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滅門慘案

  天,已經暗了。

  太陽的最後一絲餘暉也早已消散。

  「弄太晚了呢。」

  灶門炭治郎獨自一人走在山腳下黑暗的小道上,草鞋與雪地相互摩擦,發出咔呲咔呲的聲音。

  「不過還好,炭全部賣光了。」

  一想到這,炭治郎的心就稍稍安定了一些。

  「喂,炭治郎!」

  一道渾厚的聲音叫住了炭治郎,炭治郎回過頭來。

  「你要回山里嗎?」

  身後木屋的窗邊,一個身形消瘦的中老年男子喊道。

  「太危險了!快回來!」

  「三郎爺爺,沒事的,我鼻子很靈的。」

  炭治郎笑著回應道。

  「在我家住一宿吧,快,回來。」

  三郎不願放棄,繼續說道。

  「可是......」

  炭治郎似乎在擔心著什麼。

  「聽話!快過來!」

  三郎臉色一沉,眉頭緊皺,嚴肅的說道:「晚上會有鬼出沒的!」

  ......

  小木屋內。

  房內有許多自製的花傘,這是三郎賴以為生的活計。

  灶門炭治郎正在吃著三郎爺爺準備的晚餐。

  「多謝款待。」

  吃完了的灶門炭治郎拿起水杯,呆呆的看著手中水杯中的波紋,問道:

  「三郎爺爺,鬼,是什麼啊?」

  三郎一邊收拾著花傘,一邊回答道:「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日落之後就會有食人鬼出沒。」

  「所以說,晚上就不要出去轉悠了,吃完了就睡覺吧,明天早點起床回去就好。」

  ......

  昏暗的燈光下,灶門炭治郎躺在榻榻米墊上,蓋著被子,望著頭上的吊燈問道:

  「鬼不會進到家裡來嗎?」

  「不,會的。」

  三郎爺爺背對著炭治郎,吸了一口手中的菸斗,發出一陣白煙。

  「那,大家都會被吃掉的吧。」炭治郎轉頭看向三郎爺爺的後背說道。

  三郎爺爺聽到這話後身形一頓,才繼續說道:

  「所以說會有獵鬼人來斬殺惡鬼——從古至今。」

  然後抖了抖手中的菸斗,將煙熄滅,起身道:

  「我要熄燈了,睡吧。」

  隨著房屋中燈光的消逝,灶門炭治郎也緊閉了雙眼。

  「三郎爺爺失去了家人,一個人生活,一定很寂寞吧,下次把弟弟妹妹也一起帶來玩,不用害怕,鬼是不存在的,沒事的。

  不過,話說回來......我去世奶奶以前也說了同樣的話......早上的那個人也很奇怪......還拿著武士刀......」

  在一陣思索過後,灶門炭治郎也漸漸地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

  太陽已經升起,清晨的陽光照耀在雪地上,反射出陣陣白光。

  木屋前,炭治郎已經起床,準備回家了。

  「路上小心。」

  三郎爺爺說道。

  「嗯!」

  炭治郎回應了一聲後,就向著山上前去。

  獨自走在路上,炭治郎每一個腳步都發出咔呲咔呲的聲響,每一個腳步都留下了深深的腳印。

  清晨的晨曦照在這片山上,高大樹木的枝丫掛上了層層白雪,天空烏鴉迴旋飛舞,嘶啞的聲音象徵著厄運的到來,幸福破滅之時,總是伴隨著......

  忽然感覺到了什麼,炭治郎停了下來,用鼻子聞了一聞:

  「血腥味!」

  灶門炭治郎心中傳出陣陣不安,眼睛張大,眉頭蹙緊,慌亂的感覺驅使他急忙跑向家中。

  「就在前面。」

  奔跑的炭治郎看到了自家的木屋,但血腥味也越來越濃,連續不斷的跑動讓他不斷的喘著粗氣,冬天寒冷的空氣也無法阻止汗水的流淌。

  「到了。」

  炭治郎停了下來,他看到了——渾身是血禰豆子撲在雪地里,懷裡抱著最小的六太,鮮血浸紅了雪地,鐵鏽般的血腥味不斷傳來。

  他的瞳孔不斷縮小,心臟不斷緊縮,那種壓迫的窒息感接踵而來。

  「啊————!!!!」

  炭治郎嘶啞的叫喊著,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東西,連忙扔下背上的籮筐,急忙跑向倒地的妹妹。

  「禰豆子!!怎麼了!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炭治郎心中的疑惑不斷傳來,身上的汗水已經變為冷汗,心臟極速跳動,就像是要衝破心房,蹦出來了一般。

  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從屋內傳來,炭治郎走向了裡面,看到了令人絕望的畫面————母親,弟弟,妹妹,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凌亂的屋子,不斷流淌的血液,家人驚恐的眼神,都不斷刺激著炭治郎。

  心臟驟然停止跳動,雙腿不斷發軟,扶著破損的門框,癱倒在門口上。

  腦袋斜靠在門框上,瞪得滾圓的眼睛裡,瞳孔在不停的顫動、縮小,口中低聲的喃喃道:「母親......花子......竹雄......阿茂......禰豆子......六太......」

  .........

