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心裡咯噔一聲,他似乎意識到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將會很神奇!
「師父您要親自動手!」周立有點激動。
跪在地上的徐鐵生半仰著身子,不停地跟周立使眼色。
「哦,師父!鐵匠中有一人想旁觀,那是他畢生的夢想……」周立的嘴很笨,不知道該如何去說,直接開口生硬的說道。
話未說完,只見羅不凡擺擺手:「想在一旁看的,來看就是!」
他的目光落在眾人身上:「你們都別跪著!見本元帥無須行禮,只要好好干自己的活就是了!」
鐵匠們內心都是產生一種極度的狂喜:「太好了,好啊,我們能旁觀一位絕等鍛造師鍛造了!我們這不是在做夢吧!」
一位鐵匠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
啪……
「會疼,不是在做夢,這不是做夢!」
「沒想到啊,元帥居然如此平易近人,這麼接地氣……」
「不愧是絕等鍛造師,就是有那等鍛造師的風範……真正的大師!」
「元帥是元帥,也好像不是元帥!總之,他是我們最值得敬佩的人!」
一直在他們心中如同神祗,見面就要叩頭的羅元帥,似乎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難以接近和不可觸及,相反,在場的鐵匠們,都有一種強烈親昵感。
這一刻,仿佛羅不凡就是他們的親人。
這是一種來自羅不凡骨子裡的人格魅力,讓在場的人都忘記了他是一位元帥。
似乎,他並不是元帥,而是它們的朋友,一個值得尊敬的朋友。
曾幾何時,羅不凡不是用這樣的人格魅力,讓無數的百姓主動為他寫下萬民血書?
一直以來,羅不凡身上這種人格魅力,都在不斷的散發出光芒,吸引越來越的人來到他的麾下。包括周立,包括那些有名的將軍,木傳雄、龍長生、張肅、張勇、墨淺、關悅、關雄、曹泗……
實際上,他們在卓凌然被斬殺之後第一時間心悅誠服的投奔到羅不凡的旗下,羅不凡能掌控所有的「民心」,都來源於他骨子裡那種令人臣服的氣質。
「既然你們想看,那可要看仔細了哦!」
羅不凡微微一笑,將鍛造錘在手裡握了握,然後開始快速的砸上去。
羅不凡沒有絲毫猶豫,鍛造錘以一種優美而令人難以理解的弧度向鐵胚上面落去。
啪啪啪……
清脆的聲音迴響在所有人耳邊,悅耳動聽,沒有絲毫違和感。
僅僅是三下敲擊,就將所有的鐵匠帶入了夢幻般的境界,他們愣住了……
這時,羅不凡拿起了第二塊鐵胚,重錘快速落上去……
啪啪啪……
然後是第三塊……
所有的鐵匠神色平靜,仿佛墮入平靜的大湖,淡泊明志,寧靜致遠……
他們的情緒,被敲打聲所帶動,平靜中凝固著喜悅,同時又有一種不舍。
但是,他們的神情中,還有另外一種元素,迷茫!
「難道這就是絕等鍛造師的神妙之處,沒看懂這鍛造,完全沒看懂……」
良久之後,徐鐵生回過神來,口中小聲的嘀咕。
「雖然沒看懂是怎麼回事,但這鍛造的手法,卻將我帶入一種更高的層次,那是一種道!」
徐鐵生眼睛中瀰漫出無盡的神光:「鍛造,隻身置於熱火之間,情緒很容易浮躁。而羅元帥,卻如同一塊晶瑩剔透的冷冰,情緒自然,表情冷靜。鍛造的每一個動作,似乎都將本人和鍛造物融為一體。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清靈暢快,令人神往!眼看他的鍛造平靜自然,如墮入凡俗,但在落錘的那一刻,卻是神秘靈動,如若神祗從天而降!」
如果讓人聽到徐鐵生內心的評論,肯定不會認為他是一個鐵匠。他應該是一位很會說話的評論家。
「周立,你看懂了嗎?」羅不凡忽然停下來,好似深邃的大湖上泛起一絲漣漪。
所有人都清醒過來,搖搖頭,內心無比舒暢。
周立想了想道:「似懂非懂!師父這手法快到了極致,在鍛造的時候好像直擊目標,但中途又夾雜了一些別的手法,好像正是那種手法,能讓師父將這鐵胚的結構改變!這太神奇了,我有點不太懂!」
周立哪裡知道,羅不凡實際上是使用了蕭敬給他的那本《機關心法》中的機關製作之術,將鐵胚變成火銃雛形,需要鍛造出機關的結構,用此法,更容易鍛造。
「你們都看懂了嗎?」羅不凡又問眾人。
眾人都感動的涕泗橫流,絕等鍛造師竟然問他們有沒有看懂他的鍛造,這也太把他們當回事兒了!
「沒,沒看懂!」
羅不凡輕輕舒了一口氣:「沒看懂沒關係!只要能鍛造出這樣的形狀,就能使用!」
「你們好好看看這形狀!」
「奧,我明白了!」周立只看了一眼,就明白羅不凡的意思。
鐵匠們觀察了一陣之後,也拍拍腦袋:「元帥,您實在是太神奇了!您竟然能將那等神妙的手法施加在這普通的形狀上,我們知道了!這是一種鐵殼,應該是裝彈射類東西用的!就好像弩箭那樣的,是嗎?」
「正是如此!」羅不凡走向另一邊,「你們都明白了,就幫周鍛造師鍛造吧!這並不難……並且,你們不必鍛造的像這些一樣高品質,能用就行!」
「元帥居然給我們鍛造的機會!」
「天吶,絕等鍛造師竟然讓我們隨著他的模具鍛造……」
所有鐵匠受寵若驚,激動不已:「好,好,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羅不凡走到一邊,從袖口中拿出一袋黑色的東西,然後取來一些廢鐵渣,手中的鍛造錘又開始舞動。
砰砰砰……
他手法極快,如同雪花飛揚,那些黑色的東西都被抱在鐵渣裡面,迅速變得圓潤。羅不凡每落下幾錘,就會出現幾十個圓潤的顆粒,指頭肚一半大小。
「神跡!這簡直是神跡啊!那是這些鐵胚裡面的配件!那應該是神兵利器的關鍵吧……」
望著羅不凡手上飛舞的動作,所有人都被驚的目瞪口呆,如果說剛才羅不凡的鍛造很神妙的話,那這一刻,更是神妙無匹。鐵匠們都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大飽眼福……
「師父,我開始鍛造兵刀了……」周立瞟了一眼羅不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