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與熾天老登的初次見面

  「居然需要十年，這也太久了！」

  諾亞在與天使一番深入交流，推算出自己的孩子孕育的時間周期之後，頓時就驚了。

  「十年？不長！」

  相比於金龍稍顯強烈的反應，奧菲莉婭就顯得平靜了許多，因為在她的時間觀念中，十年時間並不算什麼。

  雖然對於生命的孵化期來說，這時間稍顯離譜，但結合一下其父母雙方的身份，倒又顯得非常合理。

  諾亞在經過最初的錯愕後，也接受了這一事實，只不過這種等待確實讓他感覺非常難熬。

  為了消磨時間，諾亞選擇加入到了天使的救世戰爭當中，與最初遇見的那位不死鳥並肩作戰。

  不過，這場綿長到看不見盡頭的戰爭，與其說是在拯救世界，倒不如說是在收攏這一世界殘存的最後種族。

  即便是偏向於天使的諾亞，在外出經歷了幾場戰爭後，也不得不承認一點，這是註定墜落的世界。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拯救更多的本土生物。被天使們稱作是救世者方舟的浮空城，就擁有收容不同物種的功能，那一片片猶如花園一樣的秘境，就是為此而開闢的。

  只不過，相比於都已經接受了自己世界即將毀滅的本土生物，以及後面加入，同樣也認清現實的諾亞。

  作為軍團主要指揮者的奧菲莉婭，卻不願意接受這一則事實，因為在她看來，世界還有救，坐視它徹底墜落，滑向深淵，是她的失職，這是她的失敗。

  她首次擔任這次大戰場的指揮者，卻只能夠帶來這樣的結果，是她無法接受的，但可惜這樣的大勢，並不是一名區區六翼天使的意志所能夠更改的。

  轟隆隆——

  生有雙頭，如同狒狒一樣的深淵領主，頭頂晦暗的天空，腳踏破碎的大地，浮動的塵埃只能夠縈繞在他的腰間。

  這頭體型誇張到可怕的深淵領主凝視這片破碎世界中唯一閃爍的光芒，那無窮無盡的惡意將浮空城完全包裹，甚至化成擁有實體的魔物，不斷衝擊浮空城的防禦。

  「這世界要完蛋了呀！」

  諾亞同樣老實地待在天使的救世者方舟當中，他看著城外那尊虎視眈眈的深淵領主化身，看到從天空中落下，一道接一道劈在這頭領主頭頂，卻連外層血色靈光都沒有破開的雷霆，忍不住一嘆。

  深淵領主的化身想要進入物質界，其所付出的代價比起神靈有過之而無不及，唯一比神靈強的就是，它們入侵物質界所消耗的力量，自有深淵意志為它們補充。

  正常情況下，不論是深淵還是地獄的領主化身都是不可能在物質界長存，哪怕為了維繫其存在，每時每刻都要消耗巨大的力量。

  可是現在，外面那尊領主化身都能夠自如行動，物質界對它的壓制跟沒有一樣，恐怕要不了多久，其真身都可以降臨了。

  「神聖之心熔爐運轉良好！」

  「啟動懷言者之怒！」

  「開啟永恆壁壘！」

  開啟全部防禦體系的救世者方舟，令深淵領主的化身凝視了好久，但到了最後，這位深淵領主還是沒有抑制住深淵意志對它的影響，向這座它不可能攻破的城市發起了進攻。

  轟！轟！

  深淵領主的每一擊都如同隕石星墜，但它的每一道攻擊都只能夠令方舟的外層防禦上放起一圈圈漣漪，並且，伴隨它不斷進行攻擊，城市中的金色聖像也開始逐步復甦。

  嘩～

  一位雙手持劍的黃金天使復活了，這尊身高還不到二十米的天使，在復甦之初，那雙金黃眼眸就看向城外，猶如一頭髮狂的無腦蠻獸一樣，不斷衝擊浮空城防禦的深淵領主。

  黃金天使雙手持劍，消失在原地，等他再度出現時，已經來到了雙頭狒狒領主的身側，這頭此刻思維狂亂的領主，雖然腦子遲鈍，但它的身軀中，所蘊含的戰鬥本能卻是被觸發，身後毒蛇尾巴噬咬向天使。

