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吞金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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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5章 吞金獸

  「乾杯。」

  一口酒下肚,冼耀文將話題轉移到黃金上。

  「索菲亞,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香港現在的金鋪多過米鋪?」

  「話我沒聽過,但我知道香港有很多金鋪,也有很多人在走私黃金,香港的黃金價格比國際黃金價格高出許多,只要將黃金運進香港,就能獲得不菲的利潤。」索菲亞不疾不徐道。

  「朝鮮的戰爭還未陷入膠著,除了盤尼西林,那邊對其他產品並不急需。上次出差我去了非洲,建立了一條黃金供應渠道,隨時可以拿到大批黃金,香港的金價越貴,我們的利潤越高。

  非常明顯,香港的金價還有不錯的升值空間,只要改善當下肆無忌憚走私黃金的現狀,金價一定會往上升,所以,我們需要推動一次專門針對黃金走私的打擊行動,並且在行動展開之前,先一步運輸大量黃金進入香港。」

  「亞當,你拿到的黃金成本是多少?」

  「國際金價加上微不足道的運費。趁著高價出售,我們可以獲得不菲的利潤,等金價往下掉,我們還可以往回收,一賣一收,打擊黃金走私一緊一松,然後再緊,《狼來了》的故事,我們可以再講一遍,而且,第二遍的故事可以公開講,我們的黃金來路不怕別人知道。

  故事講了兩遍,第三遍就不能講了,再講,狼真的來了,到時候,我們可以跳過金銀業貿易場,推動建立香港黃金期貨交易所,我們有足夠的現貨黃金,想從期貨市場套利不會太難。」

  「亞當,真不敢置信,你已經將計劃做到這麼遠。」索菲亞低聲驚呼道:「其實我可以拿出更多的資金,考慮一下。」

  「索菲亞,其實我們還有很多的合作機會。」

  「真遺憾,我錯過了一次好機會。」索菲亞不無遺憾地說道:「推動打擊黃金走私不難,但不可能打擊乾淨。」

  「不需要打擊太徹底,壟斷的買賣會被別人覬覦,索菲亞,到那時,我不認為我們有足夠的實力守住我們的利益,大概會為別人作嫁衣。」

  索菲亞想到了四大洋行,也想到了英國本土的財團,她不寒而慄道:「亞當,還是伱想得周到。」

  「有針對性地打擊某一個黃金走私組織,需要我們自己執行,商行需要一挺維克斯.50重機槍四聯裝型。」

  「維克斯已經淘汰了,為什麼不用厄利孔20毫米機炮?」

  「呃,索菲亞,厄利孔是皇家海軍的現役防空武器,你不怕海洋軍事部調查?」

  索菲亞輕笑道:「亞當,現役武器才容易操作,淘汰的武器在倉庫都有記錄,拿出來容易,交代不出去處會很麻煩。」

  冼耀文攤了攤手,「好吧,厄利孔更好。商行不會付錢給你,需要你自己想辦法,你的回報會體現在附加值分紅里。」

  「OK。使用的時候,記得打掃戰場,不要留下彈頭。」

  冼耀文頷首,「我明白。」

  機炮這種大殺器是用來給突擊隊遭遇強敵時保命的,哪裡會輕易使用,一旦使用,肯定會將敵人的船打沉,來個死無對證,平時只用機槍足矣。

  「牌局開始?」

  「嗯哼,有個問題,同花打不打得過俘虜豪斯?」

  索菲亞嬌笑道:「除非五張牌抱在一起。」

  「從後面?」

  「啊哈。」

  「我們走,我要補回損失。」

  曖昧談話一觸即收,冼耀文還真怕索菲亞生出和他打友誼賽的念頭,不說陳威廉的因素,就是索菲亞的長相也不符合他的審美。

  牌局沒什麼好說的,德州撲克想贏大錢,運氣當然最重要,但是,關鍵牌時技巧的重要性占到一半以上,恰好計算和微表情觀察是他所擅長的,且上一世他偶爾會參加有職業牌手參與的百萬美元私局放鬆放鬆,他的牌技絕對不差。

  今天他也算是賭博的新手,還沒出保護期,好牌不斷,想買同花買順十有六七中,小對衝上去,轉牌能湊成俘虜或四條,想不贏都難。

  兩個小時的牌局,他大贏670元,這還是遇到河牌別人打重注,他明明贏定了卻Fold(棄牌),而且,極少去拿別人的價值,算是白白浪費了新手保護期的驚天牌運,不然能輕鬆贏過萬。

