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反差矛，雙標龍

  「烏爾啊！」

  威嚴中不失親和的黃金龍，以優雅的姿態落下，伸出龍爪，摁住頭顱被貫穿，散發出一種焦糊氣的凶暴獨角獅，看向正準備拔出武器的烏爾諾斯。

  「諾亞叔叔！」

  雖然是連一歲都沒有的豆丁，但卻像是大人一樣，知曉禮節，向踩踏自己獵物的金龍，微微一躬，有模有樣，

  「你來我的領地多久了？」

  「我在您的領地呆了二十一個日夜。」

  烏爾諾斯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認真回答道。

  「那你記得，你在我這裡獵殺了多少生靈嗎？」

  「記不清了。」

  這次小豆丁皺眉思考了很久，最終搖搖頭，這是真的記不住了。

  他孤身行走在這片文明痕跡極淡的原始山脈中，沒有主動去招惹任何生物，只是被動防守，擊殺將他視作是獵物的猛獸。

  只不過，因為他矮小的個頭，以及沒有任何威懾力的外形，導致襲殺他的野獸以及怪物可謂成群結隊。

  不過，伴隨他的出生而降下的武器格外強大，只需一擊就可以奪走這些猛獸的生命，目前而言，沒有任何怪物可以擋住他的投擲。

  「記不清了？那是因為你殺得太多了。」

  諾亞微微搖頭，顯露出不滿的神色，

  「你的到來，擾亂了群山生態，打破了這裡的平衡與秩序。你的殺戮與破壞，更是令山林哀嚎。你的獵殺，以剝奪生命為目的，不為果腹生存。這是不應被允許的行為。」

  「我這是……」

  「不用辯解，我允許你進入我的領地，是因為這裡能夠令你得到成長與提升，可是二十一天來，你有得到任何提升嗎？

  你學會了什麼？將你手中的閃電投出去？知道如何去引誘虐殺這些以為你很弱小的怪物？學會了欣賞它們臨死前的哀嚎與醜態？」

  金龍打斷了嬰孩的話語，一連串的質問之下，頓時令其啞口無言。

  「請諾亞叔叔教我！」

  雖然不知道如何回應金龍的質問，但烏爾諾斯也非常機敏，直接向這尊如父母一樣，可以依賴信任的高貴生物請教。

  「你還真是聰明，不過，僅僅只有聰明還不夠。」

  諾亞微微一怔，隨後笑了起來。

  作為龍軀綿延超過二十米的龐然巨物，金龍的笑容對於還不夠給他塞牙縫的小豆丁而言，委實有些可怕。

  不過，烏爾諾斯無懼無畏，望向金龍的淡金眼眸中，只有堅毅與果敢。

  「你的倚仗，就是這一柄伴隨你的降生，由天空賜予你的武器。」

  諾亞垂下龍首，降下自己的視角，但對於地面下方的生物而言，金龍帶來的壓迫力，卻是成倍上升，

  「如果我拿走了你的武器，你還有在山林中行走的勇氣嗎？」

  烏爾諾斯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被自己擊殺的凶暴獨角獅，張開小手，一柄不染血污的黃金長矛飛出，主動落在他的掌中。

  噼里啪啦～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主人的思緒，這杆由黃金雷霆化成長矛上，頓時爆發出一陣耀眼光輝，忽強忽弱，明滅不定。

