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該來的終究來了

  也顧不得弄明白是怎樣摔的,紅著眼大吼一聲又撲了上來。

  見石超殺紅了眼,蠻橫無理,石方他本來也是蠻橫霸道的老祖宗,抬起一腳迎面朝對方胸腹蹬了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早又把石超一腳踢飛出去兩丈開外。

  這一次跌得更重,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石熙一怔之下,見哥哥吃了大虧,下意識地欠身撲向了石方。

  哪成想被石方雙掌朝他猛地一推,便把他從身前推了出去,直接跌了個仰面朝天。

  石寒反應快,向後跳了一步,向石方大喊道:「方大總管,點到為止,勿要傷了自家兄弟。」

  這時候不遠處,石超也一個翻身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

  又不亢不卑地向石方一拱手道:「慚愧,領教了!」

  石方不答,閉著眼慢慢收了勢,轉頭對石寒笑道:「讓公子擔心了,在下不恭得很。」

  石寒見他輕易接連打倒了石超、石熙兄弟,也知道這兩兄弟還欠了太多火候,距離石方的實力還有些遠。

  「技不如人,願賭服輸,正常得很,方大總管不必介懷,」石寒無言一笑,只得向石方拱手道。

  比試的這段小插曲完結後,今天的全軍操練繼續全力開展。

  下午,則來了一大群不速之客,正是孫秀派遣而來的東平王司馬楙、尚書令滿奮、光祿大夫劉頌、御史劉機、牙門趙奉、司馬督護伏胤,共率一幢五百騎兵,三千甲士,前來白馬莊園興師問罪。

  見此陣仗,石寒瞬間明白,這下自己也是真正開始被孫秀給徹底盯上了,孫秀派遣了中央禁軍和朝廷要員來對他進行傳訊調查和問話審訊。

  如此大的陣仗,足見他所掌握自己的內幕線索和證據,以及對自己的重視程度,可見於一斑。

  司馬楙和趙奉令三千甲士將白馬寺莊園圍住了,而伏胤所率五百騎兵則看住了莊園正大門。

  待這些朝廷大員率領親衛甲士魚貫而入莊中時,石寒頓時有種大事不妙,禍不單行之感。

  不過他也不會坐以待斃,趕緊暗中令所有人都立即暫停了練兵。

  又令陳安、石方、石勒和石冰帶領自己手底下的這近千餘人,暗中隱伏於莊園各營房中和隱秘處,秘密集結,組織武裝,準備嚴陣以待,進行抵禦。

  真到了動手之時,自己也不會束手待斃,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

  平時嚴格訓練的成效在此時就立即充分體現得淋漓盡致,得到了石寒的命令,陳安、石方、石勒和石冰等率領近千人馬上迅速行動,全副武裝,快如閃電。

  而且令行禁止,悄無聲息,埋伏在莊園暗中待命已定,只等石寒號令。

  這軍事素質,這執行力,這陣仗,早有了天下精銳強軍的氣象。

  「奶奶的,大軍果然還是要捨得操練,不怕他們吃苦,就怕徹底鬆懈,一旦到了這種關鍵時刻,眾軍苦操的效果就立馬體現出來了,手中有兵,遇事不慌。」

  石方看著這支精兵強將的隊伍,興奮激動地暗自感慨:「我為何心裡一點都不膽怯,一點也不怕了他們這些朝廷中央禁軍呢?」

  「看來我們這一千來人真的就未必怕了他三千五百多人,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啊。」

  他是越來越佩服石寒的先見和遠見之明,任何事業的成功看來都不是一蹴而就,輕易隨隨便便成功的,都屬於早有規劃和準備的人,這讓他對石寒也更加服貼。

  同時覺得自己跟對了人,這一向以來很合自己凶暴的行事脾胃和風格,得以恣肆縱意酣暢。

  從沒有感覺人生這麼縱情痛快,這麼爽過,也覺越來越有奔頭。

  另一邊,在沒有直接動手開戰之前,石寒在自己的地盤上自然不到迫不得已也不會主動跟這些朝廷大員和中央禁軍動手。

  一旦明目張胆地翻了臉就沒有任何迴旋餘地了,石寒自然也不願這麼傻。

  他做的那些跟孫秀及中央禁軍作對的事情,可都是背後暗中動手進行,讓別人拿不到把柄。

  至少無法明面上拿法律來站住腳,光明正大地逮捕他,容易被輿論痛批為冤假錯案。

  唯有同樣用暗襲手段,都用暗中襲殺手段,石寒遠不如淮南王的目標大,也不如孫秀的中央禁軍目標大,自然他夷然不懼,能更好使用各種手段。

  尤其明面上,讓別人無法說破,他還是人們眼中的安分守己的朝廷官員,三觀正的好好先生,五好分子。

  石寒以禮相待,在莊園客廳里迎接招待司馬楙、滿奮、劉頌、劉機、趙奉、伏胤這些朝廷官員。

  他自己坐在主位上,叫下人們送上來香茗。

  石寒首先恭敬行禮道:「難得東平王殿下和各位朝中要員們來到下官寒舍之中,真是蓬蓽生輝,令我受寵若驚,招待不周,還望各位海涵。」

  趙奉高聲喝道:「石牧官,我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就實話實說吧,我們正是奉了朝廷之命前來調查你!」

  石寒靜靜地坐著,身後貼身站立著鍾熊楚。

  他黑得深不見底的瞳仁里有一種不怒而威的光亮,震懾得眾人不敢稍有輕薄和不恭。

  他僵立了片刻,無可奈何地笑道:「我是齊王殿下手下的六品牧官,一向遵紀守法,恪盡職守,不知我又究竟犯了何事?真是莫名其妙。」

  「以至於讓東平王殿下和列卿們如此勞師動眾,實在是辛苦了各位,此皆乃我之罪過也!」

  「石牧官,」司馬楙終於開口了,「你還是自己都老實交代了吧,為何到了現在還要強詞奪理,故作狡辯呢?我們大家雙方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嘞?」

  「東平王殿下,」石寒一陣苦笑搖頭說道,「我實在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究竟又錯在了哪裡?」

  司馬楙不禁一笑:「石寒,你還真是死鴨子嘴硬,那本王問你,你是石崇的私生子,是也不是?」

  「然也,我手底下人們人盡皆知,」石寒聳聳肩,「我無意否認殿下的話。」

  他話鋒一轉,辯解道:「但是,我本就沒有入他石崇家的宗祠祖籍,也並不算真正的他石家人。」

  「與他雖有父子血脈之實,然而並沒有父子之名,不在他家三族之內,完全不必受誅連。」

  石寒雙目一凝,不怒而威,凜然不可侵犯:「這早已是眾所周知的事,尤其齊王殿下,早對我知根知底,諸位大人為何現在又要強拿出此來說事……」

  「因為你犯的那些事,你暗中勾結淮南王,專門和朝廷作對。」不等石寒說完,伏胤便冷冷地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