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聚攏郡兵退賊

  又喜不自勝道:「以後再不用擔心這群郡兵繼續來剿匪了,估計他們很長一段時間內都難以恢復,畢竟自晉武帝滅吳,止戈息兵,撤消郡縣之兵後,剿匪都只能臨時自籌兵馬,倉促之間來不及訓練,對我們構不成太大威脅。」

  「殺啊!殺了這群賊匪!」不遠處,驟然又傳來石方的粗嗓門吼叫聲。

  「大家都不要害怕,我們主將縱酒誤事,才被這群賊匪所乘,也正因為遭遇夜間突襲暗算,導致我們自亂陣腳。」

  「他們一群烏伙之眾,看這稀稀拉拉的戰鬥力,弱得很,實在都不足慮,大家且跟隨我一起穩住陣腳,反擊賊匪,扭轉乾坤,鼎定勝局!」

  起初的一陣大亂之後,終於又讓石方一馬當先,獨自挑起大梁,充當主心骨。

  很快就將潰散的郡兵又給重新組織起來,恢復了軍人的大部分素養和戰鬥力。

  近三千郡兵潮水一樣紛紛揣著精良的武器,開始向著甯黑和汲桑他們這邊反攻過來。

  這就是所謂的將熊熊一窩,兵熊熊一個。

  想想解放之前的清軍,與八國聯軍對抗,逢戰必敗,無盡的割地陪款不平等條約,無盡的恥辱。

  整個中國盡毀在慈禧這愚頑、殘忍、惡毒,自私自利,窮奢極侈,禍國殃民的老婦人之手。

  而到了新中國成立,才不過短短過去一、二十年,同樣的一群中國人,卻能在抗美援朝中打敗以美英為首的十八國聯軍。

  是一群狼還是一群羊,關鍵看在於什麼人領導,才能迸發出什麼樣的力量。

  汲桑佯裝慌亂地大叫起來:「不好,快逃,官兵裝備精良,我們敵不住,帶了三個狗官一起走,必要時候還可以拿出他們相要挾,令官兵們投鼠忌器!」

  甯黑一看也是心頭一慌,他雖然聚攏召集的流民人數已經有了上萬人,組建起來的賊軍也有近兩、三千,但是缺少正規的組織訓練和武器裝備。

  這樣的業餘流民軍隊伍哪裡是裝備齊整的正規軍郡兵對手,剛剛不過是在解決郡兵主將之際,秦王率領的四百多特勤人員,故意給他們放水。

  此時秦王帶領特勤隊先退去,又石方站出來一聲吼,立即力挽狂瀾成了主心骨,把人馬喝停,重新組織起來。

  這一展開反攻,流民匪寇固然只有全力逃竄的份了。

  甯黑髮出一聲撤退地吼叫,便躡著發軟的腿腳牽著坐騎,縱身上馬,定定神,放轡一頭當先,率眾敗逃。

  石方以自己的大將之才,在黑夜中,大軍如此混亂之際,還能約束住這三千郡兵,並組織起強勢有力地有效反擊,確實是能力不容小覷。

  不過,他並沒有心思真正去追擊甯黑的賊兵,只是略微驅趕震懾一番他們。

  免得使他們得意忘形,大膽妄為。

  同時也搶奪回來營寨,保住原有的錢糧和兵甲。

  他經過石寒的叮囑,既要保存郡兵的生力大軍,暗中聚攏拿來為我所用。

  又要將這伙賊匪暗中招安收復,今後好好地大加利用,所謂養寇自重是也,他這才是真正的「養寇」。

  但也不能太過放縱他們肆無忌憚,完全失去控制,搞得不可收場。

  司馬郁和石勒率領四百多原淮南王府死士逃至暗中僻靜處,解除了全身黑色緊身夜行衣和黑巾蒙頭的賊匪狀態,便又大搖大擺地走出來,進入郡兵軍營,與石方等匯合。

  「大都頭,郡兵主將王粹已除,胡毋輔之三個混蛋也已去盡,我們目的達成,該要收兵返回茌平縣城了,」石勒馬上好心地提醒石方道。

  石方微微頷首應道:「那是自然,我們馬上集結隊伍返程!」

