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平心喜:「恩公要去東南域,東南的天下,很快就是我們的了!」
就在此時,布蘭的天空飄過一道亮白的影子,在這黑夜之間,顯得格外耀眼。
羅不凡和衛清平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注視上去。
一隻雪白的信鴿,尖爪紅喙,炯炯有神的落向羅不凡,發出兩聲咕咕。
「是來找我的?」
羅不凡想了想,不明所以,將信鴿抓在手裡,從它尖爪處取出一張信紙。
隨手一拋,信鴿順著黑夜遁飛,頃刻消失。
羅不凡打開信件,一字一句的讀下去,眉頭漸漸緊皺起來。
稍傾,他神色之間綻放出一絲喜悅的光輝:「這倒是個練手的好機會!」
「不妨試試九重神猿功第五重泰坦神猿的威力能達到何種地步!」
衛清平滿臉好奇,問道:「恩公,有什麼事兒嗎?」
羅不凡道:「清平將軍,你先率兵五千前往東南域,在陵城外等候。稍後我到,必有說法!」
言畢,羅不凡一躍而起,渾身被一道虛無的冷光籠罩,消失在黑夜中。
「恩公這就走了?要去何方?也不騎上一匹快馬?」
衛清平注視著羅不凡離開的方向,眼中充滿了震驚:「方才恩公離開時仿若一頭巨型狂猿,他的周身,還聚集著一股王霸之氣!恩公的功力,似乎脫神,該是深厚到何等地步!」
衛清平呆立了良久之後,才緩緩轉身,失神的嘀咕道:「我還在這裡幹嘛,該去東南了!」
……
柴桑城東門,褚武雄騎著一匹快馬,像個瘋子一樣衝到城門下面。
走近一看,東門竟然大開,門邊兩排士兵整齊的站著,列成隊伍,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阮小鳳不停地在兩隊士兵面前走來走去,但他卻沒有一絲急躁,神情之間,反而透露出一種怡然自得。
褚武雄冷哼一聲,跳下馬去,抓住阮小鳳的衣領,怒喝道:「二弟,你在此作甚?」
阮小鳳見到褚武雄狼狽的模樣,卻沒有一絲詫異,反而輕笑:「大哥,小弟在此就是等你前來!小弟想要為大哥分憂解難!」
「分憂解難?」
想到被卓國師一通鞭笞,褚武雄就忍不住惱怒:「若二弟還知曉為大哥我分憂解難,我褚武雄難道會落入這等地步?」
事到如今,褚武雄也就沒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二弟,你先是哄騙我離開東城門,自己暗地裡派兵支援西城門和正門。第二次,又以飛鷹軍拖住我,讓我無法前往支援卓國師,實際上,你卻是知道,柴桑城全民皆兵,沒有我的幫助,卓凌然必然不能取勝,你說是也不是?」
阮小鳳緩緩拉開褚武雄的手,笑道:「自然是如此!」
褚武雄喟然一嘆:「唉,阮小鳳,我將你當成是兄弟,而你,卻如此害大哥!看來,我們此生不要再做兄弟了!」
「今日過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今晚一過,你不要怪我舉兵痛殺飛鷹軍!」
褚武雄提起衣袍,就要順刀斬下。
阮小鳳連忙拉住褚武雄:「大哥,你這是要幹什麼?」
阮小鳳笑勸道:「你一日是我的大哥,終身都是我的大哥!小弟豈能背棄這份情義!」
「小弟若是不顧兄弟之情,又何必入夜在此等候?」
褚武雄先將刀收起來,愣了一下:「哼,阮小鳳,你休要再誆騙大哥!」
「我們兄弟這麼多年,大哥竟然沒有發現,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等無恥之輩!」
阮小鳳不正經的神情收斂起來,嚴肅道:「大哥,你這叫什麼話?弟弟我從來都沒有誆騙你!」
「之前我之所以兩次拖住你的兵馬,都是為了救你!」
「為了救我?此話怎講?」褚武雄問道。
阮小鳳拉住褚武雄道:「大哥且先隨我入城,稍後我跟你細細講來!」
褚武雄冷哼一聲,站在城門口,不願意進去。
阮小鳳又道:「大哥放心,今夜無論如何,小弟都會明明白白的給你個交代!不然,我就不配做你的兄弟……」
阮小鳳一番勸說,褚武雄才跟著他走入城內。
到了大殿,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褚武雄的眼帘。
褚武雄驚詫了一下:「萬長龍,我不是讓你回去整頓兵馬了嗎?」
萬長龍叩拜道:「還望將軍恕我沒有聽從命令!如今是決定我等命運的時候,末將必須與阮將軍一起說服將軍!」
