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馬騰和蕭統的反應,羅不凡疑惑了:這裡面肯定有故事!
馬騰吊著嗓門問道:「您真的是大名鼎鼎的李存道先生?」
「大名鼎鼎沒有,我李存道卻是真的!」
李存道嘿嘿一笑,揪了揪雪白的鬍子。
這老頭看上去已是高齡,穿著打扮也是邋裡邋遢,但筋骨強勁,渾身透出一股無厘頭的剛強氣質,精神也是抖擻。
這種狀態,肯定是平常注重修心養身。否則,在慶朝這個艱苦的年代,根本活不到這把年紀,就算能活這麼大歲數,也是渾身病痛。
「此老不凡!」羅不凡在心下又嘀咕了一句。
李存道絲毫不修邊幅,嘎吱嘎吱地順著雪地往前面走,身上還帶著幾根茅草。可他卻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也不將那茅草從身上拿下來。這世間,似無外物與他為殤。
「李存道是誰?很有名嗎?」
蕭曉璃好奇地盯著蕭統,問出了和羅不凡心中一模一樣的疑問。
羅不凡對慶朝這個時代知之甚少,要說這裡的名人,他感覺蕭敬算一個,稱帝的樓千元也算一個,其他的名人,就完全不知道了。
而這個李存道,仿佛在蕭統和馬騰的心目中分量極重,那他會是何方神聖?
「呵呵,人活一世,名為代號,人人有名。有名無名,又能如何?有名者無名,無名者又有名,明明命名,卻無名,命名明明,卻藉藉無名,諸位何必驚訝!」
李存道淡看一切,骨子裡透著一股快意和幽默感。
「不管什麼名不名的,反正李存道李丞相乃是慶朝天下當世之名士!民間傳言,得謀士李存道,便是得南陽躬耕之臥龍!」馬騰眼睛中充滿了艷羨。
蕭統直接跳下馬來,跟在李存道後面:「前輩,晚輩久仰您的大名,做夢也想不到會在今天,以這樣的方式見到您,前輩既去柴桑,那我們就一同趕路吧!」
蕭統內心狂喜,李存道要去投奔羅不凡,卻是沒看出來,羅不凡就在他的眼前。蕭統這個小迷弟,早一步跟羅不凡認識,故而在李存道面前生出不少自信來。
不然,像李存道這樣的天下名士,蕭統會自卑的不敢上前。
「李前輩乃是丞相?」
羅不凡疑惑了,他若是丞相,那是哪裡的丞相?
馬騰激動道:「李存道前輩乃是先皇奉賢皇帝在位之時的前朝丞相。奉賢皇帝在位之時,李前輩為相,曾經提出了一件事關整個慶朝發展大計的事情,遷都陵城!那次提議,可以說震驚朝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惜,後來奉賢皇帝因為滿朝文武大臣的不滿,沒能進行遷都。」
「不聽李前輩所言,奉賢皇帝便被牽制,下一代鴻昭皇帝,就被害死!因此,才有此時的樓丞相稱帝,慶朝天下大變,自此慶朝改姓樓!」
聽馬騰這說話的語氣,實際上他對天恩皇帝並不服。只是,一朝君子一朝臣,他的頂頭上司都願意為天恩皇帝效命了,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縱然身為大將,其實也不過是慶朝的一隻螻蟻,當龐然大物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唯有臣服。
當世有名將,但起殺伐之心者,竟然無有一人。
故此,慶朝民間也有傳言,當世名將都是鼠膽之輩!
「遷都陵城是怎麼回事?」羅不凡不解地問馬騰。
馬騰奇怪地看一眼羅不凡:「羅元帥,據在下所知,鴻昭皇帝在位之時,你是在北域遼城縣為縣令吧!既然是慶朝的官員,前朝遷都之事,你一點都沒有了解?那件事情被傳的沸沸揚揚,整個慶朝都知道。」
「咳咳!」羅不凡很尷尬,想想,那件事情既然跟樓千元有關係,那他就可以找到理由不知道,「遷都之事乃是前朝的事情,既然那件事情對樓千元不利,樓千元把持朝政之後,自然會拼命將那件事情壓下來。民間誰還敢傳?」
「更何況,北域遠離天子,盜賊四起。跟山野土匪周旋還周旋不過來,誰還有功夫了解前朝遷都之事?」羅不凡把自己的孤陋寡聞說的理直氣壯,馬騰都服氣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本將軍就跟你講講!」
馬騰侃侃而談:「李存道先生乃是當今最厲害的謀士,早在奉賢皇帝之時,他就看透了這天下的本質。樓家在京都的勢力範圍越發龐大,遲早都會威脅到皇權的統治。況且,京都靠北,氣候惡劣,如果遷都東南,皇庭不但能受氣候溫養,還能擯棄樓家!」
「樓家的根基都在天京城以及附近的幾個城池之間,正好皇庭也在這裡。所以,宮廷外事,都要受到樓家的制約。樓家就像一隻巨大的寄生蟲,附著在皇庭之間。他們勾結朝廷命官,以權謀私,不但影響到朝廷的文武百官,就連皇帝都被一步步的控制!」
「樓家在京都根深蒂固,勢力太大,就算是朝廷,也受不了他們的寄生!」
說到這裡,馬騰無奈的搖搖頭:「呵呵,說起來那件事情很可笑,樓千元那個丞相之位,是以大量錢財利誘百官買來的!樓家有錢又有勢力,文武百官都紛紛低頭,這簡直是慶朝皇庭最大的恥辱。」
「如果當初奉賢皇帝聽了李前輩的建議,將京都遷到東南域,樓家的勢力就被留在天京城,如此一來,就相當於擺脫了寄生蟲。樓家想要併入皇朝那是不可能的,充其量也只能在天京城做一個土財主。」
「可惜,奉賢皇帝沒有作出遷都打算。」
「隨後,不僅僅皇庭被樓家滲透,皇朝也因為留在天京城損失了一位皇帝!」
提起此事,馬騰一陣惋惜。
「馬將軍,這又怎麼說?」
「呵呵,好說,不過說來荒唐!」馬騰繼續道,「在奉賢皇帝駕崩之後,其實繼位的並不是他的兒子鴻昭,而是他的弟弟崇賢。那一年正是寒冬,奉賢因為天寒,舊病發作而死。死後崇賢繼位,可崇賢身有癆病,最是怕寒,繼位之時,就大病在身,快死了。繼位剛剛七日,就在嚴寒的天氣中暴斃。」
「那一天,大雪紛飛,京都的寒冷達到了極致。呵呵,兩個可憐的皇帝,都是因天寒而死,實在可笑。而當此之時,東南域一片春光……他們該後悔不聽李存道丞相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