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三個女人一台戲

  否則,此事兒一旦鬧大,這可是他齊王府的內部家務,被外人認為內部互咬,讓人家看笑話,那就壞了大事。

  路秀為了顧全齊王府的臉面,也在猶豫不決,等待司馬彥華的命令。

  只要司馬彥華一聲令下,他便要喝令部下當場抓捕石寒。

  所以,他眼角餘光一直盯著司馬彥華,見司馬彥華示意他息事寧人,便知司馬彥華心有顧忌,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

  他是此行專門負責保護司馬彥華安全的人,又何嘗不擔心中途出了岔子?

  石方面色轉怒為喜,高聲嚷嚷:「還是郡主秉持公允,為我家公子做主……」

  原本心中並不服氣的洪嬤嬤雖則不敢再次對石寒發作,但是對於幾乎白身的石方,她又再次頤指氣使起來。

  她冷不丁從司馬彥華身後轉了出來,想要發泄心中的不滿和鬱悶,一吞為快,抬手怒指石方潑婦罵街:「你這刁民……」

  她雖然不得不聽從司馬彥華的吩咐,存了大事化小的念頭,卻也不能虎頭蛇尾,裝腔作勢的還想斥罵石方一番藉機泄憤,發發心火。

  石方卻已不耐煩地直接大踏步上前,把她往旁邊一扒拉,把她扒了一個趔趄。

  石方像堵高牆一樣,直逼洪嬤嬤兩步,按住腰刀,森然道:「老惡婦,汝想試吾手中刀利否?」

  「石都頭,別跟一個老婦人一般見識,你也稍停稍停,一切唯憑公子的指示行事,不可繼續魯莽!」石勒立即上前假意拉扯石方,倒扣石方雙臂。

  兩人倒也不懼,只是想當場演戲給人看,表現出囂張的凶霸之氣,起到震懾這老婦人的效果。

  洪嬤嬤果然一見石勒年紀輕輕,辮髮垂於耳後,耳朵上一對大金環,頭頂上光禿禿的,前邊一個小劉海,猜測此人就是一個野蠻的邊塞胡族。

  在洪嬤嬤、鸚哥兒姨娘這些女人的印象中,胡族茹毛飲血,野蠻兇殘,生吃人肉,醜惡如鬼……

  看著就像是噩夢一般,她們馬上都噤聲了。

  韓泰看不下去,要維護齊王府的臉面,便扯起嗓子大聲喝斥道:「你這胡族蠻子,何乃太過無禮?還不速速退下,萬不可驚擾了我們雍容端正,優雅高貴的堂堂郡主大貴人!」

  這話說得不中聽,石勒就把腦袋一歪,耳下大金環一閃,乜視著對面直斥自己的韓泰。

  石寒忙假心假意上前拉住了石方和石勒兩人,小聲道:「你們快隨我退下,息事寧人罷,別再惹是生非,再鬧下去,須知郡主面子上不好看。」

  石方和石勒聽了頓時意興索然,這興師動眾的,結果都只是為了護送司馬彥華一人出行。

  石寒都要受人管制著,賠小心。

  他們又能如何呢?

  只得唯唯諾諾而退,都退回到了石寒身後,不再吱聲。

  就在這時,一個略帶些揶揄語氣的聲音響了起來:「喲嚯,大家都是自己人嘛,也別在這裡大呼小叫的,比樹上的烏鴉還要聒噪!大家都各退一步海闊天空,不可再起爭執。」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自然是王豹也出來打圓場,他心是向著石寒這邊的。

  「就聽王先生的吧,此事就此揭過,大家都稍安勿躁,」司馬彥華抬首便與石寒迅速碰了下眼神兒,馬上又挪開了。

  「是,謹遵郡主之令!」石寒趕緊抱拳俯首施禮答道。

  司馬彥華微微揚起下巴,對石寒冷笑道:「你也是,在本郡主面前都這麼衝動,從今往後,可再不許如此了,知道嗎?」

  「洪嬤嬤好歹也是我齊王府里伺候了我娘幾乎一輩子的老人了,人老了之後難免有點倚老賣老,這是人之常情,我們誰都有到老的時候,對老人家多寬容一些嘛。」

  自從見面開始,石寒被洪嬤嬤和鸚哥兒姨娘一直針砭相對,好像吃錯火藥一樣,心中也是恚怒。

  他馬上反唇相譏道:「我倒並非是嫌棄老年人,而是不想常受老年人所辱,所以……所以還是沒能忍住暴怒……」

  司馬彥華曬然:「喲哦,你好大的威風呢!還真別和本郡主擺這個譜兒,便是本郡主對嬤嬤也一直是客客氣氣的,不敢半點不敬,虧負老人家!「

  「是,是是……下官太不應該,今後謹遵教誨。」

  懟完了,司馬彥華又瞪著石寒道:「本郡主長途跋涉,已經累乏了,你們且都退下吧,我要回帳好好休息了!」

  原本這時候,司馬彥華的駐蹕大帳已經由一大群軍士們安營紮寨完畢,她見此,哪還願意與石寒等人廢話。

  她嬌生慣養,這些日子以來,她在外長途奔波趕路,冒風突雪,風餐露營,平生從未吃過這許多苦楚,早累乏得不行,只想早些進帳去歇息。

  司馬彥華說著,洪嬤嬤、鸚哥兒姨娘等眾簇擁著她正待轉身進帳,張琪瑛也提著裙袂,急上前追到了身後。

  她馬上大聲請求道:「郡主,我要代表五斗米教隨您一起前去探視清河王,還請讓我隨您同行,您只需隨意打發我在您的大帳中,隨同下人僕婦們一起居住便可。」

  聞言,司馬彥華又悠悠轉回身來,一見張琪瑛,立即叫道:「對,還有你,本郡主差點突然就把你給當場遺忘了,你說你要隨我同行不成?」

  張琪瑛轉頭斜瞟了石寒一眼,滿腹委屈道:「回稟郡主,然也,我可不敢再隨姓石的小色魔同行了,免得還要再受他騷擾欺辱,甚至他圖謀不軌未遂,還要反咬我一口,我實在受夠了。」

  「哦,是嗎?」司馬彥華輕哦了一聲,與侍候在她身邊的鸚哥兒姨娘暗中打了個眼色。

  鸚哥兒姨娘從小侍候司馬彥華,就像司馬彥華肚子裡的蛔蟲一樣,兩人再默契不過。

  她一瞧自家郡主遞過來的眼神兒,鸚哥兒姨娘就知道她的心思。

  鸚哥兒姨娘哪有不知司馬彥華用意的道理,立即接口道:「張姑娘,你也是個不安份的是非人啊,就別再往自己臉上貼金,專誣別人了,你心裡這點小九九,可如何欺瞞得過老娘我?」

  「郡主,你可千萬要替賤妾做主啊,賤妾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假,」張琪瑛大聲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