「說服我?」褚武雄的目光由萬長龍身上飄到阮小鳳身上,又從阮小鳳身上飄回來,「你們二人串通好了,想要說服我什麼?」
萬長龍起身,鄭重道:「說服將軍斬殺卓凌然!」
隨即,阮小鳳開啟炮彈般的狂轟亂炸:「大哥你可以想想,卓凌然發出盟主令,讓你們前來助戰,何時才能停止?我知道,大哥接到盟主令之前,肯定認為攻下柴桑之後,你們的使命就完成了,你就可以帶著三千弟兄返回武林,再不參與這征戰之事!」
褚武雄盯著阮小鳳,嘆息道:「我的確是這麼想的!」
阮小鳳激動道:「大哥好天真!卓凌然既然招你們前來,又怎麼會是取了柴桑便完的!卓凌然的目標是天恩皇帝,他勢必要攻入京城。依現在的局勢,取了柴桑,他還會繼續攻打天水城、臨瑤城,這一條線打完了,若取得京城,他必然還要轉攻元城關、京兆關、廣濟城和龍海城,飛鷹軍跟著卓國師,就是一條不歸路!」
萬長龍站出來道:「褚將軍可想而知,戰亂之事,怎能沒有死傷?我等武功再強悍,也無法逃脫戰爭中的死亡命運,如果跟著卓凌然一路打下去,等取了慶朝所有城池之後,三千兄弟,就要幾乎死絕了!」
阮小鳳應和道:「不錯,天恩皇帝樓千元豈是等閒之輩,他手下也有不少武林高手。天京城一戰,才是最為核心,即便大哥帶著兵馬一路僥倖活下去,等到天京城,也不可避免面臨損兵折將!」
「卓國師討伐天恩皇帝一戰,就像一個巨型的絞肉機,身處其中,危機重重!小弟怎麼能眼看著哥哥陷入其中,而不拉你一把!」
「哼,褚武雄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阮小鳳連忙道:「我知兄長不是怕死之輩,但三千天龍軍呢?他們本來在江湖過著閒雲野鶴般的日子,卻因情義而跟隨大哥。大哥卻要他們稀里糊塗的送死,有沒有想過,這對他們有多不公平?」
萬長龍激憤道:「更何況,大家是為無情無義的卓凌然賣命!他只是把我們當成狗,當成為他攻城掠地的機器!」
「將軍難道忘了,他是如何鞭笞將軍,是如何踐踏我等的尊嚴?」
萬長龍說到了褚武雄的痛點上,褚武雄想起那一幕被鞭撻的情景,就內心憤懣,心寒不已。
「哼,褚某何嘗不想斬了卓凌然!」褚武雄眼眶中含著一滴淚水,「可是,我們豈是他的對手?」
「一位五星境界的高手,豈能是我們所能斬殺的?」
聽褚武雄說出這句話,阮小鳳臉上一喜:「哥哥有此想法就好!斬殺卓凌然不須哥哥操心,只要哥哥聽計就是!」
「二弟有計?可是下毒嗎?呵呵……」褚武雄苦笑,「二弟難道覺得你對一位五星武修下毒,他會沒有察覺嗎?再則,五星武修內氣強橫,修為極深,即便是劇毒,一時半會兒也毒不死。一旦被他察覺,我們立刻就會變成他手下的亡魂!」
阮小鳳搖搖頭:「自然不是下毒這種卑劣的手段!哥哥隨後就知道了,這就與我等一起前往卓國師的大營吧!我將如哥哥所願,帶領一萬飛鷹軍,向卓凌然投誠!」
隨後,阮小鳳點足一萬飛鷹軍,與褚武雄並行,浩浩蕩蕩的前往卓凌然的大營。
褚武雄被弄傻了:「二弟要殺卓國師,卻又帶兵馬投誠,這是為何?難道……」
褚武雄好像想明白了什麼:「難道二弟想要聯合我的天龍軍,一起摧毀卓國師的兵馬?」
「可是,卓凌然武功極高,不是人多就能滅殺的!他想要逃走,有一百種辦法!」
褚武雄緊張起來:「我身為盟主令統領之下的首領,如果背上背叛盟主的名聲,將會為整個武林所不容!二弟,你終究還是拐彎抹角的害我!」
「大哥,不得不說,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不過,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這樣!我飛鷹軍投誠一事,天龍軍事先並不知曉,如何聯合!」
「大哥你就不要多想了,我有另外一個辦法!並且,這辦法很快就奏效了,你我不動一兵一卒,就能斬殺卓凌然。哦,當然,或許,完全不用我們動手!」
說話間,就到了卓凌然的大營,阮小鳳跟褚武雄使了眼色,二人一同跳下馬來,在轅門外叩拜道:「卓國師,飛鷹軍前來投誠,還請國師接納!」
稍傾,卓凌然狂笑著從營帳裡面走出來:「哈哈哈哈,褚武雄,看來你這個兄弟還不錯,終究知道為你這個當兄長的考慮!」
他臉色又冷下來:「你們放心,投我卓凌然,必萬般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