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大破大立，從頭再來

  第113章 大破大立，從頭再來

  諾亞一開始有些沒明白過來，好不容易從地下回來一趟的養父，為什麼會找過來與他說了這麼一大通。

  直到養父將一枚塞得滿滿的儲物裝備給他，並且叮囑他好好研究一下裡面的內容後，諾亞整條龍就有些麻了。

  因為儲物裝備裡面，都是分門別類整理好的書籍，但並不是可以堂而皇之拿出來翻閱的正面書籍，而是邪術書籍，名副其實的禁書。

  毫不誇張的說，這枚戒指裡面的隨便拿一本書出來，帶著走到一位聖武士面前，即便是那名聖武士沒有劈過來一記破邪斬，也會扔過來一道鑑定邪惡。

  「太邪惡了！怎麼會給我這樣的書籍？」

  諾亞特地尋一處僻靜之地，拿出一本，翻閱了一會兒，忍不住咋舌。

  毫無疑問，這些書籍都是來自地下，因為內容上就是帶著幽暗地域的黑暗、殘忍、貪婪與渴望等氣息，一眼就能夠辨認出來。

  「叔叔，您想幹什麼？」

  諾亞翻看了幾本後，不禁感到困惑，這些書籍都可以被歸類到黑暗邪術這一範疇，而且還是黑暗邪術中相當殘忍的類型。

  黑暗邪術起源於文明尚處於蒙昧時期的蠻荒時代，由最血腥殘忍的古老獻祭儀式衍生而來。

  最初的源頭，可以追溯到被愚昧的原始部落奉為神明的古老存在，至於現在嘛，則是可以追溯那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惡神身上。

  簡而言之，諾亞的養父從地底帶回來了一大批黑暗禁書。征戰幽暗地域，能夠搜刮到這類書籍並不奇怪，地下生物為了生存，無所不用其極。

  可是養父這樣的人，特意收集這類書籍，還讓他去研究，這就有些細思恐極了。無論是哪一道邪術，修行掌握都需要付出極為殘忍可怕的代價。

  有一部分是需要修行者去承受代價，但更多的時候，可以拿其它生靈代替修行者分擔代價。

  「剝離血脈？」

  諾亞很快就總結出了這批黑暗禁書中共同的特徵，這些都是涉及到血脈的邪術書，大體描述的是如何以邪道手段提升血脈完整度，乃至晉升品級。

  在最古老的時代，冥想與呼吸都沒有被開發出來的蒙昧時期，血脈才是最強大的力量來源，強大的生物往往都是與生俱來。

  不過，血脈雖然是天生的，但也可以通過後天的手段剝奪、轉移、融合、提升，沒有什麼是一定的，一切都可以改變。

  於是，在血脈為尊，邪術盛行的時代，諸多與之相關的禁法被鑽研出來，時至今日，雖然這一類禁法被毀去不少，正神教會更是明令禁止，但在一些特殊地帶，這些禁法依舊大行其道。

  血脈為尊的時代雖然已經消逝，但因血脈而強大的生物以及職業者，依舊在世界上有一席之地，且不容忽視。

  「嘶～」

  當諾亞的目光投向正在與雲巨人少年廝殺的烏爾諾斯時，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氣，但他很快的就泯滅了荒誕不經的陰暗想法，他絕不相信自己的養父會做出這樣的行為，給他大量邪術書閱讀，一定是有其它方面的考慮。

  「難道……」

  一道同樣有些荒誕的猜想浮現出來，諾亞雖然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但結合養父在他面前說出的那些豪言，反倒是可能性最大的。

  「鍛造武器！」

  諾亞又想起了養父先前對他的承諾，倒不是惦記養父答應將剩下的余料給他，幫他鑄造魔法武裝，而是養父居然對武器有了需求。

  金龍清楚地記得，卡修斯對於武器的並沒有什麼要求，能夠直接以雷霆為兵戈，就像他的大侄子一樣。

  可現在卻是準備邀請幾位矮人王乃至侏儒神匠，為他鍛造武器。這是已經下了某種決定，並且在為這一決定做準備？

  因為越是思索便覺得可能性越大的猜想，諾亞便開始認真鑽研起了養父給他送過來的黑暗禁書，直到養母出現在他的面前。

  「誰把這些書給你的？」

  五指纖細修長的手掌，帶著難以壓制的怒氣，拍到金龍面前的書頁上，用某種皮革揉制而成的書頁頓時在這一掌之下逸散出大量的黑氣，在空中化作森然可怖的乾癟頭顱，發出悽厲的哀嚎聲。但在怒氣沖沖的極意法師面前，這些都已經形成實質的怨念詛咒，還沒有靠近，就被生生鎮散了。

