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永裕笑嘻嘻的接過尚方寶劍,那麼問題來了,尚方寶劍轉贈別人之手,還有用嗎?
答案自然是有用,謝永裕畢竟不是個傻子!
早在慶朝開朝以來,王朝大典中就有明確記載:尚方寶劍,可代行天子令,劍如聖面!
對於尚方寶劍的權力,只有這麼簡單的一句,正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讓尚方寶劍本身得以自由。不管這把劍在誰的手中,都可以代行天子令,都是劍如聖面。
羅不凡交出了尚方寶劍,他現在不欠南域王的了,他可以心安理得的離開。
而南域王,也不應該有任何阻攔。
事實證明,南域王還算講道理,他的確沒有阻攔,令人放下吊橋,親自送羅不凡三人離開。
眼看這次試圖拉攏謀圖皇權的鬧劇就此結束,但南域王的想法,終究沒有那麼簡單。
在交出尚方寶劍的時候,他看到了羅不凡眼中的一絲不情願。
不管怎麼說,這玩意兒是自己用性命爭取到的,在手裡面還沒有用過,就被你逼走了,這有點過分。
雖然羅不凡表面上沒有說什麼,但謝永裕知道,這顆仇恨的種子,就此埋了下去。
於是,這位聰明絕頂的藩王,站在吊橋的一端,輕輕對身邊的侍從道:「此子不可留,當於沿途截殺。」
這就是謝永裕,一個表面上看起來傻不拉幾,但卻城府極深的藩王。
像羅不凡這麼厲害的人,如果不能被拉攏,那必然要取走他的性命。他不會留這麼一個禍害,有朝一日調轉矛頭對付自己。
心狠手辣,急擊勿失便是南域王的手段。
那位侍從,只是冷冷的笑了一聲,他知道,自己的一生終將到此結束。誰讓南域王交給自己這麼個任務呢!
但他不服氣,他森狠的目送謝永裕進入王府,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生死未定,如果沒有到最後一刻,絕不能放棄,我還有底牌可用!」
為了避免萬一,這位侍從還是在第一時間將自己的家人轉移出南域。對於南域王來講,辦事不利只能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全家跟著去死,更何況是斬殺羅不凡這麼重要的任務?
「我們大可放慢腳步,等南域王的人來!」
從南域王府出來,羅不凡再次令馬匹慢行,這次從北域來,他已經養成了這個習慣,如果有事情沒有解決,他無法安心輕輕鬆鬆的上路!
朵扎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羅郎,你的意思是說,南域王會派人來殺我們?」
羅不凡點點頭:「嗯,離開的時候,我從南域王眼中看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機。雖然他百般掩飾,但終究不能逃脫我這雙眼睛!如此,我們就解決掉那位殺手,然後再上路。」
暮色漸漸降臨,那位殺手還沒有出現,前面忽然飄出一道細微的白煙。
羅不凡示意白一堂悄悄堵住口鼻,然後悄然用手捂住朵扎的口鼻,自己也屏住呼吸。
當他們快要從白煙處經過的時候,順著那道白煙,一根明晃晃的兵器橫著切了過來。
「就是你了,我們等待你很久了!」
羅不凡悄然躲過這殺手的攻擊,然後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上面。
他沒想到,三人居然沒有一個中迷香!
以羅不凡敏銳的嗅覺,早在最先聞到一點點迷香之後,就第一時間採取了行動。而那一絲迷香,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影響。
這就是這位拙劣的殺手的底牌,他選擇的底牌,竟然是一種下三濫的手法。
他終究還是失敗了,他早就應該料到,羅不凡不是那麼輕易就能糊弄的。
羅不凡這一巴掌拍的並不重,給他留下了活口。
他順利逃脫了,但再也沒有勇氣折回去殺第二回,他的這條命是羅不凡留下的,如果再回去斬殺,那豈不是恩將仇報?
所以,他沒有臉再回去!
但他也不能回到南域王府,沒有完成任務的殺手,便沒有再回去的資格!
於是,這個可憐的殺手,這個還沒有出手就已經被擊敗的殺手,抽出了明晃晃的刀劍,對準自己的脖子,嘶的一聲,割了下去。
夜幕降臨,南域王府。
一個侍從悄然走到謝永裕身邊:「王爺,他還沒有回來!」
謝永裕擺擺手:「行了,不用等了,他不會再回來了。樓丞相費盡心力想要殺的人,多次出手,甚至動用了兵隊都無法斬殺,他又怎麼可能辦得到?那小子,是個傳奇!」
「這樣一來,我們就徹底跟他結下了仇恨,王爺打算怎麼辦?」
謝永裕眼睛中閃出一絲冷峻的狡猾:「向京城傳出消息,讓所有的王公大臣都知道羅不凡贈送我尚方寶劍這件事情!」
侍從的眼中流出一絲不解:「王爺確定要這麼做嗎?王爺不怕這給南域王府帶來麻煩?」
謝永裕再次笑了,他笑的很淡然,這種笑,放在他這張國字臉上面,讓人感覺有點不自然:「放心吧,尚方寶劍在誰的手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將它轉出去的!」
幾天後,京城,皇庭大殿。
滿朝文武都黑著一張臉,他們手裡拿著彈劾羅不凡的奏章。
先是禮部尚書陳定天:「啟稟皇上,南域傳來消息,羅不凡將尚方寶劍贈送給南域王,此乃大逆不道之舉,還請皇上下令抓捕羅不凡,斬立決!」
刑部侍郎李權禮也慌忙站出來:「皇上,大典曾言,見尚方寶劍如見聖面,寶劍便是聖上的象徵,羅不凡隨意送出,乃是欺君之罪,理應按照陳大人的建議,將此子拿下,立即斬首!」
一時間,滿朝文武,不論品階,都開始彈劾羅不凡。
當然,這次彈劾有點不同於普通意義上的彈劾,身居高位的大官個個都拿出了痛打落水狗的勁頭,他們絲毫不在意自己彈劾的僅僅是個正六品的芝麻小官。他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殺掉這個欺君罔上的罪徒,此子早就該死了。至少,朝堂上有超過一半的人是這麼想的。
而他們的所作所為,正如南域王所料。這正是南域王的想法,滿朝文武,都做了南域王的棋子還不自知。
寶座上,皇帝眉頭緊皺,一言不發,他似乎很想聽到不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