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計定,羅不凡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等到下午傍晚時分,山外山殺完了牛羊,籌備一桌大宴,羅不凡和白一堂胡吃海喝的造了一通。
直到黑夜漸至,滿天繁星之時,羅不凡才揉揉滾圓的肚子,站起身來:「感謝祥天堂主的招待,本差在山外山耽擱良久,這就得回去復命!」
「啊?上差要於這星夜離開?」趙祥天連忙起身,「二位上差,今夜天烈風高,何不等明日再行出發?」
羅不凡神色始終自如:「祥天堂主,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也!本差星夜啟程,馬不停蹄,明早就能到達丞相府。今日便是貪心飲食你這牛羊之肉,耽擱了白日的光景。心中已是有愧,若是讓丞相知曉,又要責罰。本差星夜趕路,丞相感吾輩之辛苦,便不會再責罰,呵呵……」
趙祥天有些不以為然:「哦,原來如此啊!」
張弘毅圓場道:「上差不必有愧,白天日光強烈,行走山間,豈不是要被曬禿嚕皮!如此在山外山歇息一個白日,吃飽喝足了再走,興許還能在馬匹之上小睡一番,豈不樂哉!」
「呵呵!」羅不凡豎起大拇指,故意裝作不熟悉,「還是張先生深知本差的心思!」
趙祥天微微愣了愣,暗自嘆口氣:「既然是這樣,那下官就不留梵大人了!」
此言一出,早有人下去牽了羅不凡和白一堂來時的那兩匹快馬:「如今馬匹也餵飽了,兩位上差放心上路即可。」
羅不凡拱拱手,算是虛禮,也不多說,以眼神示意白一堂,二人跳上馬背,慢慢悠悠的朝山下走去。
等走出了幾十米,羅不凡才回頭道:「你們二位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切萬望小心行事!」
趙祥天應和:「多謝上差大人囑咐!」
旋即,趙祥天輕吹口哨,便是有兩三人聚集過來。
趙祥天道:「探子手,這二位上差星夜離開,怕路上會有危險,你們三人,且小心護送一程。」
這探子手,實際上是趙祥天一早就安排好的,他算著羅不凡可能要星夜離開山外山,早就招呼過這三人,意在看看羅不凡二人究竟是不是往京城去。
但害怕被張弘毅鄙視他小人之心,便不向其招搖此事。
可張弘毅哪裡看不出趙祥天的心思,內心道:「趙大哥多疑的性子一時間難除,他倒是小心謹慎慣了,唉,不知羅不凡是否知曉應對!」
二人的馬匹速度漸漸變快,山路兩側,卻是陰風怒號,冷風陣陣。
白一堂失笑道:「羅兄,白天日光並不算足,為何不在白天離開,卻是要趁此黑夜?難道你不怕鬼?」
「怕鬼?」這簡直充滿靈魂拷問的意思,「這世間難道有鬼嗎?」
白一堂望望四周,只感覺心頭一陣發涼:「這世間若是沒有鬼,怎生出這些嗖嗖的冷風,血腥盎然!」
羅不凡卻是沒有任何感覺,不管是前世今生,他的膽子都不算小,如今有兩人一同前行,他這群膽之人,更是自如。
更何況,這天地之間,到底有沒有鬼,根本不確定!
羅不凡道:「世間有鬼,皆在人心。你我不做虧心事,縱然有惡鬼在,又怎麼會來見我們!」
羅不凡提高嗓門兒:「偏偏是那些兇狠屠戮之輩,該是惡鬼來找,把他們拖下山崖餵了陰魂去。」
那三位跟在後面的探子,自然是相信鬼神之說,皆是脊梁骨後一陣發涼,仿佛墮入地獄之中。
早在白天上崖的時候,他們就被陰風的怒吼聲嚇的不輕,如今星夜,冷氣森森,更是讓他們有種無立足之地的感覺。
「老大,我們還要跟下去嗎?二當家都沒有說這二人有問題,只是大哥的疑心太重,卻苦了我們!」三人都停頓了一下,小聲嘀咕。
只見那為首的,怒斥一聲:「閉嘴,大哥交代的任務,我等如果不如實完成,後果將會不堪設想。你們莫要相信什麼惡鬼,如果真的有惡鬼當道,那也應該害怕我等的兵刃!走,繼續給我追!」
這頭領卻氣勢洶洶,但身後這兩位,幾乎被嚇的快要尿褲子。
「你們不要害怕,如果不如實完成任務,讓大哥知道了,回去就要吃刀子。這可比惡鬼將你們拉下山崖來的要猛,惡鬼那東西,有沒有還不是定數!」聽這人又是一番言語,那二人才息了心,老老實實的跟進。
「呵呵,這個趙祥天,果然不愧是個疑心的鬼!後面的小尾巴,得想辦法甩掉了!」
羅不凡苦笑的搖搖頭,走夜路尚不安生,如果是白天走,豈不是要被這兩三個探子一路護送到京城去。
「羅兄,原來你……早就知道會如此了!苦了我還問你為何要星夜行走!」
羅不凡和白一堂夾了馬匹,像一條黑箭一般竄了出去,那三個探子也不示弱,同樣是箭疾而飛。
片刻,羅不凡和白一堂跳下馬匹,只聽羅不凡拍拍馬匹道:「去吧,前往京城!」
於是,二人藏在一旁,那兩匹馬,便是向京城遁去。
那三個探子,在追了一通之後,哪裡能看到馬匹上早就沒有了人,看兩匹馬在交叉路口徑直朝京城掠去,這才放心:「呵呵,就知道大哥是多疑了,兩位上差,怎麼可能是北域王的人!」
扔了馬匹,可苦了羅不凡和白一堂,二人只能步行,使了功夫,疾走如飛。
半日的路程卻是被行了一晚,到第二天早上,才來到北域王府,羅不凡和白一堂不禁會心一笑。
見了北域王,羅不凡道:「王爺,現已查明,殺人兇手乃是青衣堂所派,還請王爺定兵,清剿青衣堂!」
「定兵?」北域王眼中露出一抹失望,心中只道羅不凡不如他想像中的厲害,「據本王所知,那青衣堂在山外山深處,易守難攻,怎可定兵?」
羅不凡一五一十的跟北域王講了一遍,黃覺的內心,暗暗驚奇:「呵呵,如此也好,先清剿了樓丞相那批耳目!這不正是本王心中所想的結果嗎?」
過了二日,晚上午夜三刻,一隊上前人馬輕裝前行,帶了無數的火箭,將北域王府團團圍住:「諸位兄弟,成敗在此一舉,咱們就給北域王府來個亂羽飛霧,箭矢如潮,滅了北域王,北域的天下,就是我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