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要害你,這是為你好,日子過不下去了自然要和離,現今和離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甄氏輕描淡寫的說道。
眼前就有個例子,夏清荷和離後日子過的可比在韓家好多了。
就張家那家風,是個好姑娘進去都會辜負。
既然他們作踐兒媳婦,為啥一定要死死的留在張家,就不能硬氣點離開,總比在張家被作踐死好。
但陳靜兒卻不那樣想。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還是宅斗那一套。
怎樣能夠獲得公婆的歡心,怎樣能夠將外室鬥倒,怎樣能夠將外室的小崽子滅掉,更重要的是怎樣獲得夫君的寵愛。
你讓她離開張家,那比殺了她還難受。
「姨媽說的倒是輕鬆,要是你家閨女在婆家受欺負,你也會讓她和離?」
陳靜兒看向小福圓,小表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也盯著她,她心裡又驚又嫉。
一樣的姨姐妹,太后娘娘給的什麼好處都讓她占了。
她和萱兒什麼都沒有撈到。
不等甄氏開口,謝春桃在一旁說道:「那是自然,我家小姑要是被婆家欺負,我這個大嫂都得出頭。」
尤金桂也跟著附和道:「我家小姑才不會眼瞎嫁到張家那樣的人家呢,我家小姑才不會受婆家欺負呢,你咒誰呢。」
陳靜兒被謝春桃和尤金桂堵的無話。
「我嫁給張家之前也沒想到會過這樣的日子。」陳靜兒一臉黯然。
甄氏嘆氣。
張家的家風和張華的人品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陳靜兒說親時陳姨媽挑了又挑,看不上農家看不上小生意人家,一心想把陳靜兒嫁到官宦人家或者家產豐厚的人家。
也不是說不可以給閨女找這樣的婆家,但齊大非偶是普遍存在的。
就算想高嫁那也要把對方的人品放在第一位,但陳姨媽偏偏將對方的家世放在第一位。
陳家本來就是小生意人家,攀不上官宦人家,陳靜兒心高氣傲也是挑挑揀揀好多年才選中張家。
主要是看重張家的里正身份以及偌大的生藥鋪子。
至於張家的家風和張華人品則不在陳姨媽和陳靜兒考慮範圍內。
當年甄氏得知消息後,不是沒勸過陳姨媽,但陳姨媽反而說甄氏是嫉妒他們揀高枝兒飛去,甄氏便歇了摻和的心思。
「你現在正年輕還不晚,和離後帶著閨女過日子,總好過你們母女倆在張家受磋磨。」甄氏耐著性子勸說。
「我並沒有非走到和離這份上,首先爹和娘就不願意,和離的女人給被夫家休的一樣艱難。我既然嫁到張家,就生是張家的人,死是張家的鬼,這麼多年在張家的經營,姨媽讓我放棄我萬萬不能的。」陳靜兒說道。
別的不說,單說張家的錦衣玉食,她和離後哪裡去過這樣的日子。
還有里正兒媳婦人前人後的風光,她可不想讓給那個外室。
「只要你打定主意,你爹娘也干涉不了你。你如果現在不和離,你在張家日子會更艱難,反正我勸也勸了,說也說了,你不聽我也管不著你。」甄氏忍者氣說道。
陳靜兒抬起眼睛,盯著小福圓,說道:「姨媽,我想求小表妹一件事。」
「你表妹沒有啥事能是你求的,她那么小她懂的啥?」甄氏直接拒絕,她做姨媽的可以講在從前的情分幫陳靜兒脫離張家,但把閨女扯進去不行。
陳靜兒漠然的說道:「姨媽放心我不會害了小表妹。我聽說小表妹說話靈,讓天下雨就下雨,上山打虎說誰不受傷誰就不受傷,讓小表妹幫我說幾句吉祥話,讓我生個兒子吧。」
小福圓說話靈這事,自然是外頭瘋傳,陳靜兒耳朵里也刮到了。
她一開始一點不信,現在她也是沒法子了,就想抓住小福圓這根稻草。
小福圓:「.」
甄氏怒道:「小圓寶她不是送子觀音,完不成你的宏願。」
白老太太將小福圓扯到身邊,說道:「孫女,你別在這裡污了耳朵,你出去玩吧。」
甄氏氣的沖陳靜兒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既然說你是生是張家的人,死是張家的鬼,你現在起來就跟著張華回去。」
陳靜兒卻沒有起身,臉埋在枕頭下嗚嗚的哭。
小福圓拉著翠翠從上房出來。
正看到陳萱兒和張華嘀嘀咕咕在說著什麼,小福圓有不好的預感。
「妹妹你在幹什麼呢?」阿臻走出自家大宅,站在白家門口張望。
「阿臻哥哥,我帶著翠翠姐姐玩呢。」小福圓拉著翠翠來到門口。
「哦,你就是五哥的小媳婦。」
翠翠聽小媳婦三個字,狠狠瞪了阿臻一眼,還說別人小媳婦呢,他自己卻是個小屁孩。
他就是劉恕說的神樹村那位很張揚討厭的孩子。
「翠翠姐姐,阿臻哥哥很好的,不像劉恕說的那樣。」
小福圓就像會讀心術一般。
翠翠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咱們現在去哪裡?」翠翠問道。
「不如去河邊,翠翠還沒有去過河邊呢。」白招妹忽然在背後出現。
「行,就聽五哥的。」小福圓說道。
一行人朝河邊走去。
深秋的河岸蘆花翻飛,平日蘆花叢非常安靜。
但小福圓一來到岸邊,便聽到蘆花叢里咕咕咕的叫。
「翠翠姐姐,你看,那裡有一窩野雞蛋,還有一窩野雞。」小福圓興奮的指向蘆花叢。
「我去撿野雞蛋。」翠翠拎著裙子興奮的就要走下河灘。
「我和你一起去。」白招妹跟在翠翠身後。
小福圓看著兩個人越走越近,她出聲提醒:「翠翠姐,五哥,只要雞蛋不要傷了野雞。」
「曉得了。」
小福圓和阿臻站在河灘上,阿臻隨手扯下河邊的野花,給小福圓編了個花環。
小福圓將花環戴在頭上。
「小表妹!」
陳萱兒忽然出現在背後,狀若無事的站在河邊看風景。
「表姐,有事嗎?」小福圓笑著問道。
陳萱兒搖搖頭,嘴角帶著一抹玩味的笑。
過了很久,她才說道:「人家都說誰沾到你誰有福運,我看也不盡然。」
陳萱兒說完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一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