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國之將軍,為國效力,伴君如同伴虎,呂先早有自己的算計。早在他年輕之時,成為慶朝將軍的第一天,就已經留了後手。他悄悄娶了家眷,卻不讓他們住在京城,只是留在京城外,托兩個江湖好友照看。到他來崇關之後,就讓那兩個好友將老婆孩子帶來崇關,找一處隱秘的清靜之地隱居起來。
這一男一女兩個老奴,都是呂先可信任的江湖中人,他們常年保護呂先的老婆和女兒,也受著呂先的恩惠。
見呂先突然回來了,兩個老奴詫異一聲:「將軍,您回來了!」
呂先點點頭:「兩位照料妻女,呂先感激不盡!」
兩個老奴連忙去扶呂先:「將軍何必如此客氣,我們和將軍乃是忘年好友,您這麼客氣,豈不是見外了嗎!」
這時,只聽到屋內一道嬌鶯般聲音傳出來:「是誰來了嗎?」
兩個老奴相互擺擺手,走到宅院門口處去,對著裡面喊道:「夫人,小姐,是將軍回來了!」
呂先連忙走進屋內,小女孩銀鈴般的聲音從舍內傳出,還有年輕婦人低聲的啜泣:「將軍,我們長途跋涉從京城來到崇關,已經二月有餘,卻不見將軍回來探望!」
這夫妻二人聚少離多,婦人又是年輕,日日獨守空房,像是在守活寡。好在有一個水靈兒般的女兒在膝下轉悠,不然,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
呂先安慰道:「我公務在身,你們都是知道的!領兵打仗之事,一將功成萬骨枯,指不定何時何地會發生什麼無法預知的惡事,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你們。呂某,呂某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婦人擦乾淚水,低聲道:「奴家不是責怪將軍,只希望將軍能常回來就好!」
呂先連忙點頭:「夫人放心,玲兒漸漸大了,我這個當父親的,也該盡些心,經常回來陪陪她,日後會多回來的!」
婦人嗔怪道:「哼,將軍心裡只是想著玲兒,難道就沒有想著奴家嗎?」
呂先在人前威武霸道,不想在家裡卻是溫潤如水,連忙道:「想,怎麼能不想,都想的!」
呂先夫婦這一聚,勝過新婚,直到第二天天亮,呂先才起身下床。
婦人連忙拉住呂先道:「將軍這就要離開了嗎?」
呂先笑道:「鳳仙,你且安心在家裡照料玲兒,等本將軍再守崇關些日子,就多回來看你們,說到做到。」
鳳仙是這婦人的名字,婦人姓柳,名叫柳鳳仙。
柳鳳仙鬆開呂先,凝重的點點頭:「將軍去吧,奴家在家裡等著。」
呂先當即轉身,就要離開。
剛剛走了兩步,又被柳鳳仙叫住:「將軍,可要小心保護自己!」
「知道了!」
呂先頭也不會,大踏步朝門外走去,兩個老奴一大早就在庭院裡打掃,人畢竟年紀大了,有時候需要做些勞動,以保證身體健康。這兩個江湖老友見了呂先,也不與他招呼,只是靜靜的盯著他,看他走來。
這已經成為常態,在以前呂先離家的時候,就是這番模樣。他們不與呂先打招呼,呂先也不跟他們說話。
江湖兒女,都是性格率直,在不忍分離之痛時,只是沉默,絕不多言,以免心緒纏mian不斷。這兩位忘年好友,跟呂先的關係,絲毫不亞於他的家人,他們更是明白,彼此都需要壓著這份離別之痛。
兩個老奴就這樣看著呂先,一直到他的背影出現在二人面前。此刻,二人禁不住搖搖頭:「呂將軍若不是國之將領,若是普通百姓就好了!」
老夫說道:「呵呵,我們的兒子若不是早年夭折,大概也像呂將軍這麼大小了!」
兩個老人心裡都對呂先有點不舍。
呂先走出十幾步,卻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然後折返回來,跟著兩位老人說了一番話。
大概是一些他們早年相遇,並成為忘年之交的事情,還有一些鶯鶯燕燕的人間情志。
雙方交流了大概一刻鐘,呂先才甩甩袖子離去。
兩個老人禁不住搖搖頭:「今日呂將軍的話怎地就多了,往日他並不如此。他的心思,似乎有點沉重,難道是軍營中遇到了什麼挫折?」
「呂將軍是有些不對勁,但咱們也不好過問!呵呵,太長時間不見,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有點尷尬嘍!旦隨呂將軍去吧,希望他能夠平安!」
呂先打扮成農夫離開了崇關,出城的時候沒有人認識他。
為了保險起見,一離崇關,呂先就選了一條小路,悄悄折向鄭東林的軍營。
在軍營外面,呂先被攔住:「你這農夫,好不知地方,這裡是軍營,你亂闖什麼?」
呂先道:「請讓你們羅將軍和鄭將軍出來,我手中有關於崇關的重要情報向他們稟報。可助你大軍攻破崇關!」
一個士兵噗嗤笑了:「就憑你一個農夫,能弄來什麼情報,說謊話都不會說。我看你,還是趕快回去洗洗,陪著老婆孩子睡去吧!」
言罷,士兵們一陣哈哈大笑。旁邊一個士兵,卻感覺眼前這個農夫氣質非凡,不是閒雜人等。用膀子撞了撞身邊的士兵,道:「休要口出狂言,既然他要找將軍和元帥,趕快去通報,以免誤了大事。」
這士兵畢竟年輕,被老兵這麼一說,連忙正經起來:「是,頭兒,我現在就進去通報!」
片刻,鄭東林和羅不凡從軍營中走出來,看到呂先,都是一臉驚訝。
鄭東林笑道:「呂將軍,聽說你剛剛被天恩皇帝貶為庶民,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如今怎麼打扮成農夫的模樣來我軍營了,你有何企圖啊?」
呂先咂咂嘴,吞了一口口水:「呂某無甚企圖,只是想要找個落腳的地方,還望鄭元帥和羅將軍能夠收留!」
「收留?」鄭東林皺了皺眉頭,「呂先,你真的被天恩皇帝貶為庶民了?」
呂先將隨身攜帶的聖旨遞出去,道:「千真萬確!天恩皇不識良駒,有眼無珠,本將軍在他手下,英雄無用武之地,想必鄭元帥慧眼識人,肯定願意給呂某個機會,讓呂某在您手下效力,也為卓國師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