  「唔～嬸嬸，你怎麼回來了？幽暗地域的戰事結束了嗎？」

  金龍的腦袋微微向後仰起，略帶困惑的詢問道。

  「不要妄想岔開話題，回答我的問題，是誰把這些書給你的，是不是卡修斯？他是不是讓你研究這些禁書上的內容，然後幫他布置能夠剝離血脈的法陣儀軌？」

  此刻的瑟琳娜，顯然已經進入到誰都不能招惹的暴躁狀態，當她說完了一大通後，那雙綻放六色元素之光的眼眸就緊緊盯著諾亞。

  「叔叔的確讓我仔細看看這些書，但並沒有讓我布置你所說的法陣。」

  諾亞此刻心中瞭然，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想。

  「我給你的萬法之書看完了？你還有閒情逸緻幫他看這種雜書。」

  瑟麗娜冷笑一聲，舉起手中的法杖，重重點在不斷慘叫的禁書之上，在法師的盛怒之下，這本書籍頓時被銀色火焰點燃，在愈發悽厲的哀嚎聲中，化作灰燼鐵水，蒸發泯滅一空。

  「嬸嬸，我能不能問一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猜想得不到事實檢驗，終歸是猜想，諾亞想從養母的身上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滿足好奇心。

  「不能！」

  毀去一本禁書，顯然並沒有消除瑟麗娜多少怒火，這位平日對諾亞很是寬容的公爵夫人，此刻直接拒絕了諾亞。

  「可我差不多也猜出來了。」

  諾亞伸出龍爪，忍不住撓了撓胸膛上的龍鱗，絢爛的金色火花隨著鱗與爪之間的摩擦而迸濺。

  「那你倒是說說，你都猜出來這些什麼？」

  瑟琳娜冷笑道。

  「叔叔想要剝離自己身上的泰坦血脈，是不是？」

  諾亞不顧養母臉上的冷冽表情，自顧自地說出了他已經憋了許久的猜想，

  「因為完善泰坦血脈，在當今時代來說，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叔叔的血脈已經自我覺醒了三次了，不可能再覺醒了，這是叔叔自己所能夠達到的極限，只能夠從外尋求方法。可這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泰坦已經消失太久了，怎麼可能還會有能夠幫叔叔完善血脈的機緣呢。

  所以，在這條道路上，不論叔叔有多麼天才，也不可能再做出突破。

  因此，我猜測，叔叔的想法應該就是，既然無法打碎枷鎖，那就選擇摘掉它，捨棄一切，從頭開始。」

  「諾亞呀，雖然我已經不止誇過你一次，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你確實聰明，你完全猜中了卡修斯這蠢貨的心思。」

  瑟琳娜對諾亞的猜想給予肯定。

  「叔叔跟我講了挺多的，能猜出來是不算什麼。」

  諾亞自謙道。倒也沒有因為養母的肯定而有什麼震驚的情緒，畢竟他都猜出來很長一段時間了，震驚的情緒早就緩過去了。

  「那你倒是說一說，卡修斯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傢伙，老娘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這樣的白痴？」

  諾亞的話語，簡直就像是在防洪的堤壩上鑿出了豁口，瑟琳娜積蓄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宣洩出口，頓時朝金龍洶湧而去，

  「這世上還有比泰坦更強大的生物嗎？能夠跟泰坦比肩的生物都是寥寥無幾，可是如此強大的血脈，這個蠢貨，居然覺得這是阻礙，認為這是是枷鎖。

  他還想要我幫他剝離，怎麼可能？他簡直就是痴心妄想，諾亞，我告訴你，你絕不允許幫他！」

  「奧，好好。」

  感受到來自養母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在那雙元素之光充斥的雙眸凝視之下，金龍渾身的鱗片都炸起來了，連連點頭應下。