  錚——

  黃金天使手中的劍光閃耀，籠罩在破碎大地上空不知多少年的晦暗雲層被一劍破開，連帶著斬斷了這頭深淵領主身後的毒蛇之尾。

  吼～

  劇烈的疼痛終於令這頭深淵領主取回了自己的部分思維，它看著眼前的黃金天使，發出憤怒的嘶吼，雙掌揮出，就要將這一名對於它而言，猶如螻蟻一般的天使給拍成紙片。

  噗呲～

  一桿黃金長槍透胸而出，如狂瀑一樣的污血傾瀉而下，卻是又有一位黃金天使復活了，加入到了對這位深淵領主化身的圍攻當中。

  「這是什麼？神像？」

  看著外面那名剛剛還凶狂暴虐到了，好似要將這一方世界徹底拖入深淵的領主，此刻在三名黃金天使的圍攻之下，變得狼狽不堪，左躲右閃的姿態，諾亞也不禁無語了。

  雖說他在剛進來的時候就研究過那些黃金天使像，但在其中，他看到了太多難以理解的構成，現在他總算明白了，他為什麼不能理解，因為那是屬於另一領域。

  信仰！

  那些徹底復甦，猶如活物一樣聯手壓著一位深淵領主化身打的黃金天使，它們此刻所消耗的全都是信仰之力，也就是神靈能夠動用的力量。

  正是因為這些力量的本質如此崇高，所以即便是深淵領主也得吃癟。

  當然，這些天使不是神靈，但也沒有差太多，因為它們此刻具備了神靈的一部分屬性，哪怕只是暫時的，但壓制一位深淵領主化身綽綽有餘了。

  「這是世俗對天使崇拜產生的信仰之力，可天使不是神靈，沒有神格將信仰轉化成神力，但卻並不是完全沒有利用辦法……妙啊，太妙了！」

  本身就對魔像擁有大師級理解的諾亞，此刻只覺得豁然開朗。

  因為那些黃金天使聖像，在某種程度上是具備了類似於神格一樣的特殊結構，能夠利用信仰之力，而且它們本身也不是活物，並不需要承擔接收信仰的代價。

  發現並察覺這一點對諾亞的幫助太大了，因為諾亞早就發覺，他也是擁有信仰之力。

  只不過諾亞從未想過封神，所以信仰之力對於他而言，連雞肋都算不上，完全就沒法用，但現在，他卻看到了天使運用信仰之力的方式，這給予了他極深的啟發。

  「我必須得收回我原先的言論，你的這位天使情人，說不定真有可能拯救世界。」

  瑟琳娜的身影，悄無聲息間出現在神情越發興奮的金龍身旁，

  「天界居然研究出了這種技術，不可思議，那些神靈都沒意見嗎？」

  「我都說了她不是我的情人，是我的伴侶。」

  諾亞再一次進行糾正，他的目光緊緊跟隨著那些逐一復甦的黃金天使，整座方舟，類似這樣的黃金天使聖像，足足有一百二十一尊。

  雖然每一尊天使聖像在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鬥之後，都需要重新進行信仰之力填充，但三五尊天使聖像，就能夠壓制一位領主化身，如此數量的聖像，完全可以循環使用。

