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錢家在遼城縣勢力龐大,你們膽敢造反嗎?」錢謬雙手護頭,瞪大眼睛呵斥。
人群中不停傳出:「對不起了錢少爺,今天的局面,難以預測,您得先委屈一下了!」
而在這些低沉的聲音傳出之際,錢家眼線動手的力度,也輕如薄棉。
見此情景,後面湧上來的衙役,心下起了一絲不妙。
打了錢家少爺,如果錢家遷怒?又怎麼是他們一個小小的衙役能承受的?
這一刻,最後湧上去的衙役都猶豫了,他們狠狠將鋼牙一咬,退了出來,在旁邊不忿的觀看。
這個時候有仇報仇顯然不是明智的做法!
他們沒有必要為了維護一個廢物縣令的官威得罪錢家!
況且他突然與錢家為敵,實為蹊蹺,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隨著後面衙役停手,錢家的眼線更是一味的做樣子。
錢謬的慘吼,不過是面對群圍應激性的叫聲罷了!
「算了,今天是不能懲治錢謬了!這縣令,還是維護錢家!」
見到這一幕,民眾再度失去了信心。
當然,也有人提出了疑問:「那他為什麼還要殺錢家埋下的衙役?這解釋不通!」
「呵呵,有什麼解釋不通的。這個羅縣令,想要減弱錢家對他的控制罷了。」
「他挑衙役動手,而不敢真的對錢謬下手,就是不想真的得罪錢家。」
「這個貪官污吏,本質上還是沒有改變!」
「虧了我們剛剛還天真的以為他轉了性!」
「哼,他依然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停手吧!」
就在這時,錢謬緩緩向前踱了兩步,臉上露出陰險的笑。
「果然不假,他這麼快就開始重新維護錢謬了!剛剛的一切都是在演戲!」
「哼,差點被他騙了!這個羅縣令,真是可惡!」
老婦似乎也認清了此時的情況,臉上那絲帶著些許希望的光芒瞬間化作殘敗的陰雲。
而錢謬,則是一臉的懵逼。
他被羅不凡搞暈了,今天他的一切做法,都太反常!
這讓錢謬看不明白,他為什麼先是殺了錢家的眼線,這又表現出一副要維護自己的樣子。
他眼中的那份陰翳和狡詐,又讓錢謬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他突然意識到,羅不凡好像是在玩!
沒錯,就是玩弄他!
他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給錢家一個下馬威?
可是,這又能有什麼用?
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
錢謬突然笑了,得逞的大笑:「哈哈哈哈,羅不凡,你意識到自己的錯了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羅不凡的臉上。
他們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更或者,還期待著羅不凡能跟這個猖狂的錢謬繼續敵對。
「不要對他抱任何希望了,至始至終,他跟錢家都是一夥的!」
「難道我們的希望,真的是又要破滅了嗎?這個羅縣令,究竟想要幹嘛!」
圍觀者都很緊張,接下來就能看出羅不凡是不是真的要站在民眾這邊,還是要繼續跟錢家狼狽為奸!
他們內心所希望的,自然是一個能為大家主持公道的好官,儘管遼城縣早就因為鄉紳變得千瘡百孔。
「羅不凡,現在才意識到自己錯了嗎?趕快向本少爺認個錯,還能饒你一命!」
錢謬鼓起勇氣,再度囂張起來。
「我還真的是錯了啊!」
羅不凡搖搖頭,臉上的笑,似有悔意,但還凝聚著錯綜複雜的古怪。
這種笑容之下的眼神,落在錢謬身上,像獵人面對一頭野獸。
「完了,就知道,他還是會向錢家妥協。這麼久了,怎麼能說轉性就轉性……」
「知道自己錯了就好,快點跪下來給本少爺磕幾個響頭,學三聲狗叫,再搖搖尾巴。本少爺就考慮放過你!」錢謬張狂大笑,他覺得自己重新掌控了場面。
然而,羅不凡卻撲了上去,一把摳住錢謬的下巴,生生的把他提了起來。
一隻修長的瘦手,與肥胖的身體顯得既不搭配,像條魚鉤,掛緊錢謬。
所有人都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他要幹嘛?他也會像扭斷那些衙役的脖頸一般,殺死錢謬嗎?
「不,不要殺我!」
無盡的恐懼突兀的將錢謬籠罩,他發出可憐蟲般的求饒。
羅不凡戲謔的盯住他的眼睛,慢慢地,從袖口中抽出了一根黑乎乎的東西。
鐵棍!一根指頭粗的精鐵棍。
是昨晚羅不凡在床板下發現的,大概是原來的羅縣令防身所用!
「你覺得是我錯了?」
砰!
羅不凡對準錢謬的腿彎狠狠敲了下去!
錢謬的臉上,頓時變得非常精彩!
那個部位,是腿部筋肉聚集的地帶,受到創擊之後,疼痛最是難忍。
此刻,摻雜著被魚鉤鉤住咽喉的感覺,錢謬滿臉淚光。
他想說話,卻說不出來,一股濃氣憋悶在胸口,窒息摻雜劇痛,這酸爽,簡直到了煉獄。
錢謬可憐巴巴的用眼睛盯著羅不凡,祈求饒恕。
「才一下,就受不了了嗎?」
砰!
又是一精鐵棍,精準的敲在腿彎筋肉聚集的部位。
然後是第三下,第四下……
幾乎是相同的時間間隔,劇痛的刺激,極有節奏!
錢謬開始哽咽,淚水、鼻涕還有令人作嘔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橫流下來。
這就像,釣魚人用竹竿不停的抽打掛在鉤上的活魚。
羅不凡的這雙手,就是閻羅的審判,把錢謬釘在十字架上!
「還不妥協嗎?」
「呵呵,據我估計,很少有人能承受我這三鐵棍的!沒想到,你缺堅持這麼久!」
「你還不錯,不像我想像的,是位嬌嫩不堪的少爺。」
「你居然沒有求饒,這讓我很詫異!」
錢謬痛苦的閉上眼睛,他倒想求饒,第一棍他就已經受不了了,可是,他哪裡有求饒的機會?
此時,人群很靜,他們看著羅不凡,覺得他就是個善良的惡魔。
怎麼就這麼解氣呢?
他們眼中,也有些不少忌憚,此子,未免太狠了!
錢謬看似沒受外傷,但給人的感覺,他已經處於瀕死的邊緣,這讓圍觀的人既恐懼、又驚詫,骨子裡還有些小驚喜。
「放心吧!本官不會錯殺無辜的!今天,這案子要好好審理一下!」
錢謬突然鬆開手,錢謬掉在地上,雙膝跪下,狼狽的嘔嘔。
極度的疼痛,很快讓他變成一攤軟面。
而羅不凡,臉上只有無限的陰冷,和讓人難以揣摩的古怪!
「青天大老爺啊!要為老婆子做主啊!」
老婦感激涕零,她心裡的惡氣,已經出了大半。
羅不凡親切的扶老婦人一把,笑笑:「當然,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去賣烤紅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