  因為他感覺養母快要暴走了，這一感覺也確實不錯，畢竟他的養父卡修斯所作出的決定，確實是有些太過驚世駭俗了。

  雖說如此，但諾亞的心中還是為這一堪稱不可思議的想法而心生欽佩，這是需要多大的魄力，多麼驕傲的自信，才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

  不為折損的壽命而勞心費神，只為自己的步伐無法再邁步向前而苦惱憂傷，甚至不惜斬斷自己的根基。

  拋開剝離泰坦血脈的難度，倘若成功的情況下，養父能不能夠維持傳奇階位的力量都難說，有極大可能會跌落下來，不僅如此，元氣大傷是肯定的，壽命還會再次因此而大幅度衰減折損。

  也難怪養母會這麼生氣，剝離泰坦血脈對於現在的養父卡修斯而言，實在是太危險了，即便是成功，也會去掉大半條命。

  所以，諾亞看歸看，但讓他幫養父幹這種事情的話，那他肯定得陽奉陰違的，絕不可能答應。

  「他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為什麼會這麼不滿足？即便是走遍西蘭蒂亞大陸，都沒有多少傳奇是他的對手，大陸無敵還不夠嗎？」

  「大概是不夠的吧！」

  諾亞小聲嘀咕了一句。

  「可他以為他是誰？失去了泰坦血脈，他還算什麼？他連傳奇都不會再是了，他還覺得自己能夠重新修回來，他認為能夠超越現在的自己，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瑟琳娜繼續向金龍宣洩情緒，而諾亞這時候也明白了，憋著不再吭聲了，雖然他也不支持養父的這一決定，但他反對也沒用啊，更何況他也非常欽佩這等魄力，絕非常人所能為。

  「怎麼不說話了？諾亞？」

  將卡修斯大罵一通的公爵夫人看向金龍。

  「我覺得您說得都對。」

  「既然覺得我說的對，那就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幫卡修斯做這種事情。」

  瑟琳娜再次告誡金龍。

  「可叔叔在外面的人脈很廣啊，他真想要做到一件事，不論是嬸嬸您還是我，即便是不幫他，他也是可以做到的。」

  諾亞再次小聲嘀咕起來，提醒養母。

  雖然卡修斯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戰士，可由於他好戰的性情，導致他不會拒絕外界援助。

  哪怕他不在乎，可是求助方的人情還是欠下來的，稍有良心的都不可能忽視這一點，有點腦子的也不可能忽視。

  所以，當卡修斯決定要鑄造武器的時候，他可以輕而易舉地請來多位矮人王，甚至拉來尤為罕見的侏儒神匠。

  如此舉動，足可以看出他的養父在傳奇之間的人脈之廣。

  「他的人脈都是基於源自泰坦血脈的力量，失去了這份力量，在那些傳奇眼中，他還算什麼？他還有什麼價值？沒有人會幫他。」

  瑟琳娜依舊不為所動，大肆抨擊自己丈夫的決定，認為這是愚蠢的行為。

  不過公爵夫人沒有再繼續罵下去了，將諾亞手中的禁書全部都收走後，就匆匆離開了。

  「唉！」

  諾亞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顯然，他養父養母這對多年以來和諧恩愛的夫妻，因為這件事情大吵了一架，或許並不止一次，而他也被迫捲入其中。

  不久後，金龍毫無意外地看到自己的養父再次出現在面前，

  「瑟琳娜說你猜到了我想要做的事情，你也覺得，我失去了泰坦血脈後，會是廢物嗎？」

  「叔叔，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可沒有說過這種話。」

  諾亞神情一肅，嚴正聲明。

  「那你反對嗎？你願意支持我嗎？」

  「以我現在的年齡以及力量考慮，堅決反對，我不支持您做出的這種決定，因為這會危及到我的自身安危。

  您捨棄泰坦血脈後，會失去傳奇之力，沒有了這份力量庇護，這片土地上所有人的生命，以及所擁有的一切，都會遭受不可測的厄運。」

  諾亞沒有再迴避問題，不過當卡修斯一臉平靜地點點頭時，金龍的話風又是一轉，

  「要不您再安心等待幾百年？等我成為傳奇龍之後，我會支持您嘗試這種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