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指的是?」
杜雲之與柴桑城一戰已經是兩個多月前的事,胡騰也記不清楚他曾經在攻打柴桑城的時候用過什麼好辦法。
「杜雲之除了飛刀軍之外,沒有別的好手段。他的麾下,也只有宇文驊那個謀士,那謀士有點水平,可惜也改變不了他失敗的命運。在攻打柴桑城的過程中,自始至終,其實杜雲之只用過一個還像樣的計謀,那就是暗兵攻城!那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又稱挖塌城池!」
「啊?是那計謀!」
胡騰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滿臉激動:「那方法乃是出奇制勝之舉,很難被發現,一旦成功,將會取得實質性的戰果,甚至能直接攻入城內,奪取城池。」
一想到這計謀,胡騰就有一種感覺:什麼神秘勢力,什麼強橫的手筆,什麼暗器宗、巨人團,有時候跟一個暗中隱匿的計謀相比,都弱爆了。
如果當初杜雲之那一招挖塌城池的計策沒有被羅不凡識破的話,即便羅不凡不會被滅掉,那柴桑城所遭受的損失,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恢復的。說不準柴桑城早就丟了,羅不凡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隨即,胡騰臉上又是流出一絲擔憂:「陳先生,您說,當初杜雲之從地下挖戰道,直通柴桑城樓下,怎麼就被發現了呢?」
「元帥是在擔心我們用同樣的方法也會被羅不凡發現嗎?」
「呵呵,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元帥就大可不必擔心了。同樣一個計策,在不同的人手中執行,就會產生兩種完全不同的結果。這計策有元帥和老朽坐鎮,不會出問題的!」
陳立繼續往下說道:「當初杜雲之之所以失敗,是因為他犯了兩個嚴重的錯誤。」
「什麼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那就是,在明面上,要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讓對方無暇想到暗處的動作。只有這樣,明修棧道才能夠很好的掩蓋地下那本就不為人所知的動作,讓其沒有一星半點被曝光的可能性。」
「這一點,杜雲之做得當然不好!在那場計謀中,他只用了暗度陳倉。結果,讓羅不凡產生了警惕,羅不凡有閒暇的時間來到城樓上面,無意間看到地面上對於地道的一些表現。故而,計劃失敗了!」
「如果他很好的用別的事情吸引了羅不凡的注意力,那場戰鬥的最後結果,未可知也!」
「這是其中一個錯誤!」
「第二個錯誤,既然是暗度陳倉,那就不應該直接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行軍作戰,最忌諱的就是在對方容易發現的地方動手腳。」
「杜雲之選擇了主城樓,雖然他在距離主城樓一公里外的地方開始挖地道,還藉助了樹林作為掩蓋,但這依舊很不安全。且不說後來羅不凡通過觀察青草地顏色變化的情況發現了一些端倪,就算沒有青草顏色的變化,他們一樣很容易被發現。」
「距離主城樓的位置太近,主城樓上人多眼雜,哨兵也最機敏,只要被看出一點動靜,整個計劃就全盤結束了!」
「故此,我們這次用此計謀,要換一座城樓!」
「嗯,陳先生分析的極有道理!」胡騰問道,「那我們應該選擇西城樓還是東城樓?」
陳立想都沒想,直接說道:「當然是東城樓,道理很簡單,西城樓距離主城樓太近了,兩座城樓之間只是被一條通道阻隔,如果從西城樓動手,主城樓上的將士都很容易看到一些動靜。我們要保證的是計劃百分百成功,不能有任何風險。」
「這件事情老朽已經想清楚了,東城樓處有一條甬道,極少有人走。那個地方比較偏僻,距離城池又有一段距離,一般攻城軍隊都不會從那裡過。我們可以從那甬道的直線延伸處開挖,等到了甬道之後,轉過一定的角度,即可到達城樓。如此,幾乎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聽陳立這麼一描述,胡騰感覺有點太簡單了。根據他的經驗和預感來看,往往太簡單的事情,結果會預示著失敗:「陳先生,只有這些了嗎?沒有別的了?」
