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奇駿峰的另一側,另有風光,是一處略緩的山坡,一般高手就能奔疾而下。
在這山坡的下面,則是一處四面環山的盆地。這盆地被連綿的大山包圍,沒有一絲縫隙,仿佛是自然形成的巨型天坑。這天坑裡面,水草豐茂,到處都是綠油油的草甸子,在草甸子之間,還散落著小小的湖泊,裡面水清見底,遠遠就能看到有無數魚類在其中遊動。
這一處小湖泊,便是一方天地,浮光躍金,靜影沉璧,令人觀之心曠神怡。
「這又是一處世外桃源了!若在凡間,絕難遇見!」白一堂吃驚道。
幾人對草甸子瞅了一番,才看到幾匹壯馬窸窸窣窣的在盆地裡面走動。細數之下,這盆地之中,總共有六匹馬!這六匹馬都聚集在草甸子的一頭,在它們身邊,那草甸子中,不少野生動物時不時微微走動,時奔時隱,好像很懼怕這些馬匹。
再看這些馬匹,身體壯碩,毛髮凌然,單從外形上來講,便是符合好馬的特徵。但讓羅不凡感到驚奇的是,這些馬的獨特之處,並不是外形高大,肌肉豐滿,很健康。而是,它們無一例外,渾身上下都充斥著王霸之氣。
馬的身上,居然有王霸之氣,這豈不聳人聽聞?
再看這些馬,個個沉寂如斯,在湖邊閒散的啃著水草,又像悠閒羞怯的小姑娘。它們無聲無息,仿佛在這世間根本不存在一般。
「帥,這些馬真是太帥了!」
洛晴蓴每次見到這些馬,都會發出類似花痴一般的感慨。
這些馬給她的感覺,用現世的話來講,就是存在感很低。存在感極低,卻又長的豐滿碩大,文文靜靜,無聲無息,在啃食水草的時候,仿若是在認真的工作,泠然而不顧周圍的一切!
也許是這些馬吃食時候的專注,才讓洛晴蓴大為讚嘆。
南山老人欣慰的望著這些馬匹,輕笑一聲:「兩位小友,你們看老夫這馬怎麼樣?」
「此間奔山馬,充滿了王霸之氣,定然有過人之處!」羅不凡應道。
白一堂心裡有點激動,他又不是相馬的高手,自然說不出這些馬好在何處。但他隱隱有些感覺,這些所謂的奔山馬,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馬都要強。至於真正又強在哪裡,只有用了以後才能明白。
南山老人道:「一匹好的坐騎,不僅僅能日行千里,還能通曉人之心意,更能為主立功,喝萬馬於鐵蹄之下,老夫這六匹奔山馬,無一不是如此!」
以南山老人的說法,這六匹馬總共有三個優點,第一點,最基本的一點,能日行千里。第二點,知曉自己主人的心意,能按照自己主人的想法或者暗示做事。第三點,能夠恐嚇別的馬匹,將其壓制在自己的威嚴之中。
聽到這些,羅不凡並沒有感到吃驚,他相信古代人養馬的技術。達到這三點,應該根本不是問題。但他還是很好奇,馬匹展現神威,喝退其他馬匹的情況,他之前只在三國演義裡面看到過,比如赤兔,比如的盧,都是令普通馬匹生懼的神馬,今日遇到的這奔山馬,似乎也有那等本領,羅不凡倒是很想親眼見識一下。
南山老人仿若看出了羅不凡的心思一般,微微一笑,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這時,盆地一頭的六匹馬都緩緩抬起頭,朝這邊看了一眼,然後不緊不慢的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直到走到盆地的中央位置,這六匹馬才漸漸停了下來。然後站定。
它們十分沉穩,讓人很難捉摸它們聽到南山老人這個口哨聲之後,到底獲得了什麼信息。
此時,不僅僅是這六匹馬,還有盆地的另一頭,也出現了動靜。
在盆地的另一頭,是三間小茅草屋,那茅草屋處,養了參差不齊的馬匹二十多匹。
南山老人的口哨聲過後幾分鐘,一個老實巴交的農人,渾身穿的清清爽爽,就從茅草屋裡走了出來。
在他的手中,牽著六匹馬,也是朝那水草中央過去。
這些馬清一色的膘肥體壯,比起六匹奔山馬,在體型上幾乎沒有多少差距。
老農生生的扯著它們往盆地中央去,但它們十分不情願,遠遠看著六匹奔山馬,連連後退。
老農好不容易將六匹馬扯到盆地中央,剛剛和奔山馬對立,奔山馬渾身的馬毛忽然炸了起來,它們抬起頭,兇狠的目光注視到這六匹馬的身上。
馬匹,居然發出了人類的目光,並且,碩長的馬臉上,竟然還有人的表情!
與此同時,它們身上隱隱約約的王霸之氣猛的爆發,頹然增長了之前的數十倍。
只聽見對面的六匹馬驚恐的慘吼一聲,噗通噗通,紛紛跪在地上,渾身癱軟的如同爛泥。
「呵呵,兩位小友看到了吧!一般的馬匹,耐不住奔山馬的神威。若這馬日後用在戰時……」
南山老人的話戛然而止,那老農也似乎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開始扯著馬往回走。
白一堂和羅不凡都有點吃驚,他們都聽說過以馬退馬的神話,但那僅僅是神話,真正出現在眼前,還是會造成不小的暴擊。
「這些馬是怎麼養出來的!」
白一堂很奇怪,同養在一個盆地的馬,卻截然不同,那這些馬匹,定然該有特殊的方法來養。
就在這個時候,又聽到南山老人吹了一聲口哨,只見這些馬突然狂暴起來,它們瘋狂的奔走在草甸子之間,行動迅疾,面相兇惡,居然是在捕食!
不錯,就是在捕食,像雄獅一般捕食野生動物!
這一刻,白一堂和羅不凡面面相覷,這才明白,原來是食肉的馬和食草的馬的區別!
隨著下一聲口哨,六匹馬都靜了一下,它們仿佛要開始某種表演。
「知道什麼才叫奔山馬嗎?現在就讓你們見識一下!」
只聽這六匹馬終於發出了啾鳴的聲音,在稍微的停頓之後,它們猛的向對面的山崖奔去,羅不凡和白一堂就眼睜睜的看著,看著這些馬像長了翅膀一般,馬蹄連連跳上陡峭的崖壁。那崖壁沒有奇駿峰的九十度那麼誇張,但也是極其陡峭,甚至是武修高手,都未必能直接踏上。
轉眼間,六匹馬已經奔上峰頂,仰天長嘯了一聲。
南山老人笑道:「二位小友,下去挑馬吧!馬老夫是送了,但能不能馴服,還要看你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