  當牌局結束,冼耀文兩人離開海軍大廈,來到三角碼頭。

  站在岸邊,沖海里招招手,便有一艘距離最近的小艇如箭般穿過泊船快速靠過來,到岸邊前,一個急轉,小艇打橫,艇上美食的氣味直往人鼻子裡鑽。

  「老闆,吃什麼?」

  岑佩佩見冼耀文的目光盯著海面,她便做主點餐,「艇仔粥、魚片粥、燒鵝瀨、兩客炒蜆。」

  冼耀文看見海面上一艘小艇靠在駁船邊兜售龍眼,思緒被帶進水果生意。

  香港的水果欄不是想開就開,需要領牌,牌不是想領就領,港府有意識控制著牌照的數量,以保證從業商家不會過多,杜絕過於激烈的競爭導致商家無利可圖。

  畢竟要收稅嘛,商家全完蛋了,問誰收去。

  領牌只針對岸上的水果欄,在海上賣水果沒人管,這個空子就被人鑽了,駕著小艇,不僅在海上賣,上下班擺渡的高峰期,還會停在碼頭向乘客兜售。

  各種信息在腦中交織,冼耀文想到了一個對水果欄掀起洗牌風暴的計劃。

  把計劃推敲了一遍,他心裡默默說道:「計劃就叫洪先生。」

  「老爺,喝粥啦。」

  「來了。」冼耀文走到車前蓋邊,接過岑佩佩遞來的匙羹,問道:「小艇怎麼走了,碗不要了?」

  「正是生意好的時候,我把碗買了,不耽誤老闆做生意。」岑佩佩說著話,從自己碗裡舀了幾片魚到冼耀文的碗裡,「老爺,剛才打牌時,索菲亞說要介紹陸軍的軍需官給我認識。」

  「看樣子是人家主動想認識你。」

  「我猜也是,夏利里拉兄弟給的回扣肯定沒我多。你說,見面時我要不要答應?」

  冼耀文略一思考,說道:「答應好了。」

  「答應?」岑佩佩詫異道:「為了點小利潤和夏利里拉兄弟結仇?」

  「此一時彼一時,首先,這對阿差兄弟對我們已經不成威脅,其次,他們是聰明人,知道沒法跟你競爭,我馬上要增加代工廠,你讓他們找我聊。」

  「這樣啊,我知道怎麼做了。」

  「見面的日子最好定在周末,你叫上鍾潔玲一起去,人情落一點到耀武頭上。」

  「讓鍾潔玲參與會不會太早了,還沒過門呢。」

  「這個弟妹跑不了,岑記商行的股份送她兩成,什麼時候送你自己把握,只要趕在婚禮前,別讓她誤會是結婚賀禮。」

  「老爺,你是不是準備分家了?」

  「樹大分叉,弟大分家,耀武有了小家也該有點和大家無關的產業。改天你算一算二號樓一共收了多少租金,把錢交給芷蘭,以後二號樓的租金交給她收,再從冼氏家用的唐樓里拿出一套送給親家。鍾潔玲不是省油的燈,我這個大伯哥要給芷蘭撐撐腰。」

  岑佩佩嘿嘿一笑,「老爺,你夠操心的。」

  「芷蘭對冼家的價值可不比鍾潔玲低,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排擠,然後離心離德。進了冼家的門,就是冼家的人,我不奢求每個人能做到相親相愛,相看兩厭可以不看,但不能互相遞刀子。」

  岑佩佩噘了噘嘴,「你又敲打我。」

  「不敲打你,你的尾巴能翹到天上去。」冼耀文放下匙羹,掏出手帕抹了抹嘴,「你先回去,我去一下北角,晚點回。」

  岑佩佩樂道:「老爺,你不要太趕,今晚不回家也沒事的。」

  「你啊。」

  冼耀文點了點岑佩佩,坐進自己車裡。

  出差歸來,以上下級的身份見第一面不合適,他要去柳婉卿那裡待會。僅僅是待會,按日子算,柳婉卿在招待親戚,今晚瘋不起來。

  ……

  翌日。

  友誼公司逼仄的總經辦,冼耀文坐在大班椅上,聽卡羅琳和袁文懷匯報友誼影業的相關事務。

  雖然冼耀文已經讓袁文懷不用再去主動搜羅美女,但他並沒有聽,訓練班招生和轉學校雙管齊下,又去百貨公司和航空公司轉了轉,全香港在外拋頭露面的美女差不多被他篩了一遍,成果就是冼耀文手裡厚厚的附帶照片的花名冊。