  「諾亞叔叔，在我離開這裡之前，請您為我保管它！」

  沒有沉默猶豫太久，烏爾諾斯舉起了手中的黃金雷霆矛。

  「你確定？」

  諾亞這時候也沒有急著收走這柄他已經打了許久主意的雷霆矛，

  「失去了這柄武器，你將在山林中舉步維艱，面對那些想要啃食你血肉的野獸與怪物，你只能夠用自己的拳頭去與它們廝殺。

  你會流血，你會受傷，你將會感受到你從未體會過的痛苦，你將真正地感受到自己的弱小。」

  「但我不會在這裡死去！」

  小豆丁展現出了世俗雛幼生物絕無可能擁有的冷靜，令諾亞為之驚嘆，

  「因為這是您的領地，您絕不會坐視我被怪物殺死，既然如此，我又有什麼可畏懼的呢？」

  「聰明的小傢伙，你的話說得很漂亮，可接下來，你將用行動去證明，你是否具備你自己所說的勇氣。」

  諾亞伸出龍爪，接下了這柄天賜武器，耀眼的雷光爆發，蔓延到諾亞的龍爪上，電光在金黃龍鱗上躍動，卻只是讓鱗片變得更加璀璨光亮。

  失去主人的意志支撐，這柄武器的反抗，也只是讓諾亞感覺到龍爪一陣酥麻，僅此而已。

  「老實一點！」

  諾亞的龍爪收緊，星辰之光閃耀，九顆星辰依次相連，化作星宮，將這柄雷霆之矛徹底吞沒。

  也就是在這柄武器被諾亞封禁的一瞬間，烏爾諾斯自出生起，就一直充斥在眼眸中的淡金色輝光，也開始逐漸黯淡，顯露出漆黑的本色。

  黑髮黑瞳

  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與養父卡修斯，也與他的父親一樣。

  「感受到力量的衰落了麼，你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

  諾亞審視這位小侄子的變化，再次開口，聲音充滿誘惑。

  「我已經浪費了二十一天的時間，不能再繼續揮霍下去了。」

  力量消減所帶來的虛弱感，並沒有動搖小豆丁的意志，他展現出了一種這一年齡段就不應該有的韌性，

  「它們的死亡，應該讓我成長，令我強大，而不是毫無意義地倒在這裡，沒有任何價值！」

  「嘖，那就讓我看看，你能夠賦予這些野獸死亡多少價值！」

  諾亞的雙翼輕輕震動，龍軀乘風蜿蜒直上，在小豆丁的面前越來越小，

  「你現在已經沒有反悔的機會了，直到你生命終結的前一息，我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但那時候，也就意味著你的失敗。」「我絕不會失敗。」

  烏爾諾斯的目光堅毅，他低頭看向自己肉乎乎的小拳頭，

  「誰說我沒有武器？」

  話雖是如此，但漂亮話永遠都無法解決現實所面對的問題，沒有黃金雷霆所化成的天賜神兵，烏爾諾斯在山林中的生存，確實變得舉步維艱。

  不過，泰坦血脈所賦予他的諸多超凡特性，足以讓他在熬過最初的艱難時光後，能夠在山林中，擁有自己的一席立足之地。

  「真是不可思議的武器！」

  諾亞解除了九曜星宮後，擺弄手中的雷霆矛，這柄雷霆武器在烏爾諾斯手中，不過就是一柄與他體型相仿的矛而已，相對於諾亞的體型而言，連牙籤都稱不上。

  可是當金龍把玩片刻後，嘗試著操縱元素，向這柄天賜武器中注入，這柄長矛大小頓時暴漲，長十米有餘，握在金龍的龍爪中，都顯得有些大了。

  諾亞在這一過程中，也對這柄武器的構成有了一定了解，沒有任何物質，就是一道極為純粹的超強能量體，其中蘊含一股尤為磅礴，但卻處於懵懂狀態的靈性。

  作為武器而言，這柄雷霆之矛的威能，在諾亞眼中，也不過如此，大抵相當於一道七環塑能系法術。

  可問題是諾亞清楚地知道，這柄雷霆之矛所具備的威能，不過是其初始狀態而已，它的成長空間與其主人烏爾諾斯相綁定。

  因此，從某種方面而言，這柄雷霆之矛的潛能堪稱無限，具備成為神器，乃至於超越神器的可能。

  不過目前而言，最令諾亞感到不可思議的，還是這柄武器的成型方式。金龍都不知道如何仿造出第二柄相似的武器。

  「叔叔，你有類似的武器嗎？」

  金龍將目光投向一旁正在舞劍的卡修斯，這柄武器的成型必然與泰坦血脈息息相關，甚至是最主要的誘因，既然如此，自然得問一問養父了。

  「沒有，我的出生，非常平凡，也很普通，沒有引發任何變化，所以也沒有得到什麼賜福。」

  面對諾亞的詢問，卡修斯非常平靜，他小時候沒有展現出任何異於常人之處，哪怕繼承家族，成為伯爵之時，也顯得平平無奇。

  唯一特殊的就是比較喜歡習練戰技，格外好戰，可這樣的喜好特徵，在邊境貴族中比比皆是。

  生活在這裡的貴族，如果不尚武好戰，衰亡是必然的事情，只不過那時誰也沒想到，他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樣啊，那他還真是幸運！」

