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羅不凡的命令也傳到了崇關,他告訴衛清婉的,也只是一句很簡單的話:「既然謝鴻昌示好,那就穩住他,讓他回到南域去!」
這雖然只是一句簡短的話,但裡面所隱含的信息量,不可謂不大。
以衛清婉的冰雪聰明,瞬間就想明白了這個問題,現在,羅不凡是唐朝天下的君王,他不想看到南域陷入一片混亂之中。謝鴻昌此時身為域王,能鎮住南域的天下,若他沒了,南域混亂也不過是頃刻之間,所以,即便之前皇朝判斷出謝鴻昌有造反之心,此刻也不是處置他的時候。
有的看官可能會問,殺掉謝鴻昌,再派遣別的將軍掌控南域,不就行了嗎?
事實上,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南域是唐朝一方大域,其中的事情錯綜複雜,各種勢力又是千頭萬緒。謝鴻昌從小生活在這裡,對南域的情況最熟悉,在管理的時候,會比別人輕鬆數十倍。並且,自打謝永裕開始,謝家坐鎮東南域,雖沒有什麼功勳,也在南域建立了不小的威信,受到眾多百姓的擁戴。
如果弄死了謝鴻昌,派遣一位將軍去鎮守,即便那將軍手段強硬,也可能會遭到百姓們的抵制。原慶朝的百姓頑固的程度,沒有想像的那麼輕巧。
非但如此,還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可能會利用這樣的時機在暗中作亂,攪弄南域天下,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讓謝鴻昌繼續統治南域,無疑是最安全,最保險的事情。
那是不是就永遠不拿下謝鴻昌,任由他在南域為王了?肯定也不是!
羅不凡剛剛建立唐朝,各地兵馬駐守,幾乎謄不出手派人管理南域,他要放謝鴻昌離開,也只是想要利用他,此人有造反之心,自然也不能讓他永遠地鎮守南域。羅不凡在南域派遣了不少天龍軍高手,等他們將南域範圍內的情況摸清楚,熟絡了之後,羅不凡會制定一個成熟的措施,拿掉謝鴻昌的權力,讓信得過的人取代他南域王的位置。
因此,謝鴻昌現在必須活著,而且要好好地活著回到南域繼續做統治者,只有如此,才能將南域的複雜程度降到最低。
可是,非列武藏的十萬大軍開始進攻謝鴻昌的軍隊了,如果謝鴻昌戰死,那豈不是鬧出大事情了?
衛清平知曉羅不凡傳來的消息之後,說道:「三妹,華炎帝的意思顯然是要讓我們幫助謝鴻昌打非列武藏,只有這樣,才能避免謝鴻昌兵敗戰死。我們現在就發兵吧!」
衛清平的建議似乎很中肯,也符合羅不凡的意思。
但衛清婉覺得她對羅不凡的意圖的猜測更加精準:「哥哥此言差矣,元帥是想要讓謝鴻昌繼續統治南域,不想他死。可是,也不想他手上有如此多的兵馬,讓非列武藏幫他消耗一下,難道不好嗎?」
「並且,我看非列武藏這些兵馬,長途奔波勞累,從蠻夷趕到這裡,沒有什麼戰鬥力了,這一仗,即便是非列武藏有十萬大軍,也未必會取勝謝鴻昌的四萬大軍!」
衛清婉的眼光很犀利,她似乎篤定了這件事情。
衛清平想了想,暗暗點頭:「那好吧三妹,你是崇關主將,這件事情就都聽你的。你若是覺得時機成熟,可以出兵,就通知我吧!」
衛清婉沒有多說什麼,繼續靜靜地盯著眼前的戰況。
果不其然,非列武藏的這兩萬兵馬,衝上去的時候非常森猛,但在開打的時候,就有點不對勁了。他們的戰鬥能力似乎在一瞬間就下降了好幾個檔次,根本沒有衝鋒的時候那股子猛勁兒。
本來謝鴻昌是被嚇壞了,但一看非列武藏這個蠻夷人帶來的兵馬竟然是這種水平,那還怕個毛?於是,他下令士兵瘋狂擊殺。
非列武藏是蠻夷著名大將,但他的軍隊是有缺陷的。在此之前,他在蠻夷兩國內被悉心栽培,只是養兵,木傳雄和斯圖合頁先後出來作戰的時候,他就開始養兵了,一養就是兩年。可他的兵馬從來沒有接受過實戰,這次於謝鴻昌一戰,是他們第一次實戰。
所以,這些兵馬在廝殺的時候,處處都體現出明顯地稚嫩。相比之下,謝鴻昌的兵馬有些是跟斯圖合頁一戰中戰敗退下來的,一部分是南域沒落的兵家,還有武林中人,可以說是魚龍混雜,他們大都經歷過戰鬥,知道打仗是怎麼回事。
於是,跟這些「生兵蛋子」相比,優勢很快就展現出來。
非列武藏的兵馬頻頻被秀死,這一仗下來,謝鴻昌才折損了三四千人,就令非列武藏兩萬兵馬全軍覆沒。
非列武藏在謝鴻昌軍隊的歡呼聲中倉惶逃遁,最終駐紮在五十里外的空地上。
這裡正處於南域和崇關交界的中央,平常人跡罕至,倒是個安全的地方。
謝鴻昌見非列武藏這麼不經打,心裡也是一陣狂喜:「如果他的軍隊是這種水平的話,那我們努努力,說不準能將他的十萬大軍全部都給滅掉啊!」
這個時候,軍師賈商又站了出來:「王爺,俗話說,兵貴神速。兩軍戰鬥,戰機稍縱即逝,如果把握住時機,一舉就能滅掉敵軍。但是,若失去了戰機,就難打了!」
賈商的話讓謝鴻昌陷入了深思,他似乎曾經聽過類似的話。
當然,就是在前幾天,與劉國忠一戰的時候,賈商說過同樣的話。
當時謝鴻昌沒有遲疑,就按照他的說法做了,可是,還是晚了一步,讓劉國忠給逃了。
這一次,謝鴻昌更是確信賈商所說的。
「先生,本王想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賈商道:「非列武藏長途跋涉,兵馬勞頓,現在剛剛立穩腳跟就來攻打我們,王爺已經見到,他的兵馬是何等的疲憊。他現在退走,那我們就追上去,敵疲我打!非列武藏定然是措手不及。」
賈商的話自然是沒有毛病,謝鴻昌也感覺到了這件事情的緊迫。
不過,不管謝鴻昌怎麼努力,這一仗漁翁得利的一方,都將會是崇關。
那是因為,本來非列武藏是來針對崇關的,謝鴻昌跟非列武藏一戰,相當於間接的幫崇關擋了一道。
而謝鴻昌,自然也是個不願意吃虧的,他冷哼了一聲,對著賈商笑笑:「先生,我們得讓崇關來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