果他自身不夠硬,僅靠上級的身份根本難以服眾,陽奉陰違、離心離德是必然。
如果他是個蠢貨,其他實力相當的家族就會聯合起來欺上門分而食之,正所謂天下之財能者居之,居高位者如背身立於懸崖,沒有海闊天空,退一步,家必破,人亡與否不由己。
說話,或者說表達能力是精英教育中的重要一科,他是被當作生活影帝培養的小白鼠,蹙眉微笑都是戲,一言一行都含計,就是鏡子也照不出真我。
冼耀文淡笑道:「你去過亞洲嗎?」
「沒有。」
「那我很難用語言給你準確描述香港,只能說它是一個東西方文化既有融合又有抗爭的城市,你可以找到和倫敦沒什麼區別的地方,也可以感受到完全陌生的異域風情。
啊,香港的空氣要比倫敦好得多,美食也很多,各地的都有,想全部品嘗一遍,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朱迪笑道:「好像確實很難描述,聽完你說的,我對香港還是沒有概念。」
冼耀文攤了攤手,「抱歉,我的表達能力不行,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香港絕對是一座美麗的城市,或許你可以把它加在你的度假計劃里。」
「我會考慮。亞當,你是第一次來倫敦?」
「不,我在這裡有生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一次。」
從朱迪這個女人過來,冼耀文一直有注意通向陽台的門,話音剛落,他看見雷吉納德·克雷的臉出現,於是他說道:「抱歉,我約的人到了,先失陪一下。」
「沒關係,請自便。」朱迪有點失望,但也只能這麼說。
「嘖,這娘們真拿我當獵物了,咬住了就不鬆口啊,什麼請自便,不應該是你迴避嗎?」
朱迪不走,他也沒轍,只好沖她微微頷首,起身往門的方向走去。
推開門,踏入室內,雷吉納德·克雷便來到他身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