  諾亞揮舞手爪中的雷霆矛，不過這柄武器畢竟不是他的，其中還蘊藏著一股個性極強的靈性，只不過誕生不久還較為懵懂。

  可即便如此，武器反抗意願也頗為強烈，不願意被金龍玩弄，諾亞拿在手爪中，都能感受到一陣酥麻。

  這也就是他這樣的返祖金龍，元素抗性極強，換做是沒什麼特殊血統的黃金生物，在這柄武器的反抗之下，哪裡碰到，哪裡就得變成焦炭。

  「那烏爾以後豈不是也能跟叔叔你一樣？輕輕鬆鬆晉升傳奇。」

  「這要看他自身的努力，除非是純血泰坦，不然僅憑他現在所擁有的血脈，並不能保證他一定成為傳奇。」

  卡修斯並沒有因為自己孫子的起點超過當年的自己，而有所情緒波動，因為論起血脈之強，他的孫子，即便是再迭上百十倍，都比不上現在的他。

  「這倒也是。」

  諾亞將手中的雷霆矛揮舞了一圈，而後，對準養父卡修斯，投了過去，

  「叔叔，接著。」

  噼里啪啦——

  蜿蜒如龍蛇的電光在山嶺間咆哮。在卡修斯接住雷霆之矛的一瞬間，這一柄武器頓時展現出了令諾亞都感到戰慄的威能，其長度一瞬間便膨脹逾越百米，橫亘於山嶺之間。

  頭頂上方的天空在一瞬間就變得陰沉下來，萬千雷蛇在雲層之中穿梭，發出轟鳴，附近數十座山頭中的生物都匍匐在地上，鑽進土裡，瑟瑟發抖，惶恐不安。

  「……」

  卡修斯默默無言，看了諾亞一眼，顯得興奮不已的雷霆之矛開始收縮。

  最後，在金龍震驚的目光中，化作一柄好似用某種神性金屬鍛造而成，呈現金黃色澤的投矛。

  「嘁！」

  諾亞看到這根如今乖巧得不像話，連他都感知不到能量波動的天賜武器，忍不住嗤了一聲。

  相比於在他手上的狂躁，這玩意在養父手中，溫順聽話的不得了，反差簡直不要太明顯。

  「不要胡來！」

  這句話不知是對雷霆之矛，還是對諾亞，不過，在金龍幸災樂禍的目光之中，這名依舊保持青年樣貌的男人，反手就將黃金投矛插進一側的岩石，然後，拿起連魔法符文都沒有的精鋼武器，繼續演練戰技。

  諾亞也不覺得無聊，就盤臥在一側的山石上，靜靜地看著養父的一舉一動，雖然是人類形態，但養父所演練出的戰技，在諾亞的眼中，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獨特美感，大巧不工，舉重若輕。

  倘若此刻天上下一場大雨，諾亞很確定，養父僅僅只是演練手上的戰技，也不會令身上沾上一滴雨水。

  雙手大劍，重型斧槍，大型龍槍，稜角戰錘，彎弓，長刃，乃至於九節鞭，鎖鏈……卡修斯拿來演練戰技的武器，多種多樣，可謂無所不精，無所不包。

  不論是怎樣的武器，在他的手中，都與他相得益彰，能夠將所具備的特徵完美展現出來，令諾亞都能夠欣賞到，這些最適合類人生物所能使用戰技，所散發出來的獨特美感。

  若是有任何一名雲巨人在此，看到卡修斯親自演練的戰技，恐怕會聚精會神，一秒都不願錯過，可惜，沒有任何巨人擁有這樣的機緣。

  雖然因為卡修斯的存在，吸引來的雲巨人越來越多，如今棲息在諾亞領地上的雲巨人數量都超過五百，可迄今為止，也沒有任何一名巨人，得到過卡修斯的指點與接見。

  「嘖嘖，小烏爾以後有福了哦！」

  諾亞晃著尾巴，有些期待的想道。有一種不安好心的無良與看樂子的心態。

  相比於可可愛愛，會沖他要抱抱的格溫德琳，那一板一眼的小傢伙著實不怎麼討喜，尤其是他那柄不過是把玩了一下，就不知電了他多少次的天賜武器，著實令龍生厭。

  因此，諾亞很期待卡修斯親自調教烏爾諾斯的場景，畢竟在養父手中圓潤無暇的戰技，要是讓烏爾諾斯演繹出相似的美感，即便具備相應的天賦，那也不知道要付出多少辛勞與汗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