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不凡帶五千兵馬,就敢攻城,這簡直是藐視我們柴桑!」褚表怒斥一聲。
「既然如此,那本將軍就將他五千士兵全部斬殺,這次,徹底粉碎他兵神的傳說!」
褚表大喝道:「王經天,你讓手下小將帶兵分別攻擊羅不凡的分兵,全殲敵軍!」
褚表壓根兒沒有將羅不凡放在眼裡,在他看來,羅不凡跟卓凌然沒有多大區別,他們二人,都只是武功比較高強罷了!
至於羅不凡那兵神的傳說,那曾經屢戰屢勝的傳奇,只是僥倖而已!
反正,褚表不相信什麼兵神之類的說法!
阮小鳳站起身來,輕笑道:「褚將軍,萬萬不可輕敵啊!」
褚表冷哼一聲:「輕敵又如何?他羅不凡敢輕視我,我為何不能輕視他?阮將軍,此戰又不用你管,你只需站在一旁好好看一場熱鬧就是了!」
「那好吧,我們就看看褚將軍部下的表現!」
阮小鳳沒有再多說什麼,其實他也沒想明白,羅不凡帶這麼少的兵來是想幹嘛。
褚表對鄧崇拍胸脯道:「鄧將軍,你是柴桑城真正的主將,今天我褚表在你面前立下軍令狀,如果我不能將羅不凡打的落花流水,徹底粉碎他兵神的稱號,就任你軍法處置!」
褚表也是被氣壞了,帶了五千小兵就敢來戰,太不把柴桑當城池了!
鄧崇暗中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羅不凡畢竟有兵神的名號在先,鄧崇此刻想起羅不凡曾經帶領三千水兵,在實力懸殊極大的情況下大捷龍口城的案例,心裡對褚表有點擔憂。
他隱隱想道:「羅不凡兵神的稱號,絕不是白得的!只是,現在還不知道他究竟想怎麼對柴桑下手!」
良久,鄧崇道:「褚將軍不必動怒,軍令狀不軍令狀的都沒關係,羅不凡的兵能不能退也沒關係,反正他只帶了五千士兵,破柴桑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何必跟他計較?」
按照鄧崇的性子,五千士兵來破城,他會任由對方爬上城池,根本不會理會。
龍虎軍、鄧家軍和飛鷹軍都非等閒之輩,就算不作任何準備,等這五千人馬進入城內,再舉兵作戰,也不遲。反正,只要明白一點,五千士兵,除非是天降神兵,否則,在柴桑面前,只是螞蟻撼大樹。
可褚表並沒有想這個問題,他想到的只是羅不凡看不起柴桑,看不起他龍虎軍。
鄧崇這句話一出,反而更加激怒了褚表:「哼,鄧將軍這話說的,好像害怕了羅不凡一般。鄧將軍,羅不凡舉兵五千前來攻城,不僅僅是看不起我龍虎軍,同時,也沒把你們鄧家軍和阮將軍手下的飛鷹軍放在眼裡,就等褚某為柴桑所有的軍隊教訓一下這個羅不凡吧!」
褚表內心被怒火充滿,大喝一聲:「來人,給我傳話敵軍,限羅不凡半日之內退出柴桑地界,否則,讓他全軍覆沒。到時候本將軍抓羅不凡來泡酒喝!」
傳信兵唯唯諾諾的撤走,前去傳訊。
這傳訊兵仗著柴桑城兵多將廣,趾高氣揚的來到羅不凡的營帳。吆五喝六地道:「羅不凡,我們主將說了,限你半天的時間,趕快從柴桑地界滾蛋,不然就讓你全軍覆沒,拿你的狗頭祭天!還有,我們主將要拿你來泡酒!」
「什麼,你小子說什麼!」
聽到這傳信兵在營地見咋呼,士兵們一涌而出,將他摁在地上,抽出刀來就要砍。
孤身一人前來,還不知道收斂點,居然敢罵他們的主帥,如果不好好收拾收拾他,以後整個軍隊的面子就不知道往哪兒擱了!
這傳信兵,實在太猖狂!
