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夜襲驛館

  石超沉吟著又問道:「兄弟,你現在手中還擁有叔父的整個家底幾成?我們好像記得叔父還有一位順位繼承人的親生兒子,我們的小弟兄……」

  他還是心存疑慮,石寒畫的大餅畢竟太過於虛無縹緲了。

  「金谷園被孫秀暗中縱火焚燒了個徹底,大公子也被害了,不過我得到了白馬寺莊園,」石寒嘆息著搖了搖頭。

  石熙一聲長嘆道:「唉,可惜了富可敵國的金谷園,叔父畢生心血毀於一旦!」

  「無妨,我們還會東山再起的,現在我們陸續招收到了一幫手下,正於白馬莊園蓄養培訓起來近千死士。」石寒又接話道。

  石超道:「有心了,培養死士於亂世保命。」

  「此其一,還有其二,雖然我現在只不過是不入流的齊王府屬官,但我相信憑我的能力,定當會迅速強勢崛起,成為一顆冉冉升起的諸侯新星。」

  石超微微一哂:「兄弟,你好有雄心壯志,只是有點不切實際!」

  「確實以我目下的情況來看,我也不能向兩位兄長真正承諾和保證什麼,不過總而言之,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石家的重新崛起,這個理由總足夠充分了吧?」

  「精神可嘉,讓我們兄弟好生感佩!」石熙點點頭道。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我們自家兄弟當擰成一股繩,難道還不如外人?請兩位兄長慎思之!」

  石寒正在這裡說服石超、石熙依附支持自己。

  此時門外突然又響起了秦王司馬郁那少年低沉的聲音:「石郎君,我們淮南王府的死士已經集結完畢,整裝待發了,你也該率領你手下的人馬迅速跟隨一起行動了啊。」

  「勞駕秦王殿下前來召喚,我們馬上就來了,」石寒應答一聲。

  又回頭最後叮囑石超、石熙兄弟道:「兩位兄長好好休養,對我的提議善思之吧。我們該走了,今晚又要出去行動。」

  石寒一邊站起身,走到屋門外抬頭望了望天空中的夜色。

  秋高氣爽的季節,夜空中星河燦爛,明月高懸,偶爾吹來一陣夜風,已微感涼意。

  一邊又再次回頭說道:「兩位兄長,你們暫且受些委曲,先安心好生休養,我回頭就來接走你們。」

  說完,率先走出屋門外,蹚開後院滿院雜草,向淮南王府前面大院大步走去。

  石寒帶領陳安、石方、羅宵等,集結了齊王府帶過來的一百多府兵,合自己的十多個護衛。

  都改換上了淮南王府眾死士統一的黑色夜行衣,並全部蒙上了黑色的面巾。

  又配備了弓弩火矢,刀劍武器……

  然後在秦王司馬郁,淮南王將領孟平和死士首領林朝的一聲令下後,乘著夜色,一窩蜂擁地摸出了淮南王府大門,悄無聲息地奔襲向了洛陽城中驛館。

  沿途遭遇了幾支小股的城中巡邏隊,秦王司馬郁率領眾人二話不說,先下手為強,見了就殺,這些撞到的巡邏兵都來不及應對,就被果斷殺得乾乾淨淨。

  很快就摸進了驛館所在的城南官衙公署區,這裡靠近皇宮,平素也是極為繁華的一個城中商鋪區。

  平時正常情況下,市廛櫛比,店鋪鱗次。

  白天百藝雜耍俱全,地攤上擺著墨硯、白瓷、先朝的金箸玉碗、鏤金八寶屏和闐碧玉瓶。

  還有海外舶來品紫檀玻璃水晶燈、紅珊瑚樹、銅佛白玉觀音、各種名貴寶石、名人字畫……真是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而現在大晚上早已執行宵禁,還有全城戒嚴令,所有店鋪都是店門緊閉,完全不復平時所見的繁華熱鬧,只餘一片寂寥,連個人影都不見。

  對司馬郁和石寒這數百人來說,提供了最佳的掩護,更便利於執行夜晚見不得人的暗殺行動。

  黑暗中,司馬郁將手一招,數百人默然無聲的迅速行動,轟然一散而開,四麵團團包圍住了黑暗寂靜中的驛館。

  石寒帶來的一百多人則非常配合地迅速分成了兩批,他和陳安率領一批守候堵住了驛館正門,而石方和羅宵率領一批飛快地奔赴向了驛館後門,去堵截後路。

  一切準備就緒,便聞「嗚」的一聲嘹亮口哨聲。

  淮南王府數百死士人人點起了火箭,或搭弓或張弩。

  嘣——噗——

  嘣——噗——

  嘣——噗——

  ……

  弓弦聲在寂靜無聲的夜幕中響徹不停,從四面八方射向了驛館房頂、屋檐、廊下、牆壁……以及從窗戶中火矢呼嘯著直接穿透進去。

  瞬間整個驛館火起,熊熊燒著起來,轉眼徹底化成為了一團火海。

  又在須臾之間,驛館中慘叫聲四起,哀嚎震天動地,其中入住的人們猶如熱鍋中的螞蟻,徹底亂成了一團。

  呯!

  有人一身大火的撞破窗欞,倉惶從驛館之中撲身而出。

  但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身,早已被無數箭矢襲來,轉眼紮成了刺蝟。

  「狗娘養的,趁老子率人才到,疲憊睏乏不堪,又毫無防備,竟然乘夜來襲暗算,想要將我們一網打盡嗎?」驛館中驟然響起一個高亢粗魯的咒罵聲。

  緊接著便是嘭地一聲,驛館大門從裡向外徹底被撞擊開來。

  只見一群衣衫不整,只胡亂穿著內衣,來不及著甲的人們,從門裡爭先恐後,亂紛紛推搡擁擠,慌不擇路奔逃湧出。

  甚至有的人更是極為狼狽,身中火箭,身上著火都來不及扑打,一心只想著脫困逃去。

  門外早埋伏了石寒、陳安眾人率領的上百蒙面人,看到敵人想要破門而出,哪裡肯放任他們自去,弩箭狂風驟雨一般齊發而至。

  頓時慘嚎聲一片,無數人一身煙火撲倒在了驛館大門口。

  「還想走?門都沒有,都把小命交待在這裡吧!」陳安揚眉大喝道。

  那在指揮戰局的秦王司馬郁只是笑笑,翻身上馬,說聲「走」,縱馬指揮所有死士只管狂瘋放箭射殺眼前之敵。

  突然門裡兩名高大強壯的敵兵架起一個三十餘歲模樣的兇惡燕額環眼虎鬚漢子猛地竄了出來,只顧著往外奔跑,似乎想要拼盡全力一鼓作氣逃脫出去。

  「敵人主將張方?」司馬郁和那淮南王府死士首領林朝齊聲驚呼。

  陳安冷笑一聲,便「噌」地拔出腰間七尺長刀來,上前一躍,瞬息縱到敵人身後,用一隻手將一個架著「張方」的親兵肩頭只一扳,順勢一腳又踢倒了另一個親兵。

  只聽一聲「媽呀」,兩個人眨眼功夫都被撂倒在地。

  身後的林朝也甩開身來,笑嘻嘻地飛足一踢,正踏中原本兩人中間的那個「張方」後背,踢得他撲倒跌了個嘴啃泥。

  其餘放弩矢的死士眾軍都早就紛紛後退遠趨,陳安正要上前去捉拿那「張方」。

  嘚嘚!

  嘚嘚!

  嘚嘚!

  ……

  正在此時,驛館大門內又驟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奔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