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清客問起,林朝微微笑道:「醉香園名聲在外,原來是在此處,也是巧了,所以多看了幾眼,但看著也是極普通的。」
清客無心下棋,隨手扔了一個七點走了馬子,然後對林朝道:「公子有所不知,但凡高檔之處,外觀越顯普通,大隱於市才是難得。」
「以二位公子的不俗,尋常勾欄如何配得上二位。」
鷹鉤鼻子的姜義插話道:「俺看著也尋常得緊,幾個丫鬟少了股靈氣兒,可見那姑娘也不見得好。」
清客又轉頭回來:「醉香園裡面的沁香、芙渠、安息香等眾位姑娘可是臨清一絕,比起城內青樓的姐兒還要俏,琴棋書畫也是精通的,尤其是那個安息香,最是精通雙6,公子大可與她一決勝負。」
鷹鉤鼻子的姜義抬頭盯著清客,眼中有種不常見的戾氣。
那清客也是見多了江湖客的,眼前這兩個人衣著都很富貴。
尤其是鷹鉤鼻,不但動作粗野語言粗俗,下雙6也是一塌糊塗,多半和周邊遠近的賊寨塢堡的土匪有些勾搭。
但他也沒有想太多,如今的東武城臥虎藏龍,群雄聚首,正是形勢最複雜,力量最雄勢的時候,不怕有人鬧事。
反正只要給銀子就成,管他是江洋大盜,還是山賊土匪。
鷹鉤鼻姜義故示淫笑道:「居然有姐兒叫安息香,那倒有趣得緊,這個安息香今日可在?若是在就去看看。」
清客突然一臉為難之色,鬱結道:「這……今日8000宇文鮮卑游騎軍的副統領宴請手下一幫心腹親信,各營軍官,六個姑娘都被點了去,要不然公子可以先找其他姐兒度夜,明早起來再尋那安息香不遲。」
「那還有啥味道?」鷹鉤鼻姜義又埋頭去看棋盤,故作淫邪道,「俺就喜歡一邊下雙6,一邊干那事兒。」
門口的林朝得了消息,站起身來道:「不過,去看看也是好的,總歸是要過夜的,找個姐兒陪比一個人睡好,俺先去給那些姐兒們買點見面禮。」
那清客見有現成的生意,趕忙道:「客官若要買見面禮,就在右手邊第六個鋪子,現在正在營業,裡面什麼都有,那些姐兒最喜歡的都在那處,小人建議公子購買戴春林香鋪的桂花油、安息香、夾織紗、花絹、畫絹……」
林朝心中有大事,根本沒聽這些閒扯鬼扯,逕自走了出去,在漫天的大雪中,冒著嚴寒料峭的西風,捧起冰凍的雙手在嘴邊呵氣取暖。
他裝作罵了一句,眼角看到遠處的聯絡員離開,知道信號已經被接收到。
他轉了一個圈子,往北到了那個賣香料的店,買了一些安息香,算給了面子。
林朝拿了安息香,一路從幾個小茶鋪前走過,裝作被裡面冒出的煙氣嗆了一般,連連咳嗽。
緩緩回到了那個竹雲閒裡面,清客還在那裡繼續忽悠著鷹鉤鼻的姜義。
林朝等在小間的門口,留心著外面的動靜,眼睛一直盯著夜空。
直到那裡的光影開始有些變化,他冷笑一下,對著鷹鉤鼻子的姜義點點頭。
姜義正和那清客玩雙6玩得高興,看到林朝的暗號,突然揪住清客領子,一把拖著壓在棋盤上。
清客還不及叫喊,就被一拳打中太陽穴,全身一抖暈了過去。
姜義跟著就把那清客的脖子扭斷,然後從包袱中取出兩把環首刀,遞了一把給林朝。
對面醉香園外面響起一發著火的叫喊,緊跟著火勢就慢慢跟著擴大,醉香園門口的丫鬟和家僕都急急竄了出來,到了大街上。
不一會兒醉香園的後院中火光沖天,大門吱呀打開,一群龜奴打手模樣的人率先沖了出來。
他們站在街中心張望了一番,又匆匆跑了回去。
街上的人更多起來,不少街坊和店家拿著麻搭火勾往醉香園衝來。
這不是他們心好、善心,而是知道火災很容易蔓延,大傢伙的住戶緊挨著,連成一片,很快就會波及自家的住戶,救火就是救自己。
隨著大火蔓延,醉香園中鬧哄哄的擁擠著,潮水一般湧出無數人群,都擠堵到了大門口。
前頭打頭的是一個滿臉焦急的大漢,在那群人中身量最是高大,特徵十分明顯,看外貌與特勤搜集提供的情報相符。
這步小計劃就是林朝修改後的,用火災逼出在醉香樓中嫖娼的那宇文鮮卑游騎的眾多軍官,就在青樓門口圍堵斬殺。
這位宇文鮮卑游騎的副統領急得快要哭出來了,醉香樓失了大火,全是木質結構,又裡面裝飾更全是易燃的布幔紗綢,轉眼就見整個大樓都要被大火吞噬,熊熊火燭沖天,嗆得人咳嗽不停。
而青樓其中的無數人們,都為逃命,互相推擠踩踏都涌到大門口被堵住了,越想逃脫而出,越是急切間動彈不得,擠不出身來。
林朝將環首刀藏在袖中,大喊一聲:「走水了!大夥去幫忙。」
周圍幾個茶鋪中躲著的七、八十個隊員都是平常百姓裝束,同時走出茶鋪,還有幾人手上拿著八尺的麻搭。
麻搭也就是最基本的防火設備,前頭呢用麻做的,蘸上厚厚的泥水,可以抗火燒。
林朝跟著走近,那宇文鮮卑游騎副統領此刻早已氣急敗壞,大聲指揮著自己手下驅趕著那些阻礙自己人員脫身的人群。
那一群宇文鮮卑游騎軍官們如同待宰的羔羊,而他們兀自不覺,不停地驅趕毆打著擠近到他們身邊的人們。
「動手!」林朝一聲暴喝。
用人群掩護接近到幾步開外的幾十個特勤隊員同時扯去槍頭上的麻布,就在醉香園的門口,用八尺的長矛對面前的一群宇文鮮卑游騎的軍官們猛烈刺擊。
另有幾人則集中全力圍著那身材高大如鶴立雞群的副統領,用短刀攻擊。
這些鮮卑遊騎兵人人都是擅長騎射的羅盤腿,他們在馬背上如履平地,往來縱馳如風。
然而一旦失了馬匹,在平地上,這些四體不勤的軍官們就都變成了渣渣,連逃跑都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