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不服

  果然效果非常的不錯,到處都已經開始在傳播:

  「河間王和趙王決裂,小人張方故意襲殺張林,挑唆二王之間的矛盾。」

  「張方受淮南王收買,三心二意,背叛河間王,毫無信義!」

  「張方是個罪魁禍首,要蓄謀破壞二王之間的親密合作關係。」

  ……

  石寒在洛陽城中到處探聽到這樣的流言蜚語,自然是心中異常的竊喜。

  末了,還回了一趟齊王府,向司馬冏請安,聯絡日常感情。

  又去探視了仍寄養在此養傷的石超和石熙兄弟,以及留在此照料兩個傷病員的毓秀兒。

  待石寒率隊回來白馬寺莊園的時候,天色早已經擦黑。

  正要橫穿而過莊內演武場,漆黑的校場靜悄悄的,只有值夜巡邏兵的燈籠在營房區晃動。

  石寒身後帶著二、三十個護衛,聽到有呼呼的槍棍舞動聲,循聲走近些看時,只見一個黑乎乎的人影正在校場裡面。

  護衛隊長楊伯支上去大喊了聲:「停下!」

  那黑影立即停下來,楊伯支把燈籠湊近去,在他面前晃了晃。

  這才看清其人容貌,原來正是那現已成為石寒心腹親信,才昨天剛來的鐘熊楚。

  石寒走過去問道:「鍾熊楚,你為何一個人還守在演武場上練習鐵槍呢?」

  石寒知道鍾熊楚擅長使用那種漆黑渾鐵大槍,通體都由渾鐵打造,異常沉重。

  一般人根本使不來,但是他仗著體壯力大。

  「公子,我現在吃得飽,睡得好,身強體壯,渾身上下都有股子使不完的千斤力氣,不好好發揮我的長項,抓緊練習一身武藝,實在太可惜了。」鍾熊楚不好意思地伸手撓撓頭,憨厚地吶吶道。

  石寒讚許道:「肯練就好,只是你才剛剛參加大練兵,身體還沒適應過來吧,驟然每天這麼大的運動量,你吃得消嗎?慢慢來,循序漸進吧,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鍾熊楚很老實地答道:「回公子,小人原本體壯如牛,力大無窮,食量極大,一個人要頂十餘人的飯量,只要吃飽了,一切都不在話下,而且我精神健旺得很,根本睡不著。」

  石寒自然很清楚過度高強度訓練對人體影響和損傷巨大,比喻那些職業競技運動員,經過身體潛能激發之後在短期內能爆發出很強的體能,但是以後身體的衰竭也會比一般人快。

  並且還會傷痛纏身,好多都早夭。

  鍾熊楚這種人物雖食量驚人,體魄如牛,表面看起來強如獅虎,但能不能有福壽就不好說了。

  體能看起來很強的人,不一定長壽,有福氣。

  不過,現代社會的職業競技運動員為了奪取獎牌和獎金,以及榮譽,都顧不了過度高強度運動對身體所帶來的永久傷害影響。

  那現在這人命賤如狗的古代亂世就更不用說了,誰還顧得了這些。

  石寒吁了一口氣,和藹地道:「那你自己晚上還打算要練多久?」

  「練完槍術,還要加跑十公里,再加一些伏地挺身,綁沙包原地摸高跳,引導向上等等各項體能都不下幾百次,等練得身體倦怠了,困意襲上來了,便回宿舍倒頭就睡,一覺到天亮。」

  鍾熊楚擲地有聲答道:「小人不喜歡胡亂和人交朋友,也沒興趣和他們山南海北地胡吹,呆在營房宿舍也感覺憋得忒無聊。」

  楊伯支好心地提醒道:「別對自己太過苛刻,你才剛來參加訓練,日常本已運動強度極大,還沒有完全適應過來,你這樣驟然下猛料,太辛苦,只怕身體要吃不消的,落下一身傷痛可就得不償失,且按著計劃來,每天跟得上隊就好了。」

  「楊隊長,上陣生死搏殺憑的是一股血勇狠勁,對自己都不狠,上了戰場對敵時又豈能狠得起來。」鍾熊楚一口截住了對方的話。

  石寒突然眼睛一亮,他也覺得平常訓練太過按部就班,中規中矩,要打造最精銳的強兵,只怕還力有不貸。

  當即對鍾熊楚道:「鍾熊楚,我讓你任總教官,全力來抓我們現在這八、九百人的訓練,訓練計劃由你來修改,給我催命地往死里抓起來,你願不願意?」

  「小人原以為自己除了有股子傻力氣,一無是處,就是個廢物,造糞機,」鍾熊楚二話不說,鏗鏘有力地答道。

  「現在能在公子手底下得到重用,完全沒想到,原來我也是可以發揮大作用的。」

  「公子對小人有知遇之恩,小人自然義不容辭,願一心一意為公子分憂。」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所有人跑完了十公里負重越野,石寒就立即宣布了任命鍾熊楚為總教官,自今以後全力負責抓八、九百人的練兵。

  而陳安只是個槍術拼刺,武術指導的總教頭,只專門負責下午的拼刺和刀法教導訓練。

  不過他的地位超然得多,每天早上還要進城去侍奉師父陳訓,上午學習術數和文化課。

  所以他不可能有時間專心跟進,時刻來抓這些人的訓練。

  將這練兵重任專門交付給鍾熊楚這樣腦殼一根筋,捨得下死功夫,只求嚴苛,一心要出成績的刻板猛人,反而更合適。

  「我不服,我第一個不服,」石方第一個唱反調叫囂。

  石寒冷笑一聲,黑得深不見底的瞳仁閃著寒光,問道:「你為什麼不服?」

  「我首先就不服他一個新來的,而且還是作為一個最窩囊的乞討者被收留進來,」石方大聲申辯,憤憤地說道。

  「第二點,我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真材實料,他沒有真本事,如何撐得住場面服人,我要與他現場手底下見個真章,打贏了我,我就服氣。」

  「同時,也好讓大家都做個現場見證,讓所有人都服氣他,要是再有人不服,我這個急先鋒,第一個決不饒恕。」

  「石方,你就這麼有自信吃定了鍾熊楚?」石寒目光幽幽地閃動著。

  「公子請放心,我石方雖然暴戾,但還是有豪情,講原則的,原賭服輸,絕不反悔。」石方精神大振,爽朗大聲道。

  石寒揭他短道:「上次你也這樣逞能,可是實打實的完敗在虎侯手底下,要是再輸了這場,可就太損顏面了!」

  「無妨的,不過是互相正常切磋,有利於我們雙方自身武藝的提升,而且輸在了人家手底下,也好讓我認清自己的不足,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省得成了井底之蛙,過於膨脹,驕傲自滿。」

  石寒見石方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滿,也不太好拂了他的意,只得轉頭問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鐘熊楚:「鍾熊楚,你什麼主意,願不願意下場與石方單獨對戰一場?」

  「那我就勉為其難當場獻醜了,還請方大總管手下留情,」鍾熊楚毫不膽怯,當即應聲答道。

  石方道:「多承賜教!」

  「不知我們是徒手相搏,還是兵器對沖?你先劃出道兒來。」

  「為免傷和氣和誤傷,那我們就來個徒手相搏,點到為止罷!」石方興奮得目中放光。

  依著他的脾氣,原要來個不計生死的龍爭虎鬥才好,但礙著石寒的面子,也只得強忍著,退而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