「呵呵,當然有!」陳立古怪地笑了一聲,「剛剛老朽就跟元帥說過了,做這件事情,明修棧道一定要做的很到位!陳某的建議是,元帥可以派精兵前去柴桑主城樓叫陣,第一天和第二天,只叫陣不攻城!怎麼難聽就怎麼叫,讓羅不凡看到,你的目的是逼他出兵!」
「在這兩天內,一般會出現兩個結果。第一個結果,羅不凡據守城池,暗兵不出。由於胡元帥在表面上將精兵主力放在主城樓,這個時候,羅不凡就會誤以為你只是想引他的兵出城,他自然不會遂了你的意!但他也不會有別的懷疑。」
「第二個結果,你叫罵的太難聽,羅不凡不能忍了,就會將兵馬拉出去跟你一戰。如此,咱們那挖塌城池的計劃就可以終止了。從一開始,我們就布置一個大局,等著他跳。他的兵馬一旦出城與我方交戰,就將他們引到我們事先計劃好的地方,黑鷹軍、巨人軍齊發,殺他個片甲不留。」
「當然,第二個結果很難出現。因為你罵的越是難聽,就越會讓羅不凡感覺這是計謀,他便會固守城池不出!」
「挖塌城池的計劃,不是一兩天能夠完成的,按照計劃,最大限度的投入挖地道的士兵,最少也需要五天時間。投入過多的士兵,目標太大,就有被發現的風險,故此,投入人數,必定要有所限制。」
「為了避免中途出現一些不可抗因素,我們要多計劃出一天,所以,就需要六天。」
「但是,如果你叫城兩天,還不攻打城池,這個時候,羅不凡就會開始起疑心,避免不了會往別的地方想。羅不凡這個人,很可怕,他一定會想到最隱秘之處的地下。只要被他注意到,這計劃想不失敗都困難。」
胡騰接道:「所以,問題的關鍵在於,如何拖住羅不凡六天時間!」
「對!這件事情,元帥要做的恰如其分,給東城的將士們提供足夠的時間!」
陳立緩緩起身:「就是這個計策了,明天就開始叫城吧,同時準備第三天攻城,讓巨人軍率先攻城,直接對柴桑城造成巨大的壓力和影響!三天之內,我會將那批眼鏡準備好,元帥準備出三百巨人軍吧!」
「一切結果都在我們的計劃之內,就不信這次還弄不過羅不凡!」
陳立嘿嘿一笑,闊步往外面走去。
胡騰在營帳內走來走去,激動地直拍手:「嗯,陳先生此計雖然簡單,但綜合起來,也算是詭譎!此計施展,那戰果,倒是讓本帥有些期待了!」
陳立剛剛走出來,轉過一個營帳,只見一道蒼老的身影從暗地裡走出來,對陳立點頭哈腰:「多謝陳先生替在下美言,如今的情況,也只有陳先生能在元帥面前說得上話了!」
迎接陳立者,不是別人,正是凌動。
陳立不由得在心下一笑,說道:「凌先生這說的是那裡話,你跟了元帥這麼久,元帥本就對你信任有加,老朽也只是在其中推波助瀾,說上一句。若是元帥真的對你有戒心,那也就不會表示要繼續重用你了!」
「不,這次能說動元帥,全仰仗陳先生了。日後凌某,當以先生馬首是瞻!」
陳立擺擺手:「凌先生太見外了,你我同在元帥帳下,本就應該相互幫忙!以後您可要在元帥面前小心謹慎,凡是計策,想好前因後果之後再說啊!」
言罷,陳立甩甩袖子走了,心裡罵道:「老狐狸,道貌岸然,你敢跟我較量,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望著陳立離去的身影,凌動也是狠狠地瞪了一下眼睛:「哼,在我面前裝資格,還輪不到你教訓我!如今這陳立得寵,元帥處處聽他的。正是因為有他在,元帥才敢對我這個謀士不屑一顧。此人,我必須想辦法除掉!」
「一副青年的樣貌,在我面前稱老朽,狂到沒邊緣了!」
對於陳立,凌動一直都不相信他是個老頭子。凌動不如他跟隨胡騰久,對於他在五十年前令暗器宗大興一事,也只是聽說,始終都抱有懷疑的態度!
「等著吧,不久之後,你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另一邊,陳立嘴角微微一撇:「想要玩死凌動,對我陳立根本沒有困難。到時候讓他給胡騰獻上一計,值個殺頭的結果,就行了!」
……
柴桑城內,羅不凡在研究室內倒騰了大半天,最後微笑地點點頭:「好了,從理論上講已經成功,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先拿去試試!」
羅不凡手裡捧著一個橢圓形的東西,來到研究室外面的空地上,在地面上挖了一個一尺多的深坑,將那物件埋了進去。
放好之後,羅不凡抱起一塊石頭,對準埋藏之地,精準的投了過去。
「這塊石頭落下去,還不如一個人的重量,如果能爆炸,那就說明沒問題了!」
呼!
石頭徑直朝那地點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