  「來人啊,去將各幢幢主都招來大帳中!」石方提高了嗓門朝中軍營帳外叫道。

  立即幾位帳外站崗的軍士聽到了吩咐,忙進來應命,又隨即轉身一陣叮叮噹噹甲冑和刀槍的金鐵碰撞聲中,大踏步離去。

  沒大一會兒,六個幢主都被招入了中軍大帳內。

  晉代常規軍制:每隊五十人,隊主一人,十隊由一將統領,持幢一人。

  幢是一種旗幟,十隊五百士兵得一面幢旗,因此這五百人俗稱「一幢」。

  統領一幢人的將領也被稱為「幢主」。

  幢主不是什麼大官。

  晉軍中的高級將領基本被世家大族壟斷,中層將領也多為高門子弟。

  少數傑出的底層出身的將領通過自己的努力,再來點運氣,或許也可以位列中層將領其中。

  至於幢一級,如果不是私兵部曲,而是朝廷經制之軍的話,世家子弟較少,多為普通人擔任。

  而到了地方上的臨時組建抵禦匪寇的郡縣一級軍隊中,如果不出意外,幢主多為鄉間土豪的自留地。

  原因也很簡單,普通人也分成三六九等。

  他們的關係網發達,子弟有較好的軍事訓練資源,起點就不一樣,競爭力自然極強。

  平原國內史何銳和都尉王粹臨時徵召組建的三千剿匪郡兵,按晉代軍制是分編成了六幢。

  現在主將和副將都報銷了,群龍無首,就是他們這幾個中層幢主為首了。

  石方、石勒和司馬郁眾人要掌控這支郡兵,自然是要先拿下這六個幢主才成。

  石方特意在大帳內多點起了幾支蠟燭,「噗」的一口吹滅了手中紙煤兒。

  見六個幢主到來,便說道:「請各位幢主到這邊來,當下有最要緊的事情與你們大傢伙一起商量!」

  六位幢主失了主將,沒了主心骨,只得全體向石方俯首一揖說道:「還請石都頭做主,我等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當下殺匪為王都尉報仇,我們在所不惜,萬死不辭,請吧!」

  「諸位,你們誤會了!」石方滿面堆笑,雲淡風輕道。

  「現在我們沒了主將,失去了最高指揮首腦,形如一盤散沙,怎麼和匪寇對抗?」

  石方說出自己的主張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先撤軍回茌平縣城,先保存住有生力量,再請示郡、縣兩級主官作主,且看他們是什麼主意。」

  「那便全憑石都頭做主,回軍重新整頓,充分準備後捲土重來剿匪更妥,」一個幢主代表其餘眾人率先答話道。

  石方舒適地坐在斑斕虎皮帥椅上,滿眼含笑地抬首瞥了一眼這個答話的幢主,遂問道:「不知這位幢主,你姓甚名誰?」

  楊訓想到跟隨郡兵出征,主帥先被殺,初戰便失利,頃刻之間就身陷險境,遭受大禍,也是垂頭喪氣。

  「本人乃一幢幢主楊訓,」楊訓乾笑一聲答道。

  「哦,是楊幢主,」石方微微一哂,「你們出戰失利,主將被殺,你知道你們要連帶責任,將受到重罰嗎?」

  楊訓幾乎帶著懇求的語氣向石方說道:「我們知罪,不知石都頭可有什麼辦法教我們化解此劫呀!」

  「辦法自然是有的。」石方笑道。

  「你們回郡治之後,大可向內史何銳大倒苦水,就推說臨時招驀的郡兵都不大堪用,遇到匪兵就立即四散潰敗了,從而導致被匪寇所乘,王將軍竟然被匪寇所殺,身死命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