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烏石很快發現,與他軍隊戰鬥的士兵不是蠻夷人!蠻夷兵和唐兵的風格完全不一樣,蠻夷兵作戰充滿了兇猛與野性,在廝殺的時候,下手也比較狠。相比之下,唐兵作戰更加沉穩,出手之時顯得氣勢感更強。而這隊兵馬,顯然是符合唐兵的氣質。
明明說來敵是木傳雄的數千先鋒軍,那應該是蠻夷兵,怎麼會突然間變成唐兵了呢,這讓羌烏石感到很不對勁。
片刻,羌烏石就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隊兵馬就是徹徹底底的唐兵,那意味著,是征西的中軍或者後軍也來到了這裡。木傳雄之前逃走了,這隊兵馬忽然間出現,本身就不對!
是木傳雄通知後面的征西將軍前來作戰,而他自己,不知道躲在哪裡!
想明白了這件事情之後,羌烏石心裡咯噔一聲,如果征西主力軍就在附近的話,那數量絕對不僅僅是這幾千人,甚至也不可能僅僅只有一萬的數目,那軍隊,必然是數量龐大,如同這天地之間的一個龐然大物那般。
羌烏石雖然作戰勇猛,但也害怕寡不敵眾,一想到這裡,他都有讓士兵們趕快撤退的心思了。
可是,眼下,那大批軍隊根本沒有出現!
羌烏石如果在這個時候下令退兵,一來折損士兵們的士氣,在退走的過程中,士兵陣亡的數目可能會直線上升。二來,他是鮮族的王爺,面對這幾千人的敵軍,他帶領萬餘,無厘頭的下令退兵逃走,這會讓全體將士都看不起他,到時候他的面子還往哪裡放?
於是,羌烏石沒有下令退兵,他就站在戰場的不遠處,有些膽顫心驚地看著整個戰場。
他很害怕忽然間從暗中衝出無數的兵馬,將他這萬餘軍隊包圍。
此時此刻,羌烏石已經完全忘記了興城的事情,他只是將心思專注在這戰場之上。
興城這個小地方,他本來就看不上眼。
興城的城樓上,看到眼前兩方士兵突然交鋒,木扎里有點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木傳雄剛剛逃走,另一個將軍就帶兵前來興城,這說明了什麼?」
木扎里也不是個傻子,這個問題還是能想明白的,這絕對不是偶然。
「鼎鼎大名的木傳雄將軍,又怎麼可能逃走!他的先鋒軍應該是有著別的計劃,所以,在看到竹城兵馬前來的時候,他迅速離開,換主力軍前來作戰!」
木扎里臉上一陣通紅,他知道,剛剛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對於木傳雄的那些想法,全都是錯的。
可是,眼下也有一個問題讓木扎里感到不明白,若是主力軍到來,怎麼就只有這幾千人,難道征西大軍的主力,就只有幾千人嗎?若是如此,那華炎帝還派征西軍來幹嘛?來也是送死!
正當木扎里這樣想的時候,暗中一陣陣喊殺的聲音傳遞出來,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四面都是兵馬,他們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迅速向中間靠攏過去。
這些兵馬,搭眼看上去,就能判斷出正是唐兵!
羌烏石害怕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眼看這些包圍而來的兵馬總有五萬人之多,羌烏石慌了。
他開始下令退兵,一陣陣鳴金聲傳遞出去,士兵們都愣了一下,然後,內心幾乎是陷入絕望。
「敵軍的數量為何會如此之多,我們怎麼就被包圍了?」
本來這萬餘兵馬還奮勇廝殺,以為這一仗必勝,現在幾乎是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他們察覺到,死亡就在眼前,隨時都可能發生。
剛剛包圍上來的士兵異常兇猛,圍上來就是一陣占據上風的廝殺,那雄渾的士氣將羌烏石的兵馬壓的喘不過氣來。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於飛揚就帶領全體將士,以壓倒性的吞殺之勢斬殺了羌烏石軍隊三千餘人。
剩下的兵馬開始潰逃,然而,他們在包圍圈內,四下里都是烏央烏央的兵馬,還能往哪裡逃?
羌烏石本人倒是機靈,他在發現四周的圍兵之後,迅速驅馬,已然是跳出了包圍圈。
這個時候,看著包圍圈內的兵馬被封鎖的嚴絲合縫,羌烏石心裡喊了一聲:「完了!」
幾乎不用思考,今天他帶來的兵馬,無法從包圍圈裡面突圍了!
「你過去,傳達本王的命令,讓將士們拼死廝殺,若他們能夠突圍,本王就封他們做大將,獎勵無數金銀財寶。若是戰死了,他們的家人,也會得到最好的優待!」
然後,戰鼓聲隆隆地響了起來!
這聲音讓人有些哭笑不得,一般來講,當鳴金的聲音響起之後,軍隊就會迅速撤退,不再打了。這一次,卻是有些特殊,剛剛那鳴金的聲音才下去,同一個地方就又響起了進攻的擂鼓聲,這可以說在整個戰爭史上,都未曾有過一次!
正是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被羌烏石吩咐的那小將,義無反顧地衝進了隊伍,大聲呼喝,將羌烏石的意思傳達給所有人。
若說鮮族兵,也是極其有血性的,他們的性子也很直接,摸爬滾打以來,他們只有一個目的,攻城掠地,積聚資源,過上富足的生活。不管是為自己的國,還是為自己的小家,都是這個目的。所以,當他們聽到羌烏石的話之後,都變得如同野獸一般。
他們知道,幸福是自己追尋來的,而那種追尋,無疑是要通過戰鬥和廝殺!
既然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太大,那不如通力廝殺,如果有幸逃出去,那就是大將,如果逃不出去,也能為自己的家人爭取到豐厚的生活。羌烏石向來說話算話,所以,這些士兵都相信他。
鮮族的士兵眼瞳有些森紅,徹底陷入了瘋狂之中。
包圍上來的軍隊遭到了頑強的反擊,開始大量死傷。
就是羌烏石那句激勵他們的話,讓這些士兵瘋魔,於飛揚的軍隊也開始感到悲催。
「這幫鮮族人,真的是瘋了!」於飛揚看到此時的情景,禁不住咬咬牙,他騎著戰馬,將手中的長槍舞的呼呼生風,槍花一次次變得斗大,掠向鮮族兵馬比較密集的地方,竭盡全力的廝殺。
「他就是征西大將於飛揚,諸位,若我們能擒殺他,此戰還有一線希望!」
突然間,一個小將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