眼看明晃晃的刀刃就要落到傳信兵的頭上,他才知道闖了大禍,嚇出一身冷汗。
正在死亡的壓迫將他籠罩的時候,營帳內忽然傳出一道淡定如水的聲音:「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放開他吧!」
「元帥!」羅不凡靜靜地從營帳中走出來,對於士兵剛剛那一番大罵,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他跟這小嘍囉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用不著跟他生氣。
「羅元帥,萬萬不可放過這小子!他來到我軍營,破口就是大罵,簡直是對我軍的最大侮辱!」
士兵們跪在地上,表面上一副做錯了什麼的樣子,但都是氣鼓鼓的,心裡憋著一股悶氣。
「去去去,你們知道什麼!你們哪裡有主帥的見識!」
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將領從後面走出來,呼喝道。
這將領叫做馬梁。
馬家世代都是將軍,馬梁的副將之位是傳下來的。他原本是武陵城內的一個不知名小副將,這次被羅不凡挑選過來歷練。這馬家一直世襲將軍,但因為不會迎風拍馬那一套虛頭巴腦的東西,一直不得晉升,他的戰鬥能力,超過原本武陵城不少有名氣的將軍,甚至不在戚風和曹元之下,但始終沒有被重視,只是被當做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這次羅不凡這個慶朝兩大陣營之一的主帥親自帶著他出來,還直接將他以自己的副將對待,讓他心裡很是感激。他恨不得現在就找個機會,狠狠的打一場勝仗,好好表現,加官進爵,光宗耀祖。
羅不凡這次帶他出來,也有這個意思。這等有大將潛質的人才,不想辦法提拔利用,也太暴殄天物了。
馬梁雖然藉藉無名,但這麼多年來在軍營中摸爬滾打,對於人情世故和戰爭中的格局,都有一個很好的把握。只是,馬家的前輩不擅長交際,又沒有給他留下什麼銀錢,他才無法打開人情那條通道。
這次羅不凡帶他出來,是個絕好的機會,這個時候不表現,又待何時?
但馬梁清楚,這次他可能無法打勝仗,非但如此,還可能要先打打敗仗!
對於羅不凡的計策,馬梁已經窺探出了一些。
馬梁繼續對著士兵們呵斥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如果我們斬了,豈不是讓柴桑城的將士輕看我們?豈不是會讓他們以為我們動怒了!」
羅不凡滿意地點點頭,馬梁能夠想到這一點,很不錯!
但是,如果直接放掉這個傳信兵,士兵們心裡都憋屈,就連馬梁也覺得怪怪地。
孤身一人前來,就敢在營內大喊大罵主帥,早已失去了一個來使的風骨。對於這樣的來使,是沒有必要客氣的!
士兵們垂頭喪氣,長嘆一聲,心道:「戰鬥還未開始,我軍主帥已尊嚴全無,如今若是放了這小子,實乃我軍不詳之徵兆!」
馬梁禁不住小聲嘀咕道:「不殺來使不假,可這小傳信兵,實在是可惡!」
士兵們的頭都快要低到地面上,他們完全絕望,今天主帥丟失所有的尊嚴,看樣子已無法挽回。
「馬梁,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這小傳信兵?」
正在士兵們委屈的眼淚都快掉下來的時候,羅不凡忽然平靜地說道。
「啊?」馬梁愣了一下。
所有的士兵都忍不住抬起了頭,愣愣的看著羅不凡,他們內心開始激動:「我們的主帥,終究不是任人拿捏的軟蛋!」
「這……末將認為,這小傳信兵目中無人,來我營中就罵人,不算個真正的來使。但他畢竟是來使,死罪應該免掉,但活罪難逃!還請元帥做主吧!」
馬梁這句話雖然說的囉嗦,但話粗理不粗,他很門清,也很能抓住羅不凡的心理。
畢竟是個老將了,老成持重,比這一幫兵蛋子們強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還懂得給羅不凡台階下。
這一點,正中羅不凡的下懷,實際上,羅不凡並不是徵求他的意見,而是心裡已經想到了懲治這個小傳信兵的辦法。
羅不凡的情緒毫無波動,望著小傳信兵的眸子,古井無波,甚至還展現出幾分英氣。
「他的嘴有點賤,那就割掉嘴唇放回去吧!」
羅不凡不溫不火,依舊是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讓人不寒而慄。
「不,羅元帥饒命,饒過小的吧!」這傳信兵跪在地上,聲淚俱下,「這些話並不是小的所言,而是我們主將褚表將軍,小的只是負責傳信的!」
此時的小兵,再也沒有了前番那種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猖狂。
他頭不停的在地上磕,整個人都崩潰了。
羅不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示意士兵們動手。
馬梁心砰砰直跳,生生割掉一個人的嘴唇,這比殺了他要狠多了。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馬梁起了一絲惻隱之心,但不到半分鐘,那種心思就全然消失。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想想剛剛小兵猖狂的樣子,馬梁就覺得,割掉他一百張嘴,也不為過。
「啊……啊……啊……」
慘叫聲傳遍整個軍營,士兵們內心都是無比痛快,振臂高呼:「元帥威嚴!元帥威嚴!」
「呵呵,我軍主帥的尊嚴,怎可容人隨意踐踏?」
跟著這樣的主帥,士兵們都覺得痛快,這才是個爺們兒!此刻,他們戰意磅礴!
「好了,你走吧!回去告訴你們褚將軍,他不是羅某的對手!」
僅僅這一句話,輕輕淺淺,卻如若寒冰,讓人脊梁骨發涼。
傳信兵連滾帶爬的離開營帳,還心有餘悸:「羅不凡,太可怕了!此人,乃是面善心狠之輩!他好狠……」
傳信兵渾身都在顫抖,在羅不凡面前的時候,他感覺就像是墮入了萬年寒冰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