  一邊聽匯報,一邊翻看各色美女的資料,令人心曠神怡。

  「邵氏的製片經理已經來過,簽訂了正式製片合同,劇本還沒有定下。合作的第一部影片會成為今後參照的樣本,我認為應該掌握好質量的尺度,不能過好,也不宜過差。」

  冼耀文抬頭看了袁文懷一眼,「你說的很有道理,給邵氏拍的影片要嚴格控制成本,我的要求是利潤控制在1.5萬—2萬之間,不能多,可以適當少。

  邵氏只是委託拍片的起點,將來還要和其他公司合作。潮漲潮落,影視業會有難熬的日子,不景氣的時候,公司得靠委託拍片養活人,不能光看利潤少就不重視。

  邵氏給了我們15萬,我們就應該力保影片能給邵氏帶去翻倍的利潤,在制定質量標準時,按照這個來。面對客戶,我們友誼影業的斜天平偏向客戶,多給客戶一點實惠。

  你繼續。」

  「總經理,公司還沒有宿舍,應該按照什麼標準?」

  「宿舍就算了,太麻煩,統計一下各區的租金,取中間值作為租房補貼的標準,你做一個計劃書給我。還有,提前做好另一個計劃,就是在公司劇組經常取景的點置辦一些房間,按照酒店式進行管理,劇組拍夜戲的時候方便留宿。

  房間要分出三六九等,男女主演、導演為一等,單獨的一間一居室,房間按照酒店50元/夜的檔次進行布置;劇組其他人,包括茶水和清潔,一律列為二等,兩人一間,人均面積50呎,可以沖涼,也能洗衣服。

  留宿期間,不許接待訪客,不許竄房過夜,要瞎搞去外面找地方,第一次犯,當月所有收入全部扣除,第二次犯,半年,第三次,把人趕走,堵死在影視業混飯吃的路。」

  頓了頓,冼耀文接著說道:「我轉移下話題,先說一下劇組的紀律。不管是誰,必須按時到劇組,忙完自己的工作才能離開,遲到早退必須有正當理由。

  如果有演員仗著自己正當紅耍大牌,無視劇組紀律,給我把人往死里用,有什麼活都接,一邊榨乾價值,一邊把人擠對走,是主動走,不是趕走,公司還要賺一筆違約金。

  另外還要執行連坐制,誰罩著的演員犯錯,誰也要承擔連帶責任,喜歡做大,做去,出了事能擔得住就行。公司不管職員的褲腰帶,鬆緊由己,誰想靠褲帶松往上爬,隨便。」

  冼耀文指了指袁文懷,「你也給我當心點,你想睡誰我不管,能睡到是你的能耐,但是,出了事,你要挨的板子會比其他人更重,每次解褲帶前給我好好權衡。

  褲帶解下時,腦子別發熱,不要什麼事都敢答應,有女演員鬧到我這裡,我會給她撐腰做主,問你討要承諾過的東西。

  一句話,睡可以,你自己擺平手尾。」

  袁文懷不以為然道:「總經理,我和曦華的感情很好,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

  冼耀文淡笑道:「我只聽過宮中太監玩對食,未曾聽聞七尺男兒不偷腥,或許你是個例外,身坐盤絲洞,卻是坐懷不亂真英雄,不要緊,保持恩愛,證明我的話是錯的,把我的臉拍腫,再掛到恥辱柱上。」

  袁文懷臉色一黑,腹誹道:「這是料定我把持不住?」

  花名冊上的照片一張張在他眼前晃悠,越看越是覺得自己的定力也許可能沒那麼強,自己的臉可能不保,早知道避而不談。

  冼耀文可沒心思去猜測袁文懷心裡想什麼,對他而言,明知娛樂圈的亂象是鎖不住的,他也不打算逆風而行,亂就亂去,只要先敲打到位,杜絕有人拿公司的利益填補自己管不住褲襠惹下的虧空,如此,亂中也會有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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