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洛縣的縣衙空蕩蕩的,只有一些常規的審案用具,梁不義和衙役們的穿著打扮都很清苦,官服上面打著許多補丁。看梁不義本人,老實巴交,站在羅不凡面前,一副艷羨的樣子,好像沒有見過世面的哈巴狗。
永洛縣的光景,讓人很難聯想到這裡跟清江府那莊懸案有什麼關係。
朵扎和白一堂都有一種錯覺:「羅兄,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羅不凡笑著看了兩人一眼,然後摟住梁不義的脖子:「沒來錯地方,本將軍來的就是永洛縣。梁縣令,聽說永洛縣雖然案子不多,但多出奇案,本將軍來這裡找找靈感。請把所有的卷宗拿來一看。」
梁不義苦笑道:「羅將軍真會講笑話,我永洛縣小小縣城,破舊不堪。百姓都安分守己,哪裡會有什麼奇案發生,至於奇案的卷宗,更是沒有了!」
「梁縣令,您應該明白本將軍是什麼意思,凡是跟永洛縣沾上關係的文書,本將軍都想看看,不可以嗎?看來你是想讓本將軍以調查懸案為由頭,令你拿出所有的文書了!」
梁不義冷哼一聲:「原來羅將軍是這麼個意思,既然如此,那本縣令就拿出所有的文書給羅將軍!我梁不義行的正,坐的直,不怕羅將軍來查!至於清江府的懸案,跟我永洛縣並無關係,梁某相信,羅將軍在這裡查不出什麼!」
「呵呵,本將軍只說懸案,並未提到清江府。梁縣令怎麼會想到清江府懸案?」羅不凡笑看梁不義,眼中滿是戲謔之意。
「哼,羅將軍豈不知這世間哪有不透風的牆?清江府知府和輔政被殺一案,在東南域早就鬧的沸沸揚揚,被以懸案著稱。而最近羅將軍又在查此案件,本縣令如何能不知道?將軍查案便查案,休要往梁某頭上戴帽子,你要文書,盡數給你就是!」
梁不義喊了一聲:「衛主簿在嗎?把縣衙一應文書全部拿給羅將軍閱覽,一本都不許留下。」
旋即,一個年輕男子從側堂走出來,手裡抱著一本本文書。
這主簿彬彬有禮:「羅將軍有禮了,本官乃是永洛縣主簿衛清平,這裡是永洛縣所有文書,甚至包括永洛財政帳目在內,不留一點,全都給您拿來了,還請您閱覽。」
羅不凡白了衛清平一眼:「小小縣衙主簿,在本將軍面前通報什么姓名,還是趕快下去吧!」
衛清平皺了皺眉頭,一臉氣惱,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
朵扎和白一堂都不由得臉色黑了一下,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羅不凡居然這樣與人交流。先前羅不凡為人謙恭溫和,從來都沒有表現出盛氣凌人的模樣。在這案件中,他的一言一行,都太反常了。
這讓朵扎心裡都忍不住產生一些失望,她很不喜歡羅不凡這種態度。
他甚至隱隱覺得,眼前這個蠻橫高傲,甚至有點跋扈的青年,不是她所認識的羅不凡了。
羅不凡坐在衙堂上,一本本卷宗在手中流動,看了半晌,都未見有跟清江府懸案有關的信息。
而羅不凡在翻動卷宗時的舉動,令眾人都很詫異。他只是嘩嘩的翻動,並不仔細看裡面的內容,眼睛只在每一張卷宗上面停留幾秒鐘就翻過去。
於是,梁不義連同眾多衙役,都覺得他就是來永洛縣找消遣的。
甚至,朵扎都這麼認為。
朵扎看著羅不凡,越來越感覺陌生,小聲對白一堂道:「羅郎這兩日是怎麼了,他是不是對清江府的案子束手無策了,這才來永洛縣這種小地方消遣。實在令人難以想像,這永洛縣跟清江府的懸案會有什麼關係!」
白一堂笑著擺擺手:「我相信羅兄這樣做是有根據的。他不會無緣無故跑過來找消遣,一定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線索。也許正是因為清江府茶房丫鬟衛清婉身上有可疑之處,羅兄才決定來永洛縣。不過,我卻有點懷疑,羅兄能不能在永洛縣破掉案件!」
「我想,他這次帶我們來永洛縣,目的可能並不是自己找到案情的真相!」
朵扎疑問道:「那是為什麼?」
白一堂道:「還記得在青龍城的時候嗎?羅兄都是用一些側面敲打的方法,逼兇手主動露出狐狸尾巴。這次可能也是!」
羅不凡話音剛剛落地,只聽到嗖的一聲,一支箭矢飄過來,砰的射到縣衙的門廊上,這箭矢上面掛了一個小字條。
朵扎激動了一下,和白一堂面面相覷:「看來羅郎果然不是白來這裡的!」
白一堂忙走到那箭矢處,將字條取下來,交給羅不凡。
羅不凡拆開字條一看,上面寫道:「黑天寨主久聞羅將軍大名,今日聽聞羅將軍來永洛縣做客,還請羅將軍移動尊駕,來寨內一敘!本寨有關於清江府懸案的詳細證據。若羅將軍懼怕本寨神威,不敢來,那便算了!」
羅不凡丟了字條,又翻幾頁文書,朝梁不義問道:「黑天寨在什麼地方?」
梁不義嘿嘿一笑:「黑天寨就在本縣城外東南的山坳中,此寨甚是兇險,本縣之所以如此窮困,就是因為寨中土匪燒殺搶掠所致。本縣令就知道羅將軍乃是正義之士,今日前來不僅僅是閱覽文書那麼簡單!看來您是為黑天寨一事而來的!」
羅不凡點點頭:「也不盡然!本將軍並不知道黑天寨在永洛做過什麼,但既然這個土匪窩子被我碰到,那就一舉端掉。這字條上面所述,兇手就是黑天寨的人,他們主動找上門來,就是找死!」
梁不義一副大驚的樣貌:「將軍準備怎麼辦?」
羅不凡對白一堂招招手,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然後高聲道:「永洛縣的文書還要看下去,白兄和朵扎就留在這裡幫我看吧!梁縣令,既然清江府懸案跟你縣黑風寨有關,那這案子你也有責任,還請你撥幾個衙役,隨同本將軍一起前往黑天寨!」
梁不義歡喜大笑:「那是自然!不過,將軍不可在黑天寨動手,黑天寨人多手狠,若是動手,那您和衙役們,就都回不來了!」
梁不義剛撥了衙役,就見門外過來一個文質彬彬的青年,正是常青藤:「羅將軍,常某來了,請問您有什麼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