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道乃是當世智慧之名士,有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能力。但對於修習武功,使用兵器的事情,他哪裡知道多少。自然是不如羅不凡算的精到。
羅不凡解釋道:「從李典將軍手上的痕跡,便知他酷愛鐵棍!」
「李典將軍手上虎口和下側一邊稜角方正,被磨出不少繭子,這是長期握棍用力的特徵。說明他很長一段時間都使用棍子作兵器。並且,那時間還不僅僅是一年或者兩年,而是持續許多年。如果一個人不是酷愛用棍,會一連使用很多年嗎?」
「故此,李典將軍撿來一根燒鼎火的棍子作兵器,並不是偶然,而是他刻意地選擇!」
李典將手裡的棍子握緊,嘿嘿一笑:「元帥說的對,一點不差!軍中本有兵器,末將沒必要拿一根燒鼎的棍子。但軍中兵器都是帶鋒刃的!只有雙鐧和殺威棒沒有刃,但俺又不喜歡那種短棒類型,故而四處尋找長棍,就找到了那根燒火棍。」
「可惜,那燒火棍實在平凡,一來太輕,沒手感。二來,乃是雜鐵所鍛造,又在鼎火中燒了多時,不結實,沒打兩下,就斷了!」
李典拿著羅不凡給他的這根精鋼棍,不停地撫摸,甚是歡喜。
時不時地用袖子擦擦,在上面吹口氣,呵呵笑道:「好兵器啊,這真是一口好兵器!俺老李日後上陣殺敵,一棍子就能敲死一個!」
「嘿嘿,吃俺老李一棍!」
李典高興的手舞足蹈,猛的跳出,一棍子轟出去,空氣間傳出一道悶響。
此時他的情態,很像一個頑童。
見李存道和羅不凡訕訕地看著他,李典不好意思的收起棍子:「先生、元帥,對不住,末將太高興,失態了,失態了!」
羅不凡揮揮袖子:「李將軍,這精鋼棍你喜歡就好!且下去好好習練棍法吧!」
「好嘞!」李典將棍子扛在肩頭,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想當年俺老李隨便找了一根破棍子,一練就是十年。如今這跟精鋼棍,夠練一百年的了!只要俺能活到那般年歲,就再練他一百年!」
李存道對羅不凡拱手道:「元帥好眼力,竟是於細微之間看出李典習練棍法多年,如此看來,卻是不差了!」
「呵呵,這不算什麼,如果經常習武,多少會對此事有所了解,能看出這一點,不難!」
羅不凡的目光忽然變得好奇:「先生,本帥有一事請教!」
「元帥但說無妨,老朽知無不答!」
「先生足不出戶,是如何盡知天下事的?就連發生在本帥身上的小事,您仿若都是知道!」
「呵呵!盡知天下事?元帥言重了!」李存道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老朽又不是神,怎麼可能盡知天下事呢?很多事情,都是老朽自己努力去調查的結果!」
「天下之事,逃不過一個理字,不少事情根據道理便是能推斷出來。所以,只要知曉些微苗頭,就能推出整件事情。當然,發生在元帥身上的事情,自然是老朽多方詢問的結果。」
「您就在柴桑城,在老朽身邊,元帥的家事種種,柴桑城的百姓和士兵豈能不知?」
「當然,老朽並非八卦之人,不會刻意打聽元帥身上的事情。但既然投來元帥身邊,就要了解元帥,了解柴桑城甚至是元帥轄區所有的城池。只有這樣,在元帥要辦事的時候,老朽才能插得上手,幫得上忙!」
「若老朽只是成天無所事事地待在房內讀書,什麼事情都不上心,在元帥用得著老朽的時候,我又如何能出手呢?」
羅不凡這麼一聽,這才明白,元帥李存道似乎無所不知,是因為私底下多方求詢,作出了不少努力,不是什麼直覺,也不是什麼預感。
想來此事,也便沒有想像中的神奇了。
李存道訕訕一笑,又將話題轉移到羅不凡身上:「元帥,聽說你最近在研究一種叫電燈泡的東西?不知可方便帶讓老朽知道?」
「方便!」羅不凡道,「電燈泡不算什麼高級機密,將來有一天,它會在慶朝普及。先生請與我來吧!」
羅不凡帶李存道前去製作電燈泡的房間,見到製作電燈泡的各種器具,李存道驚的眼珠子都快掉落出來了:「這些東西,真是奇妙啊,老朽活了快一生,也沒有見過如此奇特之物。聽說它會發光?」
「昨天本帥剛剛用鎢鋼打造了更細的燈絲,這才裝在燈架上,還沒嘗試能不能亮。昨夜太累了,事情做了一半就放下了!」
羅不凡快速攪動切割磁感線的線圈,只聽見滋滋作響,鎢鋼燈絲一陣紅一陣黑,一陣紅又是一陣黑,忽然啪的一聲輕響,耀眼如陽。
這一刻,羅不凡和杜雲之的內心都大為激動:「成功了,終於成功了!不容易啊,這麼多天的不斷嘗試,它終於亮了!真不知道愛迪生當時用了數千種材料才找到鎢絲,該是有多麼的辛苦!」
「愛迪生,他是誰?」李存道顯然聽出了話中的意味,「這東西不是元帥發明的?而是他?」
「哦哦,愛迪生是一位海外的發明家,很厲害的!」羅不凡扯個慌遮掩過去,「本帥也是在前幾年無意間見過他一次,從那之後,聽說他回了海外,就再也沒有見面了!」
「見了一面他就將製作這東西傳給元帥,看來元帥的人緣不錯!」
李存道心思縝密,對羅不凡的話很不相信。
羅不凡卻是個演戲的高手,臉上沒有絲毫尷尬,自然流暢地回應道:「海外之人,哪有那麼慷慨。當初我花了五兩金子,他才將這發明展示給我看的,讓本帥看的時候,還遮遮掩掩!還好,本帥的記憶力不錯,終究是學來了。愛迪生現在也還想不到,他的發明竟然會被我偷到手!嘿嘿!」
這番說辭自然是讓李存道相信了:「原來是如此啊!」
羅不凡驚喜地望著發光的燈泡,內心很是欣慰,這充滿希望的光芒,讓他有一種身處現世的感覺了。
「呵呵,就是電力的供應不行,需要有人不停用手攪動線圈,才能供電發光!實在麻煩!不過,好在它終究還是發光了,這些日子,本帥就想辦法令它投入到溫室大棚中去!」
羅不凡一邊攪動線圈,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