  救世者方舟，名副其實，它真的擁有拯救世界的偉力，只不過如何使用，卻是問題，因為這些天使聖像明顯不具備長距離戰鬥的能力，其作戰半徑，只能夠圍繞方舟進行。

  防守有餘而進攻不足

  「區別不大，現在你該想想，怎麼讓你這位情人同意我們研究一下這些黃金天使。」

  瑟琳娜看出來了黃金天使像蘊含的價值。

  「不要給她找麻煩，她還是第一次主宰這種規格的戰爭兵器。」

  「怕什麼？你忘了她的父親是誰嗎？這種小事對她來說算什麼。」

  「我試試，你就不要摻和了。」

  諾亞只是猶豫了一瞬，他同樣難以抗拒聖像的誘惑。

  「那也可以。」

  瑟琳娜的目光看向城外，那尊即便是她也得退避三舍的深淵領主化身，此刻在七位黃金天使的圍攻之下，已經被肢解拆分了。

  在這瀕臨破碎之際，這位領主終於恢復了全部的意識，但顯然，此刻已經是回天乏術了。因此，它沒有任何掙扎反抗，任由這具化身破碎消散。

  「嘖，深淵中的這些領主也怪可憐的。」

  「確實。」

  雖然這名領主的化身實力強得可怕，但他的死狀也實在過於悽慘。

  諾亞連續幾次觀察到，這位領主不想跟這些黃金天使糾纏，有想要撤退的意圖，但每一次都遭受到了強而有力的意志干涉。

  因此這位深淵領主不得不令自己的化身死磕救世主方舟，平白消耗自己的力量不說，而且還沒有任何戰果。

  這就是深淵意志，無時無刻不都在干涉深淵每一頭惡魔的混亂意志，倘若沒有它的影響，深淵如今的規模便是擴張十倍都不止。

  「你想研究聖像？」

  這場危機被平息之後，諾亞找上了奧菲莉婭，而聽到他提出的要求，天使顯然有些驚訝。

  「不可以嗎？」

  「這項技術是限制外傳的，我父親也簽署了契約，我不可能違背。」

  奧菲莉婭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警告諾亞。

  「以我們的關係，怎麼也不算是外傳吧？」

  「不要試圖鑽契約的漏洞，這會帶來非常嚴重的後果。」

  「好吧！」

  諾亞其實也能猜到，跟信仰沾邊的事情，諸神怎麼可能不無動於衷，即便是容許天使以如此討巧的方式運用信仰之力，也不代表祂們能夠容忍這項技術無序擴散。

  這要是不管，這也就代表一群凡俗供奉一塊石頭，也能夠令石頭具備真實無虛的力量，反過來給予他們庇護。

  「諾亞，家裡出了點小問題，你回不回去？」

  在知道諾亞沒有得逞後，瑟琳娜也不準備在方舟中繼續留下去，該看的地方都已經看完了，那些看不到的地方，她也進不去。

  「什麼事情？」

  諾亞也有了離去之意，在見識到了黃金聖像的威能之後，他就知道天使伴侶安全無憂，沒有任何惡魔領主可以傷害到她，真身降臨也是一樣。

  不得不說，他那位天使老丈人的確非常偏愛這位女兒，居然將這樣的戰爭重器交給他的女兒掌握。

  「烏爾諾斯受了重傷。」

  「什麼？」

  聽到這樣的消息，諾亞也驚了，同樣坐不住了，雖然跟這位侄子進行了切割，但他們的利益還是一致的。

  「怎麼回事？」

  「與北方的亡靈有關。」

  「北方的亡靈關他什麼事，他在搞什麼？」

  諾亞不能理解，中土才是亡靈天災的主要進攻方向，阿特拉斯王國看戲就好了，不需要參與其中。

  「奧菲莉婭，我要回去一趟。」

  如此事態，諾亞必須得回去一趟，沒辦法留在這裡繼續陪護。

  「嗯，好。」

  奧菲莉婭並不挽留，事實上，她的時間非常緊張，能跟諾亞私下相處的時間少得可憐。

  啾啾～

  在清脆宛轉，帶著不舍的不死鳥低鳴聲中，諾亞與養母一同，踏上歸途。

  「嬸嬸，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

  穿梭於虛空亂流之中，雖然周遭混沌虛無的景致與來時一致，但諾亞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

  「我也有點。」

  正當瑟琳娜附和諾亞時，一抹光芒閃耀，一道道光束融如利箭一樣，從前方射來，瞬間便形成了一道光之甬道，將諾亞籠罩在其中，也將他與瑟琳娜分隔開來。

  「？」

  感受到充斥上下四方，無一處遺漏的神聖之力，諾亞的心跳開始加速了，而當他看到逐漸浮現在他身前的朦朧偉岸身影時，金龍徹底沉默了。

  「……」

  諾亞不說話，將他給攔截的存在也不開口，兩者相顧無言，最終，諾亞難以承受靜默的壓力，主動開口問候，

  「索洛菲斯閣下。」

  依舊如初次見面一樣，這一位熾天神侍沒有理會諾亞，只是靜靜注視諾亞，哪怕諾亞沒有感受到任何精神以及身體上的壓迫力，但心理上的負擔實在是太沉重了。

  因為他完全揣摩不到這位熾天神到底想幹什麼，這是看他不爽？要敲他悶棍？這也太下作了吧，堂堂熾天神，不至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