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碩帶著一干傭人連滾帶爬，半路上折了幾個大跟頭，摔的鼻青臉腫。
大雪天，地面上結滿了厚厚的冰凌，路太滑了，也很硬，涅石沒有偷到，還摔了一身傷，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土天年等了大半夜，在炕上翻來覆去，土炕停火的日子屋裡太冷了，根本睡不著。
這麼多年來土天年都沒有察覺，柴桑的冬天，竟然會這麼冷！
大門吱扭一聲打開了，土天年心中一喜，翻身從炕上爬了起來：「一定是王管家帶涅石回來了！」
打開門，看到王碩和十幾個傭人鼻青臉腫的樣子，土天年的心沉入了萬年寒冰地獄：「怎麼回事？失敗了？」
王碩垂頭喪氣地跑到土天年面前：「家主，羅不凡有防備，他派人日夜駐守在烏山村，我們被耍了。剛開始我們以為沒人……」
王碩將偷涅石的經過跟土天年講了一遍。
啪！
土天年一巴掌扇在王碩臉上：「蠢貨，你們這些蠢貨，折騰了大半夜，涅石沒有拿到，還給別人幹了一通活，你還有臉說出來！」
土天年氣的滿臉通紅。
王碩翻身站起，訕訕地來到土天年面前：「家主，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偷涅石這條路是行不通了，這次還好我們逃的快，如果再去，被抓到，說不準會被打成半死。」
土天年狠狠地搓搓胳膊，這冷天，到處寒颼颼的，屋內屋外都一樣，無處可逃。
「王管家，你一向有辦法，那你說說，應該怎麼辦？」
土天年氣的臉都紅了，寒冷讓他變得有點暴躁。
「家主，要我看，咱們就向羅不凡服個軟，您能繼續將糧食出售給他，我們也能得到足夠的涅石，這對我們來講，是只會有利，不會有害的啊！」
「想讓老子給他服軟，沒門！」土天年甩甩袖子，鑽進屋子裡，「王管家，你跟本家主過來，咱倆合計合計！」
王碩跟著土天年走進房內，土天年示意王碩坐下來，低聲道：「聽說天恩皇帝那邊也鬧饑荒，並且，缺糧的情況十分嚴重，你看，我們將糧食賣給他們怎麼樣？」
「這……」王碩嚇了一跳，「家主，這好像有點不太好吧！我們跟羅元帥可是有契約的，我們的糧食除了他，誰都不能賣！」
「哼，你懂什麼！契約又能怎樣？難道契約能大過我們的財路？」土天年嘴角挑起一絲森冷，「當初簽訂契約的時候，還不是為我們的財路著想？王管家，你可以想想，羅不凡不缺糧，而天恩皇帝很缺糧，如果我們將糧食運到天恩皇帝的轄區，就能坐地起價，到時候，能比羅不凡那裡的價錢高好幾倍。」
土天年笑呵呵地拍拍王碩的臉：「朝廷很有實力，雖然他們缺糧食，但跟羅不凡一樣，不缺黃金！我們如果選擇了天恩皇帝，很快就能大賺特賺！」
「至於涅石，我們去羅不凡那裡買就是了！」
土天年的算盤似乎打的很如意。
「家主，這有點不太好吧！」王碩總感覺這件事情哪裡不對勁，「如果讓羅元帥知道你把糧食賣給了天恩皇帝，他不願意賣給我們涅石，那該怎麼辦？」
「況且，我們現在是在羅元帥的轄區，若我們將糧食賣給樓千元，那就是資敵啊！羅不凡知道了，說不定會拿刀砍了我們。到時候整個土家的家業都要灰飛煙滅！依老奴看，現在羅不凡巴不得我們犯錯誤，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土家的財產全部沒收了！」
此言一出，土天年心裡咯噔一聲，他冷峻的眸子，緩緩沉了下去。
「哼，本家主資產無數，富可敵國，什麼時候受過這等窩囊氣！」土天年一拍桌子，「這次無論如何，本家主都要跟羅不凡作對到底。那契約不契約的，根本不算什麼。」
「王管家，你聽本家主的吩咐，明天晚上入夜，拉五十大車糧食到元城關去！我們要價四金一車，到時候就能得到二百金！」土天年揪揪鬍子，老練道。
「這……」王碩猶豫道，「家主，這樣真的不行吧！如果元城關耍賴，將糧食扣下了，不給我們錢，那能如何？元城關可是駐守了三大集團，將近百萬的兵力，我們在他們面前，根本就是螻蟻！」
「哼，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土天年詳細把握了元城關的情況，「元城關太缺糧食了，三大集團都在爭先搶購糧食，你告訴他們，我們不僅僅只有五十車糧食，就算是五千車，那也有。元城關的頭領都是集團元帥，他們不會那麼目光短淺，只跟我們做一錘子買賣，所以，他們一定會付錢的！」
「嗯，土家主說的有道理！」王碩繼續辯論，「可是，這世間哪裡有不透風的牆，如果真的讓羅不凡知道，我們的腦袋真的要搬家啊！」
「那你就找幾個靠譜的傭人，趁著夜色前去！柴桑城距離此處百里，你要你們不說出去，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土天年呵呵一笑，拍拍王碩的肩膀：「王管家，你放心，事成之後，本家主分你兩成黃金！」
「真的！」王碩心動了，「兩成，兩百金，那我就能得到二十金！」
「第一次交易成功之後，本家主分你二成黃金，以後再交易，都拿出一成來給你，你要發財了！」
土天年挑了挑眉毛：「王管家，你干還是不干！」
「干，怎麼能不干！」
王碩激動地都快要瘋了，不說別的，單單只是這第一筆黃金，二十金，那可是相當於兩千兩白銀，王碩活了大半輩子，都沒有攢到這麼多錢。
「明天晚上就行動！」土天年道。
「那涅石怎麼辦？家主富可敵國，總不能因為小小的涅石受凍吧！」
「涅石的問題很好解決，本家主派人去柴桑買就是了！」
「好好，只要家主願意出錢，那就好！」
土天年能得黃金，但在出錢這方面，他就像個鐵公雞。不過這一次，他不會再那麼吝嗇了！畢竟，受凍的滋味可不好受。
第二天，夜晚，王碩帶領五十個信得過的傭人，趕著五十大車糧食，趁著雪夜偷偷上路了。
前半段路好好的，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眼看出了柴桑邊界，走個一百公里就是元城關，王碩鬆了一口氣：「終於要出柴桑了，看來，今晚應該很順利！」
王碩話音剛落地，黑暗中跳出一隊士兵，將他們團團圍住。
「站住，你們這些人，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