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三兄妹是迷茫的,這些年來,他們在黑天寨建立自己的勢力,形成了如此龐大的隊伍,其實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報仇。現在他們已經得到機會,殺死清江知府和輔政,完成報仇「大業」,內心突然間就放空了。
完成了那個日思夜想的願望,他們心裡反而空落落的,仿佛這世界再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他們不想死,想活下來,但也僅僅只限於活下來。沒有目標,沒有理想,只能像行屍走肉一樣活著。
他們都激動的盯著羅不凡,生怕他離開。現在,羅不凡就是他們內心的希望。他們之所以願意追隨羅不凡,也是從他的身上看到了明確的目標。羅不凡就是他們的目標,只有這個目標引領他們走向新的光明,他們才能充滿幹勁的活著,才能找到真正的人生方向!
就在這時,外面傳出一道駿馬的嘶鳴聲。羅不凡愣了一下,一拍腦門:「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眾人都望向這堂外,心裡嘀咕著來者何人。
片刻,白一堂和朵扎跳下馬來,徑直走入廳堂。
白一堂將那本書在羅不凡面前晃了晃,不由得感慨道:「羅兄,本以為我們能幫上忙,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將事情處理了。我們連看熱鬧的機會都沒有!」
羅不凡接過白一堂遞過來的書,輕輕翻開,臉上綻放出滿意:「誰說沒有看熱鬧的機會,眼下就有一場熱鬧,等著你們來看!」
衛家三兄妹不知所以,面面相覷,都不明白羅不凡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羅不凡回過頭來,對衛家三兄妹道:「你們三兄妹奉命斬殺清江知府和輔政,梁不義為你們準備好一切,讓你們順利進入清江府,你們報仇的過程,可以說沒有一點阻礙。可是,你們還不知道這案件的幕後主使是誰吧!」
衛家三兄妹不由得緊皺眉頭:「幕後主使?難道不就是梁縣令嗎?還有別人?」
羅不凡微微一笑:「這件事情,自始至終,都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簡單!梁不義只是明面上的主使,而這背後,並不是梁不義。而是禮部尚書陳定天!」
「禮部尚書陳定天?」衛清平的臉色劇變,「我們刺殺清江府知府和輔政報仇,怎麼會跟禮部尚書陳定天扯上關係?」
「你們是為自己的父母報仇不假,但陳定天卻藉助報仇,利用了你們。清江知府和輔政的位置很重要,他們都是東南域的重要官員,殺了他們,就是與東南域為敵!陳定天的目的就是讓我成為整個東南域的公敵!然後藉助我的手,攪亂東南域。」
「不得不說,你們落入了一個極其巨大的圈套中!」
衛清婉冰雪聰明的臉上,浮現出無盡的疑惑:「為什麼會這樣?」
羅不凡冷笑一聲:「我明白了,原來你們被蒙在鼓裡。你們當時殺掉清江府輔政,然後將他的頭顱帶回去給梁不義復命,之後的事情,就一無所知了。」
「殊不知,梁不義派人將清江輔政的頭顱送給了我,然後給我戴上一頂虐殺東南域官員的大帽子!他以為這樣我就會成為東南域的公敵。可惜,事情的效果,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衛清婉一臉惱怒,「梁縣令只是說給我們一個報仇的機會,沒想到竟然是在利用我們替朝廷辦事!此人實在可惡!」
衛清平接著道:「這個梁不義,假仁假義,為了讓我們衛家三兄妹儘快出手,還將我留在永洛縣衙做主簿。此人表面上清廉,但暗地裡做出的事情,卻是為人所不恥。他在永洛建造豪宅,私設刑堂,殘害不少百姓良民。若不是看在他能幫助我們三兄妹報仇雪恨的份兒上,我們早就為民除害了!」
「呵呵,如果本將軍現在給你們個為民除害的機會,你們還願意殺掉梁不義嗎?」
衛清婉臉上一陣狠辣:「那是當然,梁不義多行不義必自斃,人人得而誅殺之!」
「嗯,很好。我剛剛所說的一番話,正是對梁不義說的。梁縣令曾經說過,我在永洛縣什麼也查不到,現在結果又如何?梁縣令,不要藏頭露尾了,趕快出來吧!」
羅不凡連喊了幾聲,不見有人出來,眾人都是一陣驚詫。
朵扎都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梁不義就在這裡?之前我明明跟著他去了他的府邸,他已經回去歇息了!」
「呵呵,梁縣令,難道你要我親手抓你出來嗎?」羅不凡冷哼道,「一個多行不義的人,怎麼可能在夜裡睡的安好。身為東南域的官員,幫助陳尚書和樓丞相禍亂東南,真是一位清廉的正義之士啊!」
羅不凡對衛清婉使了個眼色,衛清婉順著他的眼光,快速竄入堂簾後面,將梁不義揪了出來:「梁不義,你什麼時候來的!」
梁不義臉色發黑,像一隻無助的小耗子:「本官早就來了,只是你們沒發現罷了!」
羅不凡滿臉戲謔:「怎麼樣梁縣令,事到如今,你還認為我什麼都查不出來嗎?」
因為憤怒,梁不義臉憋的通紅,他死死的盯住白一堂:「我竟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騙了。我將清江府一案的功勞名單放在文書的最下面,以為無論如何他都翻不到最後,沒想到,他所謂的明日才能閱完文書,只是在騙我!呵呵,我梁不義聰明一世,今日卻栽在這裡!」
「不過,我不明白的是,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梁不義問羅不凡道。
羅不凡說道:「本來我對你的懷疑無任何根據,也僅僅是憑藉直覺的懷疑罷了。不過,你還記得最初將清江府輔政的頭顱送給我的時候那張小字條嗎?當我翻開永洛最近書寫的文書時,那上面的字跡,跟字條上的字高度吻合。我當即判斷,你就是殺害清江輔政的主謀。你大方的拿出所有的文書,那這文書裡面,肯定有證據!」
「但文書數量極多,證據肯定被你放在最後面。你洋洋自得的認為我們不會翻看到。可惜,你不知道自己被盯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