  風雪,變大了

  吁——吁——

  急促的呼吸聲不斷從炭治郎口中傳出,他背著禰豆子不斷的奔跑著。

  「只有禰豆子還有體溫,能找到醫生的話,說不定還有救。」

  炭治郎的眼淚不斷充盈著眼角。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是熊嗎?沒有冬眠的熊乾的嗎?」

  炭治郎不斷質問著自己。

  「是那個奇怪的人?」

  炭治郎想到了昨天上午那個拿著武士刀的傢伙,但很快否定了,

  「不,不是他,並沒有他的味道,也不是刀傷,更像是野獸,但味道很奇怪。」

  吁——吁——

  炭治郎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雙腿也因為過度勞累開始酸痛。

  呼吸...好睏難...喘不上氣了...吸入冰冷的空氣肺好痛...但是...要往前走...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走...離山下的城鎮還很遠...但是...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一定會救你的...哥哥一定會救你的...堅持住...禰豆子!!!

  這時,背後的禰豆子突然有了反應,不斷在背後掙扎,叫喊。

  「嗚——噢噢!!!」

  「禰豆子!?」

  不停掙扎的禰豆子讓本就腿腳疲軟的炭治郎打了滑,身體向後傾倒。

  「不好!!」

  失去平衡的炭治郎向一旁的崖下摔去。

  「啊——!!!」

  噗!

  炭治郎摔在了雪地上。

  「得救了...被積雪...雖說讓我摔倒的...也是雪...」

  「禰豆子!?」

  突然發現禰豆子不在身邊的炭治郎不斷的尋找著,

  「禰豆子?」

  不遠處的禰豆子已經站了起來,低著頭,不斷傳出低啞的嘶吼。

  看到站起來的禰豆子,炭治郎連忙跑過去。

  「禰豆子!你沒事吧!你不要亂動!!我會把你背去鎮上的!」

  炭治郎跑到禰豆子身邊,卻發現禰豆子低著腦袋,有些奇怪:

  「禰豆子?」

  禰豆子突然抬起頭,額頭青筋暴起,蛇眼豎瞳,嘴中長出獠牙,不斷摩擦著牙齒。

  「嗚——噢噢!!!」

  突然,禰豆子直接向炭治郎撲來,炭治郎連忙用斧頭的木柄擋住了撕咬的禰豆子,倒在了地上。

  「這...這是...」

  看著眼前面目猙獰的禰豆子,炭治郎說道:

  「鬼。」

  這時候炭治郎想起了三郎爺爺說的話,

  「是鬼,禰豆子是食人鬼嗎?」

  但很快,炭治郎打消了這個疑慮,想到之前與禰豆子的種種經歷:

  「不,不對,禰豆子是人類,從她出生開始就是人類。」

  禰豆子還在不斷撕咬著,不斷壓向炭治郎。

  「不過,她的味道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但那些事情一定不是禰豆子做的,她是以保住著六太的姿勢倒下的,嘴巴和手也沒有沾上血,而且我還聞到了,另一種氣味。」

  「變!變大了!身體!」

  禰豆子身體突然增長,力量也變得更為強大,炭治郎的力氣快不夠用了。

  「我在別人家舒舒服服睡覺的時候,大家卻遭遇了這麼可怕的事情,一很痛苦吧,一定很無助吧,對不起,對不起,沒能幫到你們,可我至少也想為禰豆子做點什麼。」

  禰豆子不斷加大著力量。

  「可是我的力氣,不夠控制她,禰豆子!!!」

  炭治郎不斷對著禰豆子呼喊著,

  「加油!禰豆子!!撐住!加油啊!!不要變成那樣的鬼啊!!!振作起來!!加油!!」

  「加油!!」

  「嗚...哥...嗚.....」

  聽到哥哥不停的呼喊,禰豆子漸漸放輕了力量,停止了攻擊,面目猙獰的臉上不禁滴落點點淚花,不再用力壓著炭治郎。

  就在這時,一道耀眼的湛藍刀光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