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暗中掉頭蒙面救人

  那許超也迅速回過神來,看到對方只有十多騎衝過來救人。

  頓時膽怯一掃而空,又變得凶神惡煞,不可一世。

  「兄弟們,快追啊,他們只有十多個人,別讓他們逃脫了,殺敵者重重有賞!」

  忽然,單騎斷後的石方眼皮猛跳。

  一道寒光閃爍,身後一個官兵獰笑著舉槍縱馬朝著他後心扎來。

  「鼠輩,敢爾!」石方大怒,他暴戾地回身舉刀就劈。

  噗哧!

  含恨暴怒出手下,這一擊何止千斤之力,頓時將槍頭劈歪了出去!

  來者卻借著奔馬之勢,剎不住腳,任由慣性力的衝擊,正一頭往石方懷裡撞來。

  「找死,老子成全了你!」

  石方眼神冰寒一片,長刀連揮,雪亮的刀芒帶著一溜殘影,拖刀迅疾而回。

  滋啦一下劃破了敵人的手臂,去勢更是直奔對方脖頸。

  「慢著!不要殺我!」眼看就要被抹了脖子,敵人一股回天乏力之感油然而生,肝膽俱裂,眼神中透露出絕望的哀求。

  石方在這一瞬間也認出來了,他就是許超身邊的左右兩名騎馬親信心腹之一。

  「去死吧,這是你的臨終遺言!」

  開弓沒有回頭箭,石方想都沒想,手腕猛然發力。

  頓時一聲裂帛般的脆響,那敵將只覺得脖子一涼,一陣血雨噴灑,隨即軟綿綿地從馬背上翻倒跌落下去。

  哪怕是死,他也是瞪大了眼睛,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

  「啊,狗賊,你敢殺我侄兒!」許超發出受傷老虎般的仰天哀聲,渾身都受怒氣衝激,顫抖了起來。

  殺掉官兵一名將校,石方臉色絲毫不變。

  對於他這樣的惡人而言,就仿佛剛才殺的不過是一隻雞鴨。

  他提著滴血的大刀,緩緩地停下馬來,一時極具威懾,一人獨自橫刀立馬。

  今日來此,他就是為了殺人。

  數百追兵們被他迫停了腳步,為首的官兵主將許超眼神卻兇殘,悻悻地罵道:「呸,蟊賊,今日我誓殺汝為我好侄兒報仇!」

  罵完,耀武揚威地指揮手下官兵,蜂擁向石方迅速包圍上來。

  「哦,是嗎?只怕你還沒有這個能耐,恕老子不奉陪了,有種來淮南王府找我啊。」

  石方裂嘴露出一個嘲弄般的邪惡笑容,迅速打馬掉頭。

  虎晃一槍,策馬狂奔。

  追趕前面跑遠的陳安和羅宵眾人,一騎絕塵,揚長而去。

  「狗賊,孰為可恨!」許超乾瞪眼著急,原地跺腳咒罵不絕,氣急敗壞。

  另一邊,石寒和鍾熊楚帶領近百乞丐終於也抵達了位於洛陽東市附近「福祿堂酒樓」,一陣緊急扣門終於叫開了酒樓大門。

  「公子,你這是……」乍一見到石寒身後帶領如此一大群叫花子,被委以酒樓掌柜的丁凱丁掌柜也是吃驚非小。

  「你別懷疑,沒有看錯,這些乞丐們我決定收留他們,許他們一碗飯吃,留他們一條活路,」石寒面對對方吃驚疑惑的表情和眼神,不假思索地沖對方點點頭道。

  丁掌柜大搖其頭,難以理解:「徒添這麼多張口吃飯……」

  「現在全城戒嚴,不開城門,我們出不了城,暫時先到你酒樓里來寄居幾天,等城門開了,我們就出城去白馬寺莊園了。」

  「公子既然有此決定,自然有你的深意,屬下不敢多問,還是快領他們進來!」

  丁凱雖心有疑慮,但非常服從石寒的決定,趕緊果斷摒棄了對眾乞丐一貫的厭惡感,叫店夥計打開門板迎著眾人入了樓內。

  「先給他們安排一頓便飯吃,都餓壞了,」石寒當即吩咐丁掌柜。

  讓眾乞丐們進了門,他下馬後,懷裡還抱著昏迷不醒的小乞丐。

  丁掌柜上前替石寒牽了馬,口中「哦」了一聲。

  「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麼是比現在能吃上一頓熱乎乎的飽飯更重要的了,我既然答應了他們,首先就必須要兌現我給他們吃飽飯的承諾,讓他們跟著我有奔頭!」

  「是,公子,我這就讓所有夥計們趕緊準備!」丁掌柜屁顛屁顛地自去忙活。

  看著丁掌柜的背影離去,石寒又低頭察看懷裡的小乞丐,滿面擔憂的感慨:「這臭小子都昏迷了這麼久,怎麼還不醒?」

  「人沒事吧?」這時候貼身跟隨在石寒身邊的傻大個鐘熊楚忐忑不安問道。

  他探過來一顆蓬首垢面的大腦袋,眼神畏縮躲閃,心懷愧疚。

  「還不是被你打的?你小子不知輕重,」石寒朝熊貓眼黑胎記臉傻大個翻了個白眼,悻悻然道。

  「公子,這都是我的錯,是我太魯莽了,我真該死!」鍾熊楚頓時懊惱地說道。

  「得緊急找個大夫看看,先把他救轉過來再說,否則他怕是非要丟了小命不可。」

  「公子,這小鬼一身太髒,都弄髒了您一身華貴的月白錦袍,對您這樣養尊處優,喜愛整潔的貴人實在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不過他隨後又伸出來一雙粗壯的臂膀,向石寒誠懇道:「小人讓您受累,您就把他交給我吧,當我將功贖罪。」

  「沒想到你倒還粗中有細,有些眼力勁,」石寒眉頭一挑,臉上多了一絲欣慰。

  這傻大個是根好苗子,有大將之才,石寒很惜其才。

  「公子,俺雖憨卻沒有傻徹底!」

  「就你貧嘴!」石寒樂得將懷裡的小乞兒遞送到了鍾熊楚懷裡。

  還不忘提醒叮囑道:「你可要小心一點,他餓得太虛弱,抱著他不要太粗暴,拆了他的架。」

  「知道了,公子!」鍾熊楚抱過小乞兒,頓時也發覺了情況不妙。

  手上傳來的感覺,小乞丐全身軟綿綿的,氣息漸漸衰微。

  緊閉著雙眼,臉太髒,看不清模樣,大約有八、九歲吧。

  再加上長期營養不良,身體發育不好,就顯得更加瘦小。

  全身穿著破破爛爛,就好似披著一身髒抹布,各種髒破洞,裸露出黝黑枯瘦的肌膚。

  他的小臉很難看,臉色烏青發紫還帶著點灰色,像是在哪兒蹭了一臉的香灰。

  一群乞丐此時似乎是都找到了遮蔽風雨的落腳點,又見石寒給他們安排飯食,今後生活有了著落依靠。

  頓時心裡一松,也都活潑了起來。

  他們紛紛圍過來察看被抱在鍾熊楚懷裡的小乞丐,一個個扎撒著手,小聲地嘰嘰喳喳交頭接耳議論著。

  「公子,要找大夫給他看看,我怕他只有出氣沒進氣,就要一命嗚呼。」

  鍾熊楚心中有愧,畢竟是為了爭吃食,他把人家打成這樣。

  「我知道啊,可是全城戒嚴,不許人們外出,不許店家開張,都要躲避在家中,你叫我現在上哪兒找大夫去?」石寒沒聲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