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羅兄還未告知,我所習練的劍法之中,有何不妥之處!」
「也算我一個,我很想知道羅郎要做什麼重要的事情!」
於是,三人一起離開青龍府,一路上無任何人阻攔,許瑤光早就下了通令,對於羅不凡三人進出,青龍府不作任何限制。
走在寧靜的內城大道上,羅不凡緩緩開口道:「看得出來,白兄一貫追求的風格是人劍合一,這也是許多劍客的共同目標。這樣的境界看似極高,也應能達到應有的效果,但事實,並不一定如此。」
「在我看來,無論是習武還是練劍,都應該找到適合自己的道!白兄手中的白龍劍兇悍狠厲,雷厲風行,以雄渾著稱。而白兄的心性,乃是淡然自處,凌厲細膩,想要做到人劍合一,非但無法達到目標,還可能會適得其反!」
白一堂的臉色沉如死水,卻在暗中靜靜的點點頭。對於羅不凡的說法,他並不反對。
相反,他感到羅不凡說的很有道理。這簡短的兩句話,可以說正中要害,白一堂也覺得,如果按照人劍合一的方法去練劍,他手中這把白龍劍並不適合自己。
將兩種並不相合的事物強行融合到一起,只會產生極大的排斥,就算最終能依靠堅強的意志力,達到人劍合一的目的,但那種違和感依舊不會消失。
那是存在兩者之間的剛性矛盾,走錯了方向,便永遠無法調和。
用羅不凡的話來說,就是:強扭的瓜不甜!
「白兄劍道天賦極強,正因為如此,白龍劍和自身的違和感也會極早的體現出來。近日,白兄是不是有一種感覺,自己在劍道一途的造詣,似乎走到了極點,沒有可發掘之處了!」
「但你又明明又遠沒有達到巔峰境界。你的劍道,就如同一個精美的半成品,不上不下,不低,但也無法拔高!」
白一堂想了想,而後點點頭:「正是如此,這段時間以來,我無數次嘗試和白龍劍人劍合一,不僅僅是失敗,還讓我感到力不從心。難道我在劍道一途,終究是走偏了?」
羅不凡忽然站住,靜靜的注視著白一堂:「白兄,人劍合一的路走不通,就換一條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劍道。我所能說的,只有這些,想要在劍道方面精進,甚至達到巔峰,還要靠你自己。」
羅不凡只是說出自己對羅不凡習練劍道的看法,並沒有給出自己的解決方案,但他相信,以白一堂的根基和天賦,找到屬於自己的劍之大道,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只是,那必須經過一個痛苦的過程。
也可能那個過程並不漫長,但痛苦是肯定的!這世間,任何極大的進步或改變,都伴隨著痛苦的衍生。
雖然沒有得到現成的答案,但白一堂還是如同醍醐灌頂,在這一瞬間,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羅兄,我想我明白了!」他看了一眼朵扎,「電燈泡我就不當了,告辭!」
「等等!」羅不凡叫住白一堂,「白兄,明日青龍谷有一場惡戰,我們要去湊湊熱鬧!」
「那是當然,羅兄所到之處,豈能沒有我白一堂的身影?惡戰降臨,那我們就共同面對!」
言罷,白一堂身形一晃,在空中踏了一步,消失在黑夜裡。
「你們兄弟倆打什麼謁語,明日青龍谷你們也要出手嗎?」
朵扎眨巴著美麗的大眼睛,扯著羅不凡的袖子一個勁兒的問道。
羅不凡笑笑:「明日便是青龍城懸案真相大白的時候,我們怎麼能袖手旁觀!」
羅不凡又在朵扎面前噓了一聲:「小心隔牆有耳,明日只肖許城主一個人去青龍谷!」
朵扎皺了皺眉頭,在心下嘀咕:「說是要去湊熱鬧,又怎麼是許城主一個人去了,不去青龍谷,又如何湊那場熱鬧呢!」
朵扎跟著羅不凡左拐右拐,在走過五六個街道之後,聽到了斑斑勃勃的敲打聲。
「鐵匠鋪!」朵扎不知所以的看了羅不凡一眼,「羅郎,我們來鐵匠鋪幹嘛?」
羅不凡將那兩根鑌鐵拿出來,在朵扎眼前晃了晃:「我今晚要做一件改變世界的大事!」
朵扎注視在這兩根鐵棍上面,這鐵棍好像很面熟,但卻想不起來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了。
朵扎撇撇嘴:「來鐵匠鋪能幹什麼改變世界的大事?」
而這晚的折騰,事實證明,朵扎並沒有意識到能改變世界。
而羅不凡的所作所為,真的改變了整個慶朝,甚至影響了這個世界幾百年。
「老闆,可否借鍛造的玩意兒一用!」羅不凡來到鐵匠鋪老闆面前,看著那爍爍閃光的火焰,心裡不由得一陣激動。
這老闆渾身肌肉,塊頭很大,掄圓了鐵錘,轟的一聲砸在燒得森紅的鐵塊上,濺起無數火花。
他滿頭大汗,站在羅不凡面前呵呵一笑:「書生,你不好好讀書,帶著個漂亮的小娘子跑到我這鐵匠鋪湊什麼熱鬧!就你這小身板,能不能拿動鍛造錘啊!」
老闆哼了一聲,伸手將鍛造錘遞了過去,羅不凡伸手接過,輕鬆的在手裡晃了晃,然後又扔了幾下。
店鋪老闆吃驚的瞪大眼睛,此刻,他遭受到了一百萬點暴擊:「沒想到你這個文弱書生,力氣居然這麼大!」
「那老闆能不能將鐵匠鋪讓給我用一晚,我們也交個朋友!」
「哦,好像不行,因為我今天還有一樁生意……」
老闆話說到一半,眼中閃出一道晶亮無比的光芒,他狠狠的咬住手指頭,然後慢慢伸手過去。
他從羅不凡手中接過一塊拳頭大小的金子,滿臉堆笑:「其實那樁生意明天做也來得及,既然如此,那我就將這鐵匠鋪讓給你用一晚。任由你隨意折騰。」
老闆又將金子在手裡晃了晃:「只是,我沒有零錢找你!」
羅不凡擺擺手:「不須找,這樣的金子,我手裡隨隨便便都能拿出幾塊來!」
老闆滿心的歡喜:「公子好闊氣!」
他慌忙讓開一條道:「哦,公子樂意在鐵匠鋪消遣,那就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