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木扎里還不是個過於迂腐的人,他固然是有在興城落葉歸根的老想法,但在關鍵時刻,他還是不願意冒著全城軍民犧牲的風險。如果是在不久的將來就被竹城的兵馬攻打,軍民盡數死在興城,那這樣的留下倒是不如離開。
「興城,我的故鄉,本將軍有朝一日會回來的!」
木扎里走了,跟著於飛揚的軍隊,帶上他的士兵和百姓。
有些年紀比較大的百姓,不管木扎里怎麼派人勸說,他們都不願意離開興城。因為,興城對他們來說就是一輩子居住的地方,除了這個地方,他們哪裡都沒有去過。反正都已經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隨時都可能瓜熟蒂落,那不如就留下來,管他竹城要不要來攻打,死就死了。
那些老到不能再老的土著居民都已經下定了決心,所以,木扎里也不再勸說,只能帶著一些不舍就此離去。
一路上,木扎里問的最多的話就是:「於將軍,我們要到哪裡去?」
於飛揚覺得木扎里並沒有必要知道他們要到哪裡,他們的行軍計劃和意圖,還是越少有人明白就越好,就連他們麾下的將士,很多人都不知道征西軍要去哪裡,仗要怎麼打。反正他們就跟著於飛揚,跟著徐長風,跟著木傳雄。
而這三位征西將軍,還有兩位夫人,心裡自然是明白他們的目的地。
他們是要到西域的最深處,那最西面接近沙漠的海河一帶,那是個極其遙遠的地方,至少,在唐朝這個時代,算得上遠,因為,那個地方距離西域興城這一塊地域,也還有千里之遙遠。
如果讓木扎里知道他們去的地方是麼多里天揚被趕到的西域邊界,恐怕他會哭笑不得,因為,那實在是太遠了!
因此,於飛揚只是淡淡地說道:「木扎將軍,跟著本將軍就好。反正你只要知道,跟著本將軍會很安全,你不需要知道我們往哪裡去!不管我們去哪裡,都是為了征西!」
木扎里雖然最終也沒有得到去哪裡的答案,但卻是感動地點點頭,他記住了於飛揚的這句話,深深地記在心裡:「不管我們去哪裡,都是為了征西!」
這句話很簡單,但卻代表了於飛揚的承諾,也展現了於飛揚的信心和明確的態度。這是一句非常有分量的話。
木扎里不再問這樣的問題了,當他看到長龍一般的軍隊緩緩地行走在崎嶇的小道上,感到很安心。
這一支龐大的軍隊,仿佛是有著明確的目標,他們沒有一丁點的疑慮,就這樣快速地往前面走。這可是一支戰鬥力強橫的龐大軍隊,既然是如此,那他木扎里身在其中,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托馬斯黃和托馬斯紫姐妹兩人商議出來的路線,是一條有點長,但卻相對安全的道路,征西軍註定會在這條道路上面行走很長時間,直到他們到達海河。不過,在行走的過程中,他們幾乎不會遇到太多或者太強的兵馬。
征西軍走在路上,而這個時候,崇關的局勢有了新的變化。
劉國忠的軍隊雖然遠遠地駐紮在斯圖蘭的後面,但還是讓斯圖蘭警覺地感到害怕。
劉國忠畢竟是唐朝的人,雖然他沒有在明面上臣服唐朝,但很有可能會跟崇關聯合,攻打他這個異族人。這讓斯圖蘭感到焦慮。
現在的情況是,攻打崇關很難,就他這五萬兵馬,在上一戰衛清婉的強力斬殺之下,只剩下四萬餘人。衛清婉依靠崇關巨大的城池,輕易就能將他阻擋下來。
崇關是攻不下的,現在又出來一個有著七八萬兵馬的劉國忠,斯圖蘭頗有些進退兩難的感覺。
他開始有點後悔從南域攻向崇關了,原本他是想要趁著羅不凡全力進攻天京城的時候對崇關發動突然襲擊,然後奪取崇關。可是從南域走過來的過程,他這個不受歡迎的外族人有些艱辛,造成了他到達崇關的時間比計劃晚了好幾天。
而這個時候,如果羅不凡的動作比較慢,大概還沒有將天京城打下來。讓斯圖蘭意想不到的是,羅不凡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就趕走了樓千元,天京城已經被攻打下來。非但如此,羅不凡還稱帝了。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來到崇關,似乎很不利。人家剛剛稱帝,你一個侵入的外族人就來打人家的城池,那怒火還不直接燒到你的頭上?
這次,結果又讓斯圖蘭有些意外,羅不凡聽到他攻打崇關的消息時,並沒有大動干戈,甚至沒有直接明確地表示反擊,而是讓崇關自守。這時另外一個問題顯現了出來,那就是,崇關本來就有能力守住自己的城池,不需要外援,他斯圖蘭算來算去,都是枉然。
攻打崇關的事情已經令人感到很頭疼了,他只能靜靜地等待非列武藏前來支援他。可非列武藏還沒有來,卻把劉國忠等了過來。
從劉國忠來的那一刻開始,斯圖蘭就無比焦慮,他整日都在想:「這個劉國忠會不會突然打我?」
斯圖蘭能孤身留在唐地,這就說明,他的膽子還算很大的。這一次,他更是大膽的等待著,他直接無視了劉國忠的存在,他要等非列武藏一起前來抗敵。只要非列武藏一到,那他的一切擔心和憂慮,也就不復存在了。
可是,一連等了三天之後,非列武藏連一絲音訊都沒有,他送出去的書信,也沒有得到回覆。
這個時候,斯圖蘭有點慌了,他出兵的時候帶來的糧草有限,幾乎沒有留太多的退路,如果還不能解決自己腹背受敵的窘境,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他斷定非列武藏也是因為是入侵的異族,遭到了來自唐朝人民的抵抗,他可能在半路上遇到了困難。看來想要等非列武藏幫他解決危機,可能性很小,他很有可能因此喪失性命。
於是,斯圖蘭作了一個「偉大」的決定,反正崇關沒辦法攻打,那他就先將劉國忠解決掉!
在斯圖蘭看來,劉國忠的七八萬兵馬,全都是烏合之眾,如果與他作戰,尚有一線生機。
而如果等劉國忠暗中跟崇關聯合起來,那被動的就是他了!
這天晚上,趁著黑夜,斯圖蘭帶領大軍襲擊劉國忠大營,而正是這一次襲擊,讓斯圖蘭陷入了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