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缽中自污?」
李素定定地看著香繡,一時不知是自己想污了,還是這位師叔原本的意思,就有那麼一點點的污。
「不懂?」香繡咬了口小紅果。
「還請師叔說清楚些。」李素虛心求教,並沒暴露他那顆滿級理論知識的污心。
香繡隨手將自己咬了一半的小紅果遞給李素,「吃了它。」
李素接過,瞧了眼小紅果上的齒痕,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扔進了嘴裡,稍稍咀嚼便下咽。
香繡頓了頓,為自己倒了杯茶水,輕輕抿了口,隨後將茶杯遞給李素,「喝下去。」
李素壓下心中疑惑,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師叔……」李素放下茶杯,眼巴巴地看著香繡。
香繡不動聲色,左手提起茶壺,又倒了杯茶水;右手拿起一顆小紅果,輕輕咬了口。
之後,她將剛咬進嘴裡的紅果肉,輕輕吐進茶杯里,又將茶杯推到李素身前。
「喝下去。」香繡吩咐道。
「這是要幹嘛呀?」李素心生狐疑,瞧了眼香繡的紅唇,默默端起茶杯,再次一飲而盡。
香繡眸光閃動,她很想問一句:不噁心嗎?
「師叔?」李素再次眼巴巴地看著香繡。
香繡面色如常,再次提起茶壺,再次往茶杯里倒滿了茶水。
這一次,她捏起茶杯,瞧了李素一眼,茶杯一歪,茶水傾流而出,滴在了她赤在外面的玉足上。
而後,左手輕輕一挑,流過玉足的茶水,逆流而上,再次回到茶杯當中。
「喝下去。」香繡將茶杯推到李素身前。
李素臉有點黑了,悶聲道:「師叔,你這就有些過分了啊。」
香繡展顏一笑,忽而問道:「懂了嗎?」
李素一怔,瞧了眼茶水,又瞧了眼琉璃金缽,眼裡閃過一抹明悟之色。
「你不想跟佛門親近,卻又想要佛門的琉璃金缽,辦法之一,便是讓佛門主動放棄琉璃金缽。」香繡看著李素,「假設這裡是你的宅院,我看上了這裡,又不想跟你產生過多聯繫。
如果我將這裡的水,都用來泡腳,我再把這裡弄的亂糟糟的……」
「一般來說……」李素看著香繡,「如果這裡真是我的地方,你又想強占這裡,使用各種法子噁心我,那我最正常的選擇,是趕你離開,而不是我離開。」
「你打的過我嗎?」香繡微笑。
「額……佛門打不過我?」李素頓了頓,遲疑問道。
香繡輕聲道:「至少,在這玉泉山,佛門對於琉璃金缽的影響,微可不計。」
李素若有所思,說道:「可我將來一定能打得過你。」
香繡微微眯眼。
李素連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將來的我,一定打得過現在的你;我的實力在增,你的實力肯定也在增。」
「別嘴貧了。」香繡右手食指輕輕一挑,剛剛的『洗腳水』,涌流進琉璃金缽當中,「如何在缽中自污,想來不用我再教你了。」。
「自污……確實不用教。」李素點點頭,旋即又一臉無奈道,「可是,我進不去啊。」
香繡沉吟道:「我給你做一個靈陣玉牌,能讓你簡單操控琉璃金缽。
不過,你要記住,不要在任何佛門弟子面前顯露琉璃金缽,在煉化之前,你爭不過他們的。」
李素點頭,說道:「在我徹底煉化這金缽之前,我只在玉泉靈鏡里用它。」
「……」
香繡沒再多說什麼,開始煉製能夠簡單操縱琉璃金缽的靈牌。
李素來到園子裡,採摘小紅果……這種小紅果,他吃了三天,感覺十分可口,打算摘一些存著。
約一個時辰後。
香繡丟給李素一塊靈牌。
「我怎麼確定,這金缽的佛性消沒消失?」李素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如果你在缽中自污有效果,你用這靈牌操縱它時,是能夠感受到的。」香繡輕聲道,「具體體現為,金缽的佛性越少,你操縱起來越簡單。」
「這樣啊。」李素懂了,瞧著香繡,問道,「師叔還有其它的交代嗎?」
「關於武瑤,你有什麼看法?」香繡沉吟問道。
「武瑤?」李素眨了下眼,不動聲色地反問道,「師叔的意思是?」
香繡直接道:「她抓了你那裡。」
「呵呵~,您不說,我都忘了。」李素呵笑。
香繡道:「她的爺爺是武起,是我大師兄,你的大師伯。」
「然後?」李素稍稍睜大眼睛,看著香繡。
「他想撮合你和武瑤。」香繡低聲道。
「撮合我和武瑤?」李素一怔,旋即悶聲道,「別人不了解我,師叔你該很清楚才是?
我家田柒可是跟著你一段時間呢。」
香繡斜睨李素,「只有田柒?」
她知道李素口中的田柒,就是雲染公主。
李素輕咳一聲,知道香繡想說的是三師姐慧宜,他嘀咕道:「三師姐知道我和田柒的關係。」
這是實話。
當初,慧宜主動進入三足黑鼎,幫助李素修煉,原本的打算,僅僅是幫那一次,以後還是以師姐、師弟的關係相處;
卻沒想到,日久之下,產生了情感。
如今的局面,可以說,是由李素一手創造出來的。
「我對你身上的事沒興趣,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武瑤並非你敵人。」香繡說道,「即便將來,你真和武戩一戰,也不能牽連到了武氏其他人。」
「明白。」李素點頭。
「你也應該明白,太湖一役,武戩並未真正出手。」香繡輕聲道,「他若是鐵了心要緝拿田柒,江左攔不住,你更攔不住。」
「他很給老左面子。」對於太湖一役發生的一切,李素都記得很清楚。
他知道,武戩留手,絕對不僅僅是為了應對乾皇。
「你明白就好。」香繡道,「因為立場的不同,咱們金鱗門,尤其是你師尊和你,其實處境都很尷尬。」
「我沒什麼尷尬的。」李素不以為然,說道,「將來,我和武戩之間的戰鬥,那是男人之間的戰鬥,跟所謂的國讎家恨都沒有任何關係。
若我幫田柒光復楚國之時,在戰場上遇到武戩,彼此拼盡全力,才是對彼此的尊重。」
「如果到時候你的實力更勝武戩,你要殺他之時,你大師伯武起出現,你該如何?」香繡問道。
「你這問的,不夠尖銳。」李素微笑道,「你應該再加上,田柒、梁玉都同時出現,這才夠有挑戰性。」
「她們都在。」香繡點頭說道,田柒是楚國的雲染公主,其父楚國皇帝是被武戩親手屠殺的;梁玉是梁國公主,梁國皇室亦是武戩親手屠戮。
「師叔,你的眼界或許已經很高了,但是你不懂男人。」李素悠悠道,「尤其,是像我和武戩那等真正的男人。」
香繡面無表情,「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會怎麼做即可。」
「我什麼都不會做。」李素看著香繡,「打敗他,就夠了。」
「如果田柒,亦或是梁玉,逼著你一定要殺了武戩呢?」香繡問道。
「不會,她們不會。」李素一臉自信,說道,「到時候她們只會關心我的安危,不會去理會已經戰敗了的武戩。」
「你太小瞧她們心中的仇恨了。」香繡輕聲道。
「那就拭目以待。」李素微笑道。
「……」
香繡沒再多說,現在談及跟武戩的對戰,太早了些。
離開天符園,李素沒再多逛,騎著白虎徑直回到了懸刀廬。
「即便有美人相伴,也不能阻止我的修煉。」
李素下定決心,打算儘